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凯
在延安,那里的革命遗址保存着大量的以毛泽东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墨迹;当然也有宋朝封疆大吏范仲淹的手迹大型石刻“嘉岭山”,后人又有摩崖刻石:“胸中自有数万甲兵”,足见其对于胜利的自信。当年,范仲淹受命于危难之中,走马上任延州知州,西夏闻风丧胆,不敢来犯延州,他们说:“无以延州为意,今小范老子(指范仲淹)腹中自有数万甲兵,不比大范老子(指范雍)可欺也。”今日延安嘉岭山(即宝塔山)有“范公井”,清凉山上有“范公祠”,老百姓还是没有忘记范公的恩德。在西岳华山,古往今来的石刻太多了,“韩退之投书处”、“赵匡胤弈棋处”、“沉香劈山救母处”,古趣神趣横生;登临华山最高处南峰之巅,“山登绝顶我为峰”(林则徐诗),你脚下尽是石刻,什么“登峰造极”呀,什么“沐日浴月”呀,怎一个“高”字了得!在黄帝陵,这个凡有念祖情结的中国人都该去拜谒的天下第一陵,“黄帝陵”赫然三字为郭沫若所书,“人文初祖”四字为爱国将领程潜所书。在茂陵(汉武帝陵),“茂陵博物馆”这牌匾还是郭沫若的笔迹。在乾陵(唐高宗李治和武则天合葬墓),也有不少名家手笔,郭沫若的自然不可少。在马嵬坡,这里被认为是令“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杨贵妃的葬身之地。“唐杨氏贵妃之墓”这门匾是爱国人士邵力子先生(时任陕西省主席)所题。我去拜访这位“薄命红颜”的墓冢,已是半个多世纪以前的事了,是利用在兴平县参加“四清”运动的当儿我一个人去踏访的。墓园碑文中说这里只埋着贵妃的一只绣鞋。
我的老家米脂,我一直认为这里是一个物质上较贫困而精神上较富裕的地方,素有“文化县”之美称。在“李自成纪念馆”(就是我读中学的所在,是李闯王做了皇帝后的行宫),我看到毛泽东的题词“陕人的光荣”,运笔飞扬狂放,实际上是从毛泽东就小说《永昌演义》致李鼎铭的信中摘出的这一句话。
毛泽东对其同乡唐代大书法家怀素和尚(长沙人)的大草情有独钟,并深得其妙。我们从其墨迹里能够读出一种革命家的气魄和“王者”气象。在纪念馆里,还看到已故作家姚雪垠书写的楹联,笔迹老练飘逸,属学人之书的上品。在米脂“斌丞文化馆”陈列室,看到毛泽东、朱德、周恩来、刘少奇、彭德怀、董必武、林伯渠、习仲勋等给民主斗士、革命烈士杜斌丞先生题写的挽幛。毛泽东题写的“为人民而死,虽死犹生”最为醒目,这一句话从我在米脂城上中学时起到现在六十多年了一直未能淡忘。米脂的北城门至今完好,门楣上刻有“柔远”二字,是明代的一个治理这边远小邑的七品芝麻官所书,字很平常,到现在我才弄懂了这两个字的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