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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振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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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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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振凯:遥寄澳门

历史将永远记住这一天:公元一千九百九十九年十二月二十日。

本来,在历史的万卷长文中,这一天顶多是一个逗号。

然而,这个逗号里包含着华夏儿女四百年的呼唤、四百年的期盼。

披阅中国近代史,几多耻辱?几多喟叹?

这一天也给洋人染指中国土地的历史画上了句号。

我们叩问历史。历史是一位善谑的老人。拂去历史的尘埃,九九归一,历史终于匡正了失落的道义。

妈阁庙的钟声,诉说的不再是沉重的眷恋,而是游子归来的喜悦。澳门儿女对母亲的爱,犹如经历了一次漫长的苦役。盼啊盼,慈母之心可感,赤子之情动人。

我们在认真地阅读着澳门历史的每一个章节。

且不说我们的先民陪伴着新石器在那里劳作;

且不说始皇帝嬴政把这里划归大一统帝国的南海郡;

且不说文丞相留下的“惶恐滩头说惶恐,伶丁洋里叹伶丁”的悲歌和“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绝唱,壮怀沉郁,凄美刚烈;

且不说明代将此地划属香山县长安乡,到嘉靖年间,开埠迎客,热气氤氲;

更不必说这一百多年来:

钦差大臣林则徐巡视澳门,以主人身份传见葡总督,向他申明禁令。澳门同胞夹道欢迎林大人;

郑观应奋笔疾书《盛世危言》,臧否时局,英气逼人;

南海先生康有为和“新思想界之陈涉”(梁启超自评)梁任公在此创办《知新报》,力倡改良新风;

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在这里,又是办报,又是行医,镜海悬壶济苍生;

假如你踯躅在澳门的冼星海大道,你就自然会想起,这颗“音乐之星”就是从这儿升起;

假如你再吟诵一遍民主斗士、可敬的爱国者闻一多的《七子之歌·澳门》,你就会更加痛切地理解澳门。

我们读懂了,读懂了,澳门历史的书页里谱写着同胞们一曲曲令人椎心泣血的壮歌。

先贤先哲们早已魂归道山。然而,他们的心愿就要变成现实:

玉璧归宗,

珠还合浦,

金瓯补缺,

燕衔祥云归巢来!

祝福你,祖国!祝福你,澳门!

我们在倾听天安门的钟声,我们在倾听妈阁庙的钟声,我们在倾听新世纪的钟声。我们在倾听秦关晋塞,我们在倾听大漠雄风,我们在倾听瀚海驼铃,我们在倾听塞外马鸣,我们在倾听长城,这中华民族的图腾,我们在倾听祖国母亲的心灵律动。

母亲,早已告别了羸弱,告别了千江渗雨、万壑悲风。母亲,有海之情怀,山之气概,苦斗啊苦斗,一扫历史烟云中的罪愆。她相信:沧海桑田,海新陆沉,正义,人间正道,终归不可战胜。

香港,澳门;香江,濠江;紫荆,莲花;香江起舞,濠江放歌,紫荆已展秀,莲花又异彩,群花且簇拥。花香举橼,莺燕软语,小鸟依人。今朝大团结,喜煞同胞们。

试想明年中秋之夜,星月皎洁,明河在天,人们还会从心底涌起寂寞,涌起思念:情寄阿里山,梦牵日月潭……

(原载:1999年12月18日《新疆教育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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