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七月的一个星期五晚上12点,我们一行5人两台越野车,从新疆于田县城出发由南向北,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沿克里雅河边缘的沙地,翻越沙丘漠野,夜行8小时后,再向北行驶约一个多小时,开始进入达里雅布依胡杨林。
这片胡杨林是沿克里雅河两岸延伸过来的,南北长二百多公里,东西宽十多公里,周边有零星生长的红柳,期间偶有水草、芦苇等植被。据说林区总面积达120多万亩,越往北走胡杨林越宽广茂密。穿过胡杨林就是曾经被称为大漠“原始部落”“世外桃源”的达里雅布依村。
车行两边的胡杨大都树干粗壮,高低错落,枝繁叶茂。有的树干粗壮而扭曲,仿佛在风沙的肆虐中挣扎求生,却又在逆境中展现出了顽强的生命力。它们有的枝叶虽然稀疏,但却依然向着天空努力伸展,每一片叶子都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坚韧与不屈。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微风吹过,胡杨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它们在轻轻低语,诉说着这片大漠的传奇故事。
林中原本无路,是古老的达里雅人祖祖辈辈赶着牛羊、驴马和骆驼走出来的林中便道,经过后来的车压马踏,逐步形成这条蜿蜒曲折的林中小路。在林中穿行,比在沙漠中翻丘越沟要平坦好走得多,速度也加快了几倍。
每当看到一些奇异的老树我们都要停车下来,观赏一番。其中有的树皮裂枝踏,裂开的树皮厚实宽圆,像武士身披的铠甲,塌下的树枝紧连主干,仍然叶绿皮青,虽然伤残,却不折不挠,顽强地抵御着大漠风暴。有的树尽管只剩下主干,但依旧傲然挺立,让人起敬。还有的老树主干中空无心,或半面空壁而立,足可站进一人;或腰有洞口,里空外实,能放进许多物品,成为一些小动物的栖息之处。尽管如此,它们的枝叶却依然昌盛。也有被狂风刮倒或横卧在地,或斜靠在其他树上的大树,枝青叶绿,与茁壮直立的其它树毫不逊色。还有些没有树干的树兜、树根,大的直径约有一米多;有的树根、树兜半裸或全裸露在外,奇形怪状,耐人寻味。
观赏中我突然想起曾经在和田市参观过的一家胡杨根雕艺术厂,据说树根都是从胡杨林中搜寻的,他们对天然的原始胡杨根系,稍经加工修饰,就变成了千姿百态的根雕艺术品。诸如龙凤呈祥,苍鹰展翅等等。更多的是大小不等、形态各异的胡杨根雕茶几以及其它根雕艺术品,很受新疆和内地的许多大小场馆和百姓家庭喜爱。同时也想到了胡杨硅化木,掩埋在沙漠纵深亿万年,虽然已由树木变成了坚硬、细腻、晶莹光亮的玉石体,却仍然保持着胡杨树干的全貌。并由此深深感到,胡杨的生存能力、生命力以及它的作用的确太强大了。它形成的绿洲不仅成为固沙保土护草,抵御沙漠风暴的天然屏障,而且为旷野荒漠中的生灵带来生存环境与延续生命的条件。胡杨浑身是宝,从树叶、树枝、树干到树根都是人类享用不尽的物质、文化与生活资源。可以说它的价值无以伦比。
同行的孙总不由得诗兴大发,当场高声赋诗一首:
“大漠胡杨映蓝天, 黄沙万里舞风烟。根深叶翠经霜雪,干挺枝疏耐岁寒。铁骨铮铮傲天地,雄心勃勃壮河山。千秋不老英雄气,万古长存志士颜。”
在场的其它四位都报以热烈的掌声,夸赞这首诗写得好,写出了胡杨的精神气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对胡杨赞不绝口。
有的说,在广袤无垠的大漠之中,胡杨以其独特的生命力,展示了一种坚韧不拔的精神。它们深深地扎根在沙土之中,无论是炎炎烈日还是寒风凛冽,都无法动摇它们生存的意志。
有的认为,胡杨是大漠的守望者,以其坚韧的身躯和繁茂的枝叶,诠释着生命的顽强与毅力。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中,它们不屈不挠,以惊人的生命力向世人展示了生命的奇迹。它们迎风而立,不畏艰难困苦,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依然保持着挺拔的姿态。
还有的说,风沙中摇曳的胡杨枝叶仿佛不停地在诉说着它们坚韧不屈的故事,那是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精神力量。
大家理解赞美的胡杨的这种精神,是一种面对困境不屈不挠的勇气,是一种在逆境中奋发向前的力量。胡杨用自己的生命,书写着大漠的传奇,也启示着我们在面对困难和挑战时,应保持坚定的信念和昂扬的斗志。
这些胡杨年轻与苍老相伴,相携成林,世世代代固守在大漠深处,依靠“活着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下一千年不朽”的精神特质,抵风沙,斗酷暑,抗严寒,此生彼长,前赴后继,为广袤无垠的荒漠撑起一片片生气盎然的绿州,的确甚为人类敬仰和赞佩。
在胡杨林中穿行了大约两小时,中午十二点到达达里雅布衣村委会,也是乡政府所在地。
2017年9月于乌鲁木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