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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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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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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手术台上

躺在手术台上

在我五十余年的生命中,躺在手术台上共四次,每次都在思考生命的意义,活着究竟为了什么?什么样的生活是我想要的?如何获得?

第一次,是1990年冬季,在泰安做腹内探查手术。刚结婚,由于长时间不知原因的腹痛,菏泽地区人民医院专家建议手术,考虑一个亲戚在泰安医学院附属医院是外科医生,在日本进修过,于是决定去那里。住院后,术前要进行一系列抽血、化验、备皮等等,还要灌肠,灌得你头昏脑胀,拉得你提不起裤子!家人签字,自然由大哥来签。躺在手术台上,我问主刀,我有没有可能得癌症或其他疾病,他讲:“手术后可以排除”。手术能够排除精神的疑虑、恐惧和担忧吗?当然不可能!我开始杞人忧天,担忧自己能活多久,于是研究佛教。

第二次,是1994年由于长时间患大便干结,在菏泽市中医院(旧楼)做肛门扩充术。住院一周,时间不长。母亲住西关青年湖曹州书画院附近(现在的金河湾),晚饭由她骑自行车送到东关的市中医院。看到她,骑自行车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心里暖暖的;饭总是热的,又可口;当时的中医院条件差,病号少,高中同学在针灸科为主刀医生,我自己住一个房间,晚上母亲陪我聊天,还玩扑克牌。手术当天,躺在手术台上,我自语:“关键时刻,是母亲陪我度过难关!”

第三次,是患颈椎第六节椎管狭窄,切除椎间盘,置换钛板术。术前,去齐鲁医院,带着CT片、磁共振片,骨外科主任医生李牧问:“您怎么来的?”

“坐公交车!”他大吃一惊,接着说:“您知不知道,一个急刹车,会让您终生瘫痪!”

后商议,在菏泽市立医院做手术,邀请李牧医生主刀。

躺在手术台上,我反复思考,该不该立一份遗嘱,万一醒不过来,对妻子、孩子有一个交代。因为所有的手术,都有风险。还好!庆幸,又醒过来了!

由于岳父是市立医院麻醉科退休麻醉师,全程跟随观摩手术。为了刀口好愈合,麻醉师用的剂量较小。离手术结束还有半个小时,已然能十分清晰听到锤子的敲打声,叮叮当当,就在我的头顶上。事后才知道,是在上螺丝固定钛板。因此,主刀与木匠类似,只不过一方是人,一方是木头。

术后,我问岳父:“齐鲁医院与市立医院的专家,手术有何区别?”答:“有两点:一是齐鲁医院专家手术后自身的骨屑,主刀全部回归本体,而我们扔掉;二是缝合,齐鲁医院专家采取皮下缝合,俗称美容刀口,不留痕。”

第四次,因积劳成疾,做胆囊微创切除手术。2016年8月,外出自驾游去太行山脉,疼痛难忍,入住山西晋中人民医院。返回菏泽后,下决心摘除胆囊。主刀是菏泽市立医院副院长,留美博士。去手术室,我没有选择坐轮椅,而是步行。主刀顺口说了一句:“您很从容,坦然。”我讲:“不是第一次,也不是上刑场,一切交给您了。”与麻醉师聊天,聊我们共同的朋友。这时,突然想:“为何我一生多病,剩下的生命,还要做手术?!”

陪床是妻子,她精心照料,24小时不离左右,她讲:“交给护理不放心!”

生命,是一场旅行,起点与终点都很明确。从婴儿、儿童、少年、青年、中年、老年,每个阶段都有其相应的使命和任务。余下的生命中,更应把握航向,不偏离,不放弃,圆满人生。

本文刊登在2018年9月10日《菏泽城市网》今日名作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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