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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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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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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语

(一)

入秋了,凉意渐生。

今年,秋风将起,秋雨不断。昨夜,一雨直到天明,沥沥涟涟中几声响雷、几场暴注,几让人有临雨夏之感。坡老曾云,“夏雨新凉似秋”,况今中秋已过,可谓凉得透彻,眼过处,无处不生寒。

昨夜窗外雨潇潇,今早云色暗窗户。恍惚间,白日轻透层云。午后,难得阳光片刻,难得融暖片刻。

明日,会晴么?

多云。多云。还是多云的预报。我已步入了秋,步入了多云的秋。云底几回风,云里几多雨?

罢了,罢了。明朝风雨哪可料,任凭风雨终岁老。

     2019.10.18

(二)

一夜秋雨,让人牵挂了好几日。周六早上,待我把窗下附满了雨水溅出的泥沙的花叶、花盆冲洗、擦拭干净,原本预报“多云”的天气,太多太厚的云已被风吹薄吹散,退去,渐渐露出了久违的蓝。

随后一连三日,云都不多,只是自在的舒卷,天空也是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心里、脸上也一洗浓云,多了些风雨后的灿烂、敞阔。想我这个年纪,情绪不能自已,常随天气阴晴起伏,甚是好笑,不过天气好,心情好,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在风雨时,如何不让自己的心情随之阴暗低沉,像古人“坐听风雷起空谷”,“閒意相看了不惊”,这要花多少工夫、有多大修为方能做到?我是做不到。

周梦蝶在大病后悟出了“四早”(早起早睡早出早归)“四不”(不久读、不苦学、不高谈、不豪饮)主义,进行修性养身。可他是诗心、是哲思、是禅修的化一,他选择了孤独;而我,一介鄙夫,自然注定了庸俗。为家克计、稻粱谋,早起、早出是必然,早睡、早归却不敢;再说,本人少毅力恒心,书未读破一卷,识不学盈一握,岂敢不久读、不苦学,无学无识如何高谈。此外,自己打小就非君子之器,及长也无君子之量,对于豪饮,通常只作壁上观。所以,不论天下多大雪,总无“能饮”之邀;不管席上多丰肴,只有“饭否”之问。

饭否。午饭没熟。园里连续几日吸饱水的花草的茎叶开始耷拉了下来。这些无知无觉的草命,怎禁不起这难得的乍暖,才几刻的薄云秋阳,就显出颓像,若是肃肃秋风起,不知该是怎样的衰败呢。邻家的粉翎管,阳光下正在怒放,丝丝缕缕随风轻漾。旁边草间,几朵粉红、深紫的牵牛,向着太阳展开了欢颜,争相开始一场短暂的烂漫,哪怕朝不保夕,也要祭出一时的灿烂。欸,说了,要学会忘情,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无奈观草木衰盛,怀暂时悲乐,情不自已犹然耳,真真不可教、不可说矣,始知己命该在草命之下,我识更在下之又下,俯身入泥,是不为过也。

午后,携一本书,对一窗斜阳,窗外草色凝碧,身后白墙上的影子,越拉越长,越爬越高。太阳落下树梢,躲进了不知名的山后,影子从墙上跌落,有些昏倦的眼在地上找不见一丝一缕的残了的影子的碎片。

书上,还能看清一句——“抬眼向天,以叹息回答/那欲自高处沉沉俯向他的蔚蓝。”

“是的”后面有些模糊了,还记得上一页,清楚写着:“当夜色骤亮时,我必须努力忘记我是谁!”而我,当明晓不再晦暗时,我必须努力记得我是谁。必须早起、早出,归不得不归,为不能不为,做一只囚在空中的鸟,无论风雨,只是一直飞。偶尔,偶尔一声鸣啸,你听不出是喜是悲。

是了,三日难得的阳光,窗前的花有些萎蔫,去给它们浇点水。明早和着露水,它们会更精神。

                                                                                       2019.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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