登九峰山

3月29日晚，几位高中同学在毗河边小聚，吃完晚饭后，孙建昌同学说他表妹罗妹要随女儿玲玲开车去彭州爬九峰山，约他及我们一起去。我和夫人王俊玲当即答应。

第二天即30日早晨6点，他们准时来到小区门口接上我和王俊玲，从金堂出发，经二绕、彭州，过湔江，白水河，进入山区，于7点40分来到龙门山村九峰山下的景区停车场。然后各自背上行囊进入山门，开始沿梯道上行。

侄女玲玲年轻力盛并经常独自登山，她一个人快步先走，我们四人（其中3人65至70岁，一位人近50）缓行其后。刚开始的一段是水泥所筑的斜坡小径。经过不到一公里后，则为水泥阶梯，两边还有水泥钢筋构架的木式护栏。当上到一处深涧峡谷时，一铁索吊桥横跨其间，约五六十米。我们尾随众多登山的年轻人摇摇晃晃、心惊胆颤地小步走过索桥，继续往上登爬到一处平台。本以为可走一段平路，抬头一看，眼前密林之中却仍是陡峭曲折的水泥梯，比高层楼房的人行步梯要陡得多。据游人说这是九道拐，要连续在陡梯拐登九层。我们虽然望而却步，但都觉得已经来了，不妨试试。于是两手把着护栏慢慢往上，边爬边歇，气喘吁吁、汗流满面地终于来到第九拐。心想该是平缓梯步了吧，然而迎接我们的还是崖壁陡坡，只是稍为斜缓一些，拐道少了许多。大家都坐下来休息，喝水吃零食，补充能量后再上行。由此走走停停约半小时，来到一片较为开阔的斜坡，路边有一“清廉寺”小庙，简陋冷清，二位女士前去叩拜敬佛，我和建昌坐下来喝水休息，等她们出来后又继续向陡斜阶梯攀登。沿途有不少成群结对的年轻人，他们几乎都是全副装备，杵着或单或双的拐杖，有不断上行的，也有陆续下山的。据下山的说，他们是头天住在山下，早晨四五点钟就往上爬，为的是上到最高处的金顶看日出看云海。大家都为年轻人勇于攀登的精神而赞许。当我们来到又一段陡梯处时，王俊玲实在走不动了，不想再爬，大家同意她休息一下自己先慢慢下山等候，我们三人再爬一阵，到有个叫“祖师殿”的寺庙后回返。就这样经过一段又一段的陡峭阶梯，从进山开始已经爬了两小时。听下山的游客说到前面的寺庙还有大概两小时的路程，到金顶需三四小时，沿途是没有一点手机信号的。大家心中似乎都有李白“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噫吁”感，觉得太难爬了。也许是因年龄和体胖等原因，我也深感的确不如当年曾登爬诸多名山险峰时的状态了，实在有点力不从心、体不如初。建昌和罗妹因体瘦平时锻炼多，虽然也累了但还能坚持到祖师殿。于时他们继续上行，我则提着塑料袋里的水杯和罗妹提前为大家准备的一袋卤腊食品下山。

因阶梯陡峭，下山时只能扶着栏杆迈步，多处需侧身横脚，稍不注意就会踏空摔倒，或掉入深涯。再加之浑身重量下坠，总觉得很不自在，再次体会到了上山劳累下山险难。当下到之前的寺庙附近时，突然见到一大片猴群，有的在路边，有的在路中央，大小不等。此前曾听说也看到过警示牌所示，九峰山是大熊猫和金丝猴等野生动物保护区，这里经常有成群结队的猴子等候在路边抢要路人的东西，尤其是食品。每当有人路过时就有感应声控器自动播报“请尽快离开，不要停留”。当时就我一人，群猴当道，播报声声，怎么离开？我想难得巧遇，先不管那么多，立即掏出收机把他们拍照了下来，然后提着袋子大摇大摆向他们走去，也许是看到我提着东西，路上、路两边及树上、石头上的大小猴子都迅速向我拥来，约有几十只。其中一只毛色黑亮、头大面粉的大猴率先跑到我跟前，紧盯我提的东西，我向他摆手并说快走，其它的也迅速围了过来，一起叽叽哇哇地叫个不停，虽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明白他们是来要东西的。我所提的可能正是他们喜欢的食品。本想全给它们，又转念一想，万一吃出了问题就不好了。趁他们还没察觉反映过来，我当即甩开袋子转圈驱赶前行。也许是他们看我身上没有包，也许只看到袋中的水杯，没看到或未闻出他们所要的东西，也许怕撞到甩开的物袋，也许是他们长期生活在寺庙附近，受菩萨影响，驱走的猴子竟然不再追来。比起别人在其它区域所遇的野猴，还算是温和的。我很快离开猴群上路，大约40分钟，回到山下红房子景区停车点与先回的王俊玲会合，一起等候其他三位的归来。

当停歇下来后蓦然回首，过去到银厂沟时曾听说过这里有座九峰山，刚才又亲自爬了一段，还这么累，九峰山究竟是座什么样的山，却仍是一团雾水，好像上下山时也没见到过介绍。在等候的休息中，我上百度查了查相关资料才有些明白：脚下的九峰山是在龙门山脉之中，海拔1200-4500米，主峰太子城海拔4812米。心里马上觉得仅这一点就可与成都周边的西岭雪山、峨眉山、青城山、龙泉山一比高低。且因九峰矗立而得名，由火焰峰、白虎峰、背光峰、元武峰、仙人峰、朱雀峰、长年峰、天牙峰和龙峰组成，更显其独特无比。再加之九峰山重峦叠嶂，怪石林立，云雾蒸腾，林海苍茫，如同墙垣横亘天际。自古就有“天梯”、“神仙路”、“人间仙境”之称，并且是“登之乃灵”、“登之乃神”、"登之能不死”“登之能使风雨”，“产不死之药”之山。特别是登上九峰山金顶雷音寺，可观绚丽的日出，可览翻腾的云海，每当红日丽空，云雾遮山的上午十点至下午三点，可观赏神奇的佛光，晚上则可见飘忽的神灯等等，奇妙壮观的胜景更令人神往。然而朝山的古人也还警示：“凡心不诚者，往往遇风雨雷电，不得生还或不得善终”。（网传去年的11月就出现过7名失联登山者，只找回6名的事故。）这就让人觉得九峰山不仅是一处神圣奥妙之区，也是险象环山之地。再因山顶有雷音寺、山中有观音岩、祖师殿、清廉寺，山麓有海会堂寺庙等，又被称为道佛共享之地。从百度还得知地震前主要开发了东北麓景观较集中的银厂沟景区，大龙潭、小龙潭、满天星、悬桥栈道、星河及瀑布群等景点联为一体，形成了深谷险峰，飞瀑流泉，苍山林海，云雾蒸腾等特色，是四川省级旅游区。5.12地震后，作为与汶川紧连的九峰山，因山体震塌严重，被封闭多年，据说前几年才开始半开放。

我们在登山时也清楚地看到，塌滑的山体裸露没有植被，也没看到一处水潭瀑布。路过的清廉寺，殿堂、房舍破烂，有的只是简陋的木棚。据从山顶下来的游客说从祖师殿至观音岩道路损毁较重，需穿越五处较大塌方地，要绕道走土路。金顶雷音寺已经倒塌，倒塌的屋檐下有经营者备床铺一张，被子大衣若干，可供游人夜晚御寒。尽管如此，还是有那么多成群结对的年轻人背上野外用品，不辞劳苦地拼力往上爬，其中大部分是把攀登金顶雷音寺当作揽胜锤炼意志力的优选之举。

等了约两小时，建昌和罗妹已返回。他们说已到了祖师殿，去前面的观音岩还需几小时，也是因为太累、时间太久就只好下山。有趣的是他们通过索桥后不远也遇到一大群猴子围过来，有的爬到肩上把他们的背包抢上打开，发现没有所要的东西，才被他们驱赶走开。其中一只猴子在抢夺中还把建昌脖颈抓红，幸好没被抓烂，有惊无险，好不容易冲出猴群。看来比我所碰到的那群温雅的猴子要狂野得多。在小饭店吃过午饭，喝茶休息一阵后，我们四人在山门外的游客服务区闲逛，发现几处供游人住宿的木制小楼院和餐饮等全是私人投资修建，有的被地震毁损的房屋，只剩闲置的地基。看门看车的人员也是当地的村民。我们又从停车场沿侧面林荫中的小道散步慢上约300多米，来到“海会堂”寺庙。这是九峰山起始之庙，规模较小，没有院墙，迎面有一小堂，院中一排正殿也不大，庙堂中的佛像、菩萨等金光明亮，殿柱、檐梁雕刻有焕然一新之感，已经被修复过，总体比较完好。等她俩拜佛完，我们下到停车场。这时已下午四点，侄女玲玲也很疲惫地回到车前。她说已经上到金顶，来回八小时。因下雨，没看到云海等景观，而且山顶的东西特贵，在雷音寺前买了一盒方便面要20元，加泡的开水再给10元。我们让她吃点东西，她不吃也不嫌累，当即让大家上车出发。走出山区，路过彭州湔江边上的“海窝子”古镇街，下车游览并吃完晚饭，于下午7点过回到金堂。

2024.3.31.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