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的个性化艺术展现

--读熊焱长篇小说《白水谣》

由80后著名诗人、作家熊焱暌违七年的全新力作，长篇小说《白水谣》出版面世了。经朋友介绍，最近从网上购买了一本，认真拜读后，很受启发。觉得小说摒弃俗套，力图创新。以迂回曲环的构思，起伏跌宕的情节，生动奇趣的故事，性情各异的人物，诗画叠出的意境和朴实清爽的语言，立体多维地展现了白水镇杨氏家族百年多舛的命运史，塑造出一大批个性鲜明的普通人物，也清晰地透视出了小镇大国的沧桑变化。向读者展现出一部全新的个性化艺术作品，其中印象最深的主要有这么一些：

多维迂回的结体构思。整部小说洋洋洒洒55万字，纵贯杨家一百年6代人的家庭、个人变迁史。这种历史，并不是像许多小说那样，大都按照时空顺序由第一或第二三人称直线叙述，一以贯之。而《白水谣》则是在时空交替的情景变换中，以小说中三个不同时代的主要人物为第一人称，分别讲述自己亲身经历的家族变化，将他们贯通起来，使小说结构既紧密相连，又迂回曲折，纵横交错，波澜起伏，生动活泼，从而更加耐人寻味，避免了直线叙述容易使读者产生审美平直感和疲劳感。小说共分上中下三部。上部，由第四代中11岁的小儿子杨浩的所见所闻开讲，重点叙述了第三代第四代的种种遭遇和磨难。当读者看完这些后，就自然会想知到，杨浩被劳改了，这个家的未来情况如何？于是小说进入第二部，由第二代的女主人、杨家老太太王秀莲接着上部的故事情节继续述说，并在情势发展中自然引出王秀莲6岁进入扬家的经历，返回到早年杨家第一代来白水镇安家发家到第二代成家立业发展壮大，再到第三代继承家业及其家庭纠葛，之后又与前述第四代的曲折经历相衔接。让读者明白了杨家家发展变化的历史渊源。然而老太太毕竟年事已高，也出不了门，难闻世事。杨家后面发生的事就过渡到了第三部，理所当然地由杨家第六代的年轻人杨希望承前启后接着叙述，主要讲述第五代第六代自主创业发展成败的经历。杨家三位不同时代、不同经历和不同思想观念的主人公，由近到远，由远到近，纵横交错，曲折迂回的讲述，使读者对杨家的过去和现在有了比较清晰详尽的了解。整个杨家，既有第一代老太太和第二代杨振华时期家业振兴，为富一方的繁荣，第三代家业兴衰的衣食无优，又有第三代第四代饱受磨难的命运多舛。既有第四代到第五代波澜起伏的人生境遇，又有第五、六代成败过程带来的思考。小说犹如江河奔流，渊源流畅，曲折往复而波浪起伏，汹涌不断而引人入胜。可以看出作者在对小说的人物定位、表现方式、史事设置、结构安排等构思上是做了精心策划布局的，给人一种新颖独特而很具个性的艺术感。

平欹生奇的故事情节。作品与客观事物同样，平而无欹不生动，也无美感。平中生攲变，平中有不平，有起伏变化的丰富多彩才生动有趣，富有生气活力和美感。而在平欹中产生出的奇特妙点则更美更典型。小说围绕白水镇、杨家这些普通人的平常人生平常事展开，包括生活起居、读书、爱情、做事、成家、立业等相关联的人和事。看似很平常，但作者善于从这些家常俗事中抓住其中不平常而又最能反映家族欹点、小镇热点、人物特点的事件来构成故事情节，使读者在平常中看到不平常的亮点，在平欹变化中见奇特，受震动。例如，杨家作为曾经的地主，土改斗地主分田地，在当时的小镇应当说是很平常的，但作为扬家则是平中出欹的大事，面对这种平欹变化，受批斗挨打的本人虽然表现为出奇的镇定，而家庭其他成员的表现就更为奇特了，先是作为妻子的王秀莲敢于冲上台去阻止打手，而遭到同样的凌辱。接着，只有11岁小儿子扬浩又冲上台去与打手拼斗，被打手扔下台而晕过去。再后来是杨家女儿杨江为救父被强暴而自尽等。这种平中出奇的故事情节，既反映了杨家世代依法行事的特点，也反映了家人不甘法外受辱，敢于反抗的正义感。又例如，描写爱情的故事情节，在杨家几代人中都不少，这本来也是家庭和人生的平常事，然而作者却紧紧抓住那些因爱生变而出现的种种奇特现象来构成故事情节，表现了不同时期、不同人生观对爱情的态度和行为方式。第一代老太太在儿子才两岁时便失去丈夫而终身守寡，隐爱而操持家业，培养儿子杨振华长大，成为一代富豪。第二代的杨振华仗富乱爱，他的多房太太因爱图利而争风互斗。第三代的杨志强与王秀莲自幼两小无猜，坚守父母之命而相爱终身；其大儿子杨鸿怨倦无爱之旧而追求有爱之新；二儿子扬海为爱屡屡做出一些出格违法的事；小儿子杨浩一生追求真爱而多次遭遇重大伤害，却无怨无悔。第五代的扬国庆凭富乱爱；杨胜利为爱而双双私奔。第六代的杨希望因爱而不断升华自己的人生等等。许多不平常的故事情节，既有出乎人的意料之奇，又在当事人的个性与事态发展变化的必然之中。是合情合理，主客观相统一之奇。

个性鲜明的人物塑造。小说通过故事情节和语言等多种艺术形式，塑造了众多既有共同特质，而又个性鲜明各具特色的人物形象。让人觉得某人既是杨家人，更是他自己。作者笔下出现的杨家六代一共有二十几位有名有姓有故事的人物，他们中，有一辈子住在白水镇务农或兼做其它的，有在县城、省城上学或工作的，也有逃到香港的，还有后来当老板的。从上到下，从老至幼，代代相续的血缘关系和家庭影响，形成了杨氏家人共同的基本特质，主要表现为重学上进，正直不阿，坚韧自强，敢作敢为，有责任心，也有放荡不羁的一面。不论在何种条件下，从事何种职业，做什么事，这些特质，几乎在每个人身上都有程度不同的显现。然而，因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所处的环境影响和教育程度不同，又表现出鲜明的个性特征。比如，杨家在白水镇的第一代创始人老太太的强势威严与和善；第二代扬振华的孤傲好强，不拘小节，自乐善处而又放荡任性；两个老婆的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第三代的老大杨志飞平庸胆小而专权好利，并损弟利己，到老回乡的行为诙趣；老二扬志明参加国民革命的慷慨无悔；老三杨志强性格开朗，自强善管，意志坚韧，敢作敢为，敢于负责，几经磨难而不气馁，虽然在情急之下也做出错事，但他仍是杨家的顶梁柱；其妻王秀莲，在杨家成长成亲、助夫强业、抚养五个子女长大成家立业过程中，在处理杨家接踵而来不断出现的灾祸等艰难困苦的处境中，在先她而相继悲惨死去的丈夫、两儿两女和儿媳、女婿等情况下，表现出的亲夫爱子，坦然面对，坚强忍耐，宁折不弯，乐善行正等特征尤为鲜明，成为杨家内外尊敬的老太太。第四代老大杨鸿的冷漠自私，在外工作而不顾家庭，喜新厌旧而另图她欢；其妻朱秀的忍辱负重，积怨屡发；老二扬海的冲动好斗；老三扬江（女）的天真无邪，不惜救父丧身；老四扬雨（女）受尽磨难而强撑至死；其夫高小强的软弱无能与苟且偷生；老小扬浩的自主自强，敢做敢为，敢于担当，为追求爱情而不惜一切，虽受尽挫折磨难却始终坚韧不拔，终矢志不渝，深受杨家后人的敬重。第五代的长子杨国庆的胆大冒实，避难闯荡，自强自立，终成大业；老二杨胜利守土持家，勤劳自强，乐观向善，成为白水杨家的新一代顶梁柱；第六代的老大扬光明，顺应潮流，敢想敢干，自我奋斗，成为大老板后，生活放荡；老小杨希望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既天真无邪，思想活跃，又正直善良，自力自强，不依附外力。虽受爱情折磨，但能拿得起放得下，并善文能思，不断改变提升自己而终成大业。小说中，与杨家相关联的白水镇其他有名有姓有故事的各类人物也有十几位，每一位都各有不同的个性特点，不同的人生轨迹。他们给杨家给白水带来的有伤害，有爱情，有友情，有痛苦也有快乐。同中有异，个性鲜明的人物塑造，成为小说艺术创新的又一重要特色。

诗画般的意境烘托。作为诗人的作者在小说中，善于通过诗情画意创造的意境，与事态生发的场境状况、人物行为与情感表现过程的心理活动相结合，进行烘托渲染，使故事情节更生动感人，人物心理情感特征更加鲜明富有个性。小说针对事件的产生发展、人物在事件中不同时间地点不同情况下，将相关的客观事物，如山川河流，阳光天色空气变化，朝晖晚霞，风云雨雾，夜空星月，鸟兽虫蝶，花草树木，鸡犬牛羊等自然现象，以及人文物体特征，作为诗画描绘的重要素材。通过诗情画意的形象化描绘升华，赋予动静有情的生命力，形成一个个新鲜活泼的意象或意境，融入到当时当地当下的事件状态、人物的心理活动情势之中，并与朴实简洁的语言相统一。化虚为实，化静为动，触景生情，以物喻情，情景交融，使事件的发生发展得到形象而深刻的展现，使人的悲喜忧怒哀愁等情感得到更充分的表现，或释放，或积压，或宣泄。作者的这一喻蕴烘托，在小说中随处可见，不胜枚举。这并不是刻意的涂脂抹粉，或故弄玄虚，夺人眼球，哗众取宠，而是一种自然和谐，朴实无华，势所必然的深层美感展露，是故事情节生动、人物情感丰富的艺术表现。让读者在阅读小说过程中，受到故事人物感动的同时，受到诗情画意之美的陶染。不得不说这是小说个性化创新的艺术魅力，也是作者以诗的艺术表现与小说情节、人物塑造相结合的创举。

隐而不言的背景映现。白水镇杨家一百年6代人的家族史，实际上跨越了两个世纪，经历了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两个时代，渡过了民国前期、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土地改革，大跃进，自然灾害、文化大革命，改革开放，城市化建设等重要历史阶段。但小说中一个最突出的独特之处就是对上述各阶段的年代和历史背景，一概隐而未言。全是通过故事情节的特征和人物特点来映照显现。读者在欣赏起伏连绵的故事情节和不同人物表现中自然而然地明白了当时的历史背景。比如通过杨家人被斗，田地被分的故事，知道了土地改革时期的背景。透过杨家吃大食堂，参与大炼钢铁等故事情节，知道了是大跃进的背景；通过杨家挖野菜充饥、饿死人等故事知道了是三年自然灾害所致。透过杨家第三代和白水一批人被戴高帽，挂牌游街等故事知道了当时正处文革时期。通过杨家第五代第六代自主创业等故事，知道是改革开放后的历史背景。这种隐而不言的背景映现，既摒弃了传统小说的背景铺设和大空俗套之话带来的冗赘，又节省了大量的篇幅和笔墨，集中于故事与人物的描写，也不需为一些历史问题而纠集。给读者一种直奔故事和人物的明快之感和时代背景的映现可知性。

小说还有很多创新亮点，比如人物对话去掉双引号，语言个性化表述的纯真朴实，简明清爽等等。相信这部暌违七年，精心打造的全新力作，一定能够在读者中产生广泛影响。也相信小说中诸多的个性化艺术表现，一定会被更多读者领略而受到启发。

2024年9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