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过去劳动岁月

难忘的过去除草时光

初夏，当你走出家门，漫步在那一抹绿荫的小道，漫山遍野浓郁的绿色让你耳目一新。禾苗青翠，庄稼新绿。炎炎烈日下，半人深的玉米苗又肥又壮，长势喜人。太阳在秧苗的间隙里闪着金光。成畦的秧苗在田间茁壮成长。菜园里，马铃薯白色的花儿对着阳光傻笑，给人一片春光。豆角的藤蔓爬满了瓜架，几朵白花绽开笑脸。山坡上泛着白色花儿的荞麦又胖又亮，微风吹来送来阵阵清香。一个头戴草帽的农民背着喷雾器正在地里弯着腰给荞麦喷洒农药除草。此情此景让我不由得想起儿时农村夏季的除草时光。

儿时的农村正处在大集体的时代。俗话说，人多好干活，人少好吃馍。不过人少了，吃啥啥没味，不如人多吃得香。几十上百人在一起劳动那才叫做热闹，壮观。那时候全村好比一个大家庭，一个生产队好比一个小家庭。大家一起上工，一起劳动。种同一块地，喝同一井水。早晨天刚亮，队长就敲着锣，挨家挨户喊“上工了”，那声音清脆悦耳。爸爸妈妈赶紧撇下我和姐姐从被窝里一骨碌爬了起来，拿着锄头向地头飞跑。而我眼睁睁看着爸妈离去，带着无限遗憾，又和上被子睡觉。有几次我乘姐姐送饭之际，悄悄地跟在了后面。来到了地头。只见上百人蹲在地边，捧着瓷碗在吃家里送来的饭。筷子敲击碗沿的声音像一片沙沙的雨声，和谐而壮观。随后大家把碗筷一推，卷根烟撒泡尿。家人们收拾碗筷回家去。随后队长喊一声“同志们，开始干活了”。人们又从四面八方聚拢来。随后，锄头的啪啪声在玉米地里沸腾。一排排青青的草应声而倒。随着锄头的挥动，男人、女人、姑娘、小伙子排成一排，俨然成了一台会说话的机器，越干越有力，越干越有劲。地里的草和土直往下滚。一大面山草汪汪的玉米地，瞬间去了一大片。随着太阳的当顶。大家明显体力不支，额头的汗涔涔而出，锄头画过的弧度也越来越小，动作也越来越慢。的确良衬衫早已湿了一大片。这个时候队长一声“休息一下”。玉米地像拉开了话匣子。安静的玉米地一下子喧闹了起来。人们全停了下来。有的把锄头一横，放在地上，打开水壶大口大口地喝水。有的拿锄头一横，坐在锄头上，拿草帽扇风。妇女则解下背带，解开衣扣，给孩子喂奶。老汉们则解下腰间的旱烟袋，往烟锅里装烟。在吞云吐雾中享受着忙里的偷闲，放松紧张的心情。也有的钻进庄稼地边的草丛，忙着小解。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趁着空闲的当儿，找了一块地势较平的草坪，练习摔跤。胳臂上肌肉圆鼓鼓的，在太阳的照射下黝黑发亮。有男人和男人摔的，有男人和女人摔的，也有女人和女人摔的，一方用力把另一方放倒为止。大家嘻嘻哈哈，笑个不停，引得周围的人都来看热闹。大家纷纷为赢家拍手叫好，喝彩。有的还举起了大拇指。输了的也不气馁，反正大家图个快乐。在一片欢笑中度过闲暇。

当然有时候也会唱花鼓子，用歌声对骂，歌词酸溜溜的，竟是些晕段子，高潮处，大家将锄头敲得丁丁当当响，算是伴奏，为他们喝彩，鼓掌加油。晕段子越流畅，大家笑得越开心。只听见女的说“那个砍脑壳死的，那个挨千刀的”“那个背万年时的”。大家哈哈大笑，很快忘记了疲劳。

随着队长一声令下，大家又精神抖擞地干起活来。很快干完一天的活。有时为了赶工期，队长还和大家一起呼调子：“同志们，加把劲啦，嗬嗨…同志们不怕累呀，嗬嗨…”。大家的劲头就在队长的吆喝声中被调动起来。虽然衣衫湿透但除起草来明显快了起来。整个一天一场辛苦又劳累的活就这样热热闹闹地开始，又热热闹闹地结束。大家在快乐、愉快、轻松的氛围中度过一天，明天继续开始，又在其他地方锄草。大集体锄草是辛苦的，也是热闹的，它让大家一起体会到劳动的快乐。

我开始劳动的时候，农村已经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每到锄草季节爸爸妈妈和哥哥每天天不亮就起了床。我也忍不住拖着锄头下了地。哥哥怕我锄坏了玉米苗，就赶忙教我如何保苗、间苗。他告诉我，其他的都可除掉，就是不要碰玉米苗，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把玉米苗除掉。一棵苗子一颗汗。一棵苗子一碗饭。他还先给我示范。我学着他的样子慢慢锄起来。一锄下去，几棵狗尾巴草应声而倒。哥哥微笑着点了点头。后来偶尔也会把玉米苗锄掉。哥哥叮嘱我，玉米苗周围的草要用手慢慢地扯干净。这样才不会伤了玉米苗。我按哥哥说的去做，果然没再伤着玉米苗。爸爸也满意地笑了。看到我的额角渗出了汗水，哥哥打开水壶，让我在桐子树下喝水乘凉。她和爸妈继续锄草。后来哥哥便不让我去放牛了，而是跟他们一起去锄草。虽然锄草是个累活，但我因此避开了因放牛被马蜂追，被牛蝇咬。累了就歇歇。

后来大哥不在家时，我就自己锄草。锄草腰老是弯着腰，弓着背。所以我们爷爷辈的背很早就佝偻了。在没有农药的时代，除草草全凭农民的一双手，一把锄头。而锄草必须乘着大热天，艳阳高照。因为这样才能把草晒死。往往越是火辣辣的天气，草死的越干净。只要锄得仔细。十天半月地里都是绿油油的庄稼，好不惬意。锄草时，前个把小时还觉得轻松愉悦，但由于天气实在太热，奋身上下热汗直冒，腰酸背疼，让人很无奈。真有一种“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之感。每次，我都在想，如果那一天我当了乡长，我一定让我手下所有干部乘着夏天都亲自下地干上一两天。他们一定会知道怎么对待农民了。

和家人在一起锄草让人感受到的是家庭的温馨，亲人的疼爱。过去的集体劳动它让我们吃了很多苦，也经受了劳动的考验，培养了我们坚毅的品格，让我们快乐过、留恋过，欢腾过，虽然原始，但显得那么温馨。

现在，旋耕机，拖拉机代替了牛耕地。牛也被宰杀成了牛肉担上了餐桌。锄头被陈列在传统农耕文化博物馆里。随之而起满地喷洒除草剂。庄稼倒是比往常长得要好，粮食看起来也比往年多。就是人们稍不留神就发胖，而且身体大不如以前。上初高中的农村孩子除了作业就是看书，玩手机的一大片。农村大多数孩子连麦苗和韭菜都分不清，近视率越来越高。锄草等体力活动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年轻人越来越看不起体力劳动，而我依然怀念儿时那段夏季锄草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