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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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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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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子》

四子因为是个女孩子,刚出生时差点被父亲丢进粪坑里。那时候在农村这种情况见惯不怪,女孩都不受待见。所以在医院后面的厕所里、小树林里,偶尔看见几具用粗糙黄纸包裹的婴儿尸体,不用猜准往往都是女婴。

也许是应了四子娘经常说的那句话——四子命大,四子像猫一样有九条命。虽然此话没有科学根据性,但的确幸运之神似乎一直守护这个瘦小肤黄、头发稀疏的女孩。比如四子还没出生就差点被计生办的人拉去打掉;出生时又差点被自己亲爹扔掉;还有一次生病差点死掉。

那时四子才五岁,记得那天娘眼睛哭得红肿,脸色苍白地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背靠着墙,爷一改往日的焦躁脾气,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吧唧,头发也一夜之间白了很多。

他不停地叹着气,小声地问:“是不是该给四子准备后事了?孩子都已经几天不吃不喝了,现在只剩皮包骨了,眼瞅着不行了”。

四子娘听后恶狠狠地瞪着四子爷大声骂道:“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只要孩子有一口气,俺就不放弃,哪怕用俺的命去换,俺也愿意,俺孩子有九条命,四子会好起来的。”说着四子娘便又放声大哭起来。这是四子娘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丈夫发火,平时别说发火就连抱怨和大声说话,都像怕犯了天条似的。

四子生病后,娘寸步不离的守护在身边,几天滴水未进,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娘低声抽泣着,抚摸着四子的额头,四子没有任何反应,凹陷的双眼紧闭着,毫无血色的双唇一动不动,只能用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下方,测试是否还有呼吸,方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每次伸出手时,四子娘的手就控制不住地抖动着。小心翼翼地将刚伸出去的手又猛地缩回来,脸色瞬间变成像被判了死刑一样的死灰色,仿佛就像自己要走进鬼门关一样惶恐不安。

也许是母爱的伟大感动了上天,也许真是四子命硬,没过几天四子竟然奇迹般地好起来了。她能喝水也开始想吃东西了,虽然吃的少得可怜,但总归奇迹般的转变了。说来也怪,四子这次生病,所有土方偏方都用了,家里请了所有能请到的大夫,该用的药都已经用了,但最后都摇着头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

大夫不行,就去请神婆。神婆兴冲冲地来到四子家里,用她那堆满皱纹的三角眼斜视几眼四子,煞有介事地说道:“这娃招惹了不该招的东西”。

“那咋办?”四子娘急切地问道

神婆并没有回答,而是皱起眉头思索着什么

“俺孩子有救吗?”

见神婆依然不作答,四子娘更急了——“求求你救救俺孩子吧,你要什么都行,只要把俺孩子救活。”说着,四子娘紧紧握住神婆的手哭求着。

“不是没办法,只是有点难度,如果帮了你,会折损俺的寿命啊!”

“那,那用俺的命换行吗?”

见神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四子娘赶紧往神婆手里塞了一叠钱。神婆偷眼瞄了瞄手里的钱,嘴角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看你这么诚心,俺就折损点寿命救救娃吧,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说完围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四子又唱又跳,挂在身上的铃铛也跟着不停地摇晃着,随着身体的摆动发出十分刺耳的声音。神婆叨叨半天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黄纸包裹的东西交给四子娘,并贴近四子娘的耳朵边神神秘秘的小声低估着。不知道神婆对四子娘说了啥,只知道四子娘听完后愁容顿消两眼放光,对神婆感激涕零就差点跪下来。

晚上当所有人都进入梦乡后,四子娘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端来一碗浑浊的水给四子喝。四子喝不下,四子娘劝慰道:“娘刚才已经给老祖宗烧了很多钱,祖宗不会再缠着你了,你喝了这仙水,明天就没事了。”

第二天四子并没有好转的迹象。四子娘赶紧又去请神婆,神婆说这次来的“客人”有点难缠,于是又是杀鸡祭神又是烧纸送鬼的,那阵仗把村里人都招引来看热闹,把屋子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连院墙上都齐刷刷的趴着许多脑袋。似乎人越多神婆跳的舞姿就更欢快,动作也跟着浮夸起来。神婆围着香案唱唱叨叨半天蹦累了之后,双手向天一伸,大声喊道——妖鬼莫纠缠,仙家来解难,如若强闯入,天仙定不饶。眼睛仿佛被高压电击一样不停的翻着白眼,突然定格住,摇晃着脑袋满意地点点头,端起香案上盛满灰不溜秋的水给四子喝。

四子被神婆和娘一边一个强行灌下“仙水”后,面色更显苍白,双眼紧闭,脸上的表情扭曲着,不难看出此刻四子很痛苦。神婆看到四子娘一脸的疑惑,马上解释道:“这是鬼怪在挣扎,仙家正在驱赶它”。四子娘听后这才放下紧张的神情。看热闹的村民更是夸赞神婆厉害。

几次三番四子的病没有好转,钱倒是花了不少,四子也快被折腾死了。原本苍白的脸开始发青,眼眶凹陷的更深了。四子娘坐立不安,发了疯似的要找神婆算账,最后被丈夫和邻居阻拦了下来。

就在大家都感到束手无策准备要放弃时,四子竟然要吃要喝的。

一开始四子娘还以为四子是讨“上路饭”,差点晕死过去。一家人围着四子两天两夜寸步不离,一时递水一时递饭的,谁也不敢有半点含糊。村里人得知后,都放下农活三三两两的过来探望四子,并不停地安慰四子娘,也有跟着四子娘一起抹眼泪的。到第三天四子的脸色开始慢慢有了血色,四子娘才意识到四子可能真的好了。第四天四子可以下床了,第五天基本上跟正常人一样了。这下可把全家人高兴激动坏了,村里人得知后嘴里都啧啧称奇:“这娃真有九条命!?”

从那以后,四子爷对这个体弱多病死里逃生的孩子“格外”关心了一点.

随着四子一天天长大,除了是女儿身外,其他的跟男孩子无异,说不尽的淘气顽皮,甚至连村里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娃都不如四子——爬树,翻墙头,钻狗洞,掏鸟窝,下水摸鱼,炸鞭炮,偷西瓜,射弹弓,追兔子,滚铁圈,弹蛋球,打卡片等等无所不能,如果这些来个比赛,四子第二,没人敢第一。

村里的孩子都喜欢四子,但也都怕四子。喜欢的是能跟四子一起经常“干坏事”;怕的是谁不听话就会被四子“修理”。一开始会有几个反抗的,但最后都被四子用“武力”和“忽悠”给整治得服服帖帖。村里的小三就是其中一个,他现在可是四子的铁杆粉丝。每天屁颠屁颠地跟在四子身后。小三跟四子年龄上没差几天,黑胖黑胖的,力气很大,但脑子转得慢,所以经常被四子戏弄。哪怕是四子的错,也会被四子两句话给忽悠得摸着脑袋,想半天也整不明白所以然来。

但四子也有失策的时候,比如被四子揍得很厉害的孩子就会回家告状,家长自然就会牵着孩子气冲冲来四子家“算账”。自知理亏丢了颜面的四子爷自然不会放过四子,因此四子的屁股经常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当青色还未消退时又会有其他家长带着鼻青脸肿的孩子来告状。四子爷有时都纳闷;是不是这孩子招了邪气?

让村民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的是,这个当时差点死掉的女娃尽然能成为村里的孩子王,甚至大多数时候村里人都忘记了四子是女孩,就连四子爷自己有时也怀疑,再仔细瞅瞅——没错啊,是女娃啊,而且亲生的。当看到儿子,四子爷就会忍不住深深叹口气,这兄妹两简直就不像一个爹娘生的。儿子老实,木讷,不爱说话,脑子也不灵光。四子爷经常会忍不住地感叹道:如果两兄妹能互换一下该多好啊!?

虽然四子经常被爷夸,但每天早上的鸡蛋永远都只有哥哥和爷两人的份。其他人吃的基本上是雷打不动的煮红薯和煮稀饭,或者是红薯和稀饭一块煮。放出的屁都是红薯味,拉出的屎是一成不变软软的土黄色,里面散发出的依然是浓浓的红薯味,就连家里的旺财宁愿挨饿也不愿意吃。

四子虽然在村子里是孩子王,但在家里她最怕的还是那个“老实巴交”的哥哥。别人家哥哥会疼爱自己的妹妹,但四子的哥哥却像前世的仇人一样,经常拿四子当“出气筒”,每次见情况不妙四子就会跑,哥哥就会在后面拼命追,好在哥哥追不上行动迅速的四子。四子很怕哥哥,更讨厌哥哥,但有一点要感谢哥哥,那就是四子上学后每次跑步比赛都得第一名,这,还得归功于自己的哥哥!

四子嘴巴甜,跑路快,脑子又灵活,所以经常受到爷的“青睐”,一有跑腿的活儿就交给四子,当然四子每次都会圆满完成任务。慢慢地四子的任务也越来越多,任务也越来越重。四子喜欢帮爷干活,因为可以从中捞到“好处”。

四子的两个姐姐偶尔也会拿四子当出气筒,但在四子眼里这都不算什么,只要稍微动一动脑筋,四子就能轻而易举得躲过去。对于四子来说最大的威胁还是来自于哥哥。所以四子习惯性把“好处”分成两份,一份自己留着和娘一起分享,另外一份就是专门“贿赂”哥哥。别看有时只是一颗小小的糖粒,但在关键时刻“它”可以免挨一顿打。

四子除了胆子大外,好奇心也特别强,她也因此付出了惨痛代价。偶然一次,飞机经过四子家的上空时带来轰隆隆的响声,家里的窗户和门框也随之抖动起来。四子纳闷为什么轰隆声会把窗户和门框都能震动。是声音的力量?对!是声音,也许只要声音足够大就能达到一样的“效果”。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四子特意把门和窗户都紧紧关上,然后酝酿“气功”,收腹挺胸,伸开双臂,借着体内的洪荒之力,发出最爆破的声音“啊——”,一连几次试验都失败了,窗户和门纹丝不动,但把屋子里正睡午觉的爷给吵醒了。还没看到爷人,鞋底印已经深深地烙在四子屁股上了。

还有一次,四子爷和村里人站在家屋后的西瓜地里聊着天。

村里人:姥爷(当地对长辈的称呼)你瓜怎么就种那几棵?可够吃的?

爷:够了,够了,歪好种几棵给孩子解解馋就行了,种那么多干啥?浪费地。

村里人:多种点可以卖钱啊!

爷:你就不懂了吧?种西瓜太费力,还要专门有人看着,种庄稼省事,熟了直接割了卖钱。

村里人:还是姥爷聪明。西瓜可熟嘞?

爷:有几个长得很大了,但俺不知道熟没熟?

村里人:那好办。只要用手指轻轻弹一弹,声音清脆的就熟了。

爷:俺第一次种,不知道啥声音不声音的,等再过十来天俺估摸着差不多就熟了。

听着爷和村里人的谈话,四子看着眼前的几个大西瓜,心里顿时生出了一个“好主意”,一个让全家都为之震惊,让爷更刮目相看的“好主意”。

为了防止西瓜被偷,爷把看瓜这个差事交给了四子,这也给四子实施她的“计划”带来了很大便利。

一日四子鬼鬼祟祟地来到西瓜地,见四周无人,于是用一个刀片将那几个大西瓜底部都挖出一个小口,然后再把挖出的西瓜皮填回去。四子心想这样每天打开看一下不就可以知道西瓜有没有熟吗?想到这里,四子情不自禁地为自己的“好主意”洋洋得意。一想到如果爷知道后当着大家夸自己的场面,她脸上就浮出一片喜不自禁的神色。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四子被爷的叫嚷声吵醒,四子心里纳闷:哪个不长眼的敢惹爷发火?

四子赶紧起床去看个究竟,当来到屋后的西瓜地时,四子才弄明白原来地里的几个大西瓜全坏了,一个个正摆在路中央,看着眼前长了白毛、流淌出臭水的西瓜,四子大感不妙,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四子这小小的表现被哥哥看到了。他立刻大声地向爷打报告:“爷,这肯定是四子干的,平时就她鬼点子坏主意多。”

“是不是你干的?”爷的一声呵斥把四子吓得连续哆嗦了好几下。

“是……是的”四子的话音还未落,皮带已经重重狠狠地打在四子屁股上。那天四子被打得很惨,就连村民过来拉架都没用。四子没有躲避抽打,也没有掉一滴泪。娘站在远处偷偷抹着眼泪不敢上前劝阻。哥却不嫌事大,在一旁不停的添油加醋地数落着四子的罪状。

那天四子被罚跪在地头前的硬土疙瘩上,中午不许吃饭。炎炎烈日晒得四子脸蛋通红,汗水直流。这些四子都能忍受,唯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骂她,并且向每一个围观过往的村民讲述四子的“好主意”。村民们听后都哈哈大笑,那笑声是那么的刺耳,四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等村民都稀稀拉拉散去,只剩下四子跪在田边时,四子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也许是疼痛,也许是心痛?

还有一次四子和三子两放鞭炮,把一个个点燃的鞭炮对准茅坑方向扔去。横空响起的爆炸声,把正在享受解决“人生三大急事”的王二麻子吓得大叫一声,慌乱从茅坑里一跃而起,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光着半个屁股就冲了出来。最后四子挨了骂,三子也挨了打。

后来四子大了,入了学,这让全村人都以为四子会变好,这!他们就大错特错了,她只是把“战场”从村里搬到了学堂。

那是四子刚上小学的时候,学校门口经常会有几个挑着担来学校卖零食、笔和本子之类的小商人。其中最受小朋友们喜欢的莫过于王老太的零食摊了。王老太的担子里有着琳琅满目的零食——五分钱两个的西瓜泡泡糖,五分钱一小包的酸哩哩、话梅粉,还有一角的画帖、一元的钢笔和两元的带密码锁的笔记本等等。四子的眼睛永远停留在五分钱“片区”,一元的从不考虑,即便如此,四子大多时候也只是挤在人群里看看,买的时候很少。每当看到有同学买话梅粉或酸哩哩时,四子都情不自禁地吞咽一下口水。

经过长时间味蕾的强烈诉求和挣扎,四子又想出一个“好主意”,她向王老太推荐一个销售模式----凡购买东西都可以免费抽奖,一等奖:价值三元的钢笔,二等奖是价值一元的蜡笔一盒,三等奖是价值五角的明星偶像贴纸,四等奖就是四子爱吃的五分钱的话梅粉或者酸哩哩任选。剩下的就是“谢谢”,代表没有中奖。四子心想,自己这下花五分钱不就可以得到两包话梅粉了吗?

一开始王老太是拒绝的,她舍不得把这些东西白白送人,四子耐心地解释道:“你看,一,二,三等奖你可以不放进去,只有四等奖不就行了,再说很多孩子家里没钱买不起东西,看的人多,买的人少。如果搞个抽奖,大家看到诱人的大奖肯定愿意花钱买东西”。

四子的话王老太想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在一堆零食醒目的地方赫然肃立着“抽奖活动”几个字,下面写着具体奖项细节,和四子说的差不多,只是各降了一个级别。

有了抽奖刺激,买的人还真的比之前多了许多,零食摊经常被围得水泄不通。尤其是当有人中奖时,人群更是热血沸腾起来,但中的最多就是四等奖,大多都是“谢谢”两字。

四子观察了很久,她确定里面是没有一二三等奖,但不确定王老太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犹豫再三之后,四子还是狠了狠心把过年给叔叔磕了五十个头换来的压岁钱,拿出五分钱买了一袋话梅粉,她原本心里想着买一袋中奖再拿一袋,不就比平时便宜很多吗?可一连抽了两次奖都没中奖,上面就两个字“谢谢”,这下可把四子给急气坏了,要知道十个头才一分钱!一袋话梅粉可是四子磕了五十个头换来的。她瞅了瞅面前这个对自己咪咪笑的王老太,心里想:这个死老太婆玩什么阴招?要不是俺给你出主意,你生意能好?于是四子又一次掏出五分钱给王老太,然后抱起抽奖瓶使劲地摇,而紧紧贴在她身后的同学也大气不敢出,唯恐气息破坏了“赌王”的运气。可当打开第三张纸团时,四子彻底怒了,她指着王老太的鼻子骂道:“你个死老太婆,是不是里面根本就没有奖”?王老太也不甘示弱,她掐着腰大声辩解道:“没有奖?那前面人中的是什么!只是你运气差,也许你明天过来买就会中奖呢!”四子虽然清楚但苦于没有证据,只好垂头丧气跟同学回去上课了。

夜里,四子辗转难眠,她一直思索着抽奖的事,越想越气,心里更是不停地咒骂王老太:死老太婆,竟然连我都骗?死老太婆,看我怎么收拾你!可怎么能抓住王老太的把柄呢?四子翻过来覆过去的想啊想啊,突然一个灵机闪现了出来。

第二天四子把这个计划告诉了几个死党,死党们听后连连拍手叫好。于是一群人等下课铃一响就像野猪般地冲出教室。四子笑眯眯地掏出五分钱递给王老太并胸有成竹地说:“俺昨晚拜过月亮,今天肯定会中奖”。王老太斜视着四子一脸不屑地说:“俺就说嘛,昨儿个是你运气差,多买就会中奖。”

四子一边把手伸进瓦罐里摸奖,一边眼睛死死盯着王老太,王老太被盯得有点心虚,索性把头转向一边。就在王老太没注意的时候四子把早已准备好“奖”偷偷替换了。

“啊-----中奖了”接着几个死党也跟着呼喊着“一等奖。一等奖”。王老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上前就要夺四子手里的奖。四子及时闪躲,保持和王老太一定的安全距离后,这才把中奖的纸片展现给王老太看。王老太看了好久,当时脸都绿了。她怒骂道:“你们这个是假的!”

“谁说是假的,俺就在你这里抽的奖,你怎么说是假的?”

“俺这里没有一等奖,所以你这个是假的”王老太话音刚落,突然才意思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马上改口:“一等奖已经被人中了,没有了。”

“你少耍无赖,要么给我三块钱的笔,要么给我十包话梅粉,要么俺就让所有人知道你耍无赖骗大家。”

最后王老太没辙,只好给四子十包话梅粉。其实四子早料到王老太打死都不会给她那昂贵的笔,十包话梅粉加起来不过五角钱,王老太决不想把事搞大肯定会选择给十包话梅粉的。

这次不仅出了气,还多要回几包话梅粉,别提大家有多高兴了。叫嚷着,把四子像凯旋归来的勇士一样高高抬起。

王老太这次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来到四子家向四子爷添油加醋的告状,四子爷不停地陪着不是,并保证把四子狠打一顿后,王老太才满意地离开。

四子爷之所以怕王老太,是因为她是当地一大户人家的偏房。虽然只是一个偏房,但村里人还是忌惮她三分的。

不出所料,四子又被毒打了一顿。王老太站在不远处掐着腰看着。四子暗暗下定决心——王老太,你死定了!

于是又一个新计划很快在四子的脑海里形成了。大概过了十多天,等上次事件彻底降温后,四子才来王老太的小摊点看看。此时“抽奖活动”早已经取消了。看到四子过来王老太也假装没看见,也许是心里内疚吧!几次三番王老太也就无所谓了,有时还会主动打招呼。

这日,四子又像往常一样来到王老太的小摊前东挑挑西看看,由于人多王老太也没有去注意她,反正早就习惯了她们这些只看不买的“围观群众”。

中午放学孩子们都三三两两的回家吃饭了,王老太也开始收拾摊子准备离开。正在她准备挑起担子时,一声响亮的噼里啪啦后,更多的噼里啪啦声接踵而至,接着火花四溅,王老太拼命地哭喊着救火。可谁敢上前啊!那可都是鞭炮啊!王老太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当随着噼里啪啦声一起消失,自己也变成了黑老太,围观的人强忍着笑慢慢散去。

至于为什么会着火,王老太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后来很长时间王老太都没有出现,有人说王老太被炸傻了,有人说王老太生病了等等。每每想起此事,四子的内心都会闪过一丝歉意与内疚,她知道那次做得有点过分了。

四子最头疼的是“考试”。只要知道第二天考试,四子肯定装病在家不愿意上学。一开始的时候,四子娘倒是信了,后来次数多了瞒不过的时候,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考试,每次分数出来不是20分就是20几分,总之从来不会超过40分。

这分数拿回家肯定又被打,那该怎么办呢?于是四子又开始动脑筋了,于是这般的计划很快就出来了。

“四子考了多少分?”

“80”四子摇摇手里的卷子兴高采烈地对娘回答道。

“嗯!不错!加油!下次努力考个100分,娘奖励你一个鸡蛋”

晚上爷打外面回来,看到地上四子遗落的试卷,拿起来第一眼就看到了80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可是爷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再稍微仔细一看!爷立马火冒三丈赫声问道:“四子今天考了几分?”

“8……80分”没等四子落音,爷的鞋底印又一次准确无误的烙在了四子的屁股上。爷一边打一边气急败坏地责骂道:“俺让你80分,80分的卷子全都是××”

四子晚上不仅挨打罚跪还被禁止吃饭。四子跪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到地上。哥哥在一旁冷嘲热讽道:

“你个傻子知道改分数,怎么就不改试卷啊?”虽然哥哥可恶,可此时哥哥的话却一语惊醒梦中人般让四子脑子里又闪现一个好主意。

第二天四子就找到同班比自己学习好的三子,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三子。虽然三子很不情愿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怕四子呢?于是再次考试的时候,三子扭过头满脸不情愿地望着四子,四子狠狠地给他使了个眼色,三子灰溜溜地转回头乖乖地写上四子的名字,而四子则写上三子的名字。结果不出所料四子考了100分,而三子却只考了18分。三子找到四子理论:“你怎么考那么少?我怎么回家交代。”四子不以为然地说:“哎呀!没事,没事。”

这个让四子自以为能瞒天过海的计划,最后在三子回家被痛打之下给无情地出卖了。不用问,四子又又又被痛打了一回。

四子自上学后,因为学习差被老师打也就成了家常便饭。语文老师好一点,他打的少,但打起人来绝对让你变成龙王的孩子——头上长角。四子就“领受”过。

一日,语文老师教大家认识一,二,三,四,五。第二天语文老师指着黑板上的“二”字问四子:“这是几”?四子楞在哪里半天答不上来,老师耐心的用嘴型提醒四子,可四子还是不会。最后语文老师气得大声说道:“这不是二吗?”

四子挠了挠头,不解地问:“老师,昨天的二没有那么大,怎么一个晚上长这么大?”此话一出,教室里立刻鸦雀无声,随后,一阵哄堂大笑久久未能消散,老师气急败坏举起教棍就往四子头上狠狠得敲了两下,“两只角”随即就像雨后春笋般长了出来。

如今四子已经长大成人,她的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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