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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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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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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秋雨中

淅淅沥沥的秋雨洗去了大地的尘埃,天空一片朦胧。朦胧的天幕中飘散着泥土的清香。远处的群山一片苍翠,苍翠中带有一份幽暗。幽暗的山谷中升起一片乳白色的雾,像图画中的海洋。把群山围成了数座孤岛。空气异常潮湿,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大雁的哀鸣和秋虫的浅唱。

雨沙啦沙啦地下着,近处的树木水珠滚滚,透着亮光,闪烁着一片晶莹。略带幻黄的树叶虽然还是那么青绿,但身子早已显得臃肿和迟缓。雨水顺着叶片滑过,僵硬的叶片只有死死地挺着身子把重心压得很低,让雨水从身上流过。当雨水越来越厚重时,发黄的叶脉再也承受不住雨水的重压,啪的一声,水珠滚落,叶柄断开,叶片随着雨水滑落,打在地上啪啪作响。不知是雨声,还是树叶落下的声音,只见湿漉漉的地面满是青的、黄的叶。像碧玉带着斑瑕,闪着微光。紫荆花开得正旺,满树的红花格外鲜艳,沾了雨水的花朵显得格外厚重,活像一个个穿着红色霞衣的美女,梨花带雨,满含春愁。在清凉的秋雨中独自忍受着一份孤独,满脸的哀怨,满脸的彷徨。地上更是落了一地红,多么令人惋惜和爱怜。山茶花朵朵泛红,摇曳着一片猩红。是要把伟大的爱情献给紫荆花吗?还是向秋雨诉说一分纯真?还是要向这清冷的雨雾送上九十九朵玫瑰?只是娇嫩鲜红的花瓣上挂着几滴晶亮的珍珠诉说着秋天的宁静。

迎着密密的秋雨在雨中穿行。秋雨掠过脸颊,打湿衣裳,身上一片清凉。天潮潮、地湿湿。空旷的世界里倒显得格外明亮。树、花、草、落叶都沾满了湿气,显得心事重重。远处的山也显得格外凝重。长长的电线上挂满了水滴,几只只燕子整齐地落在电线上,在沉思、在凝望,活像音乐上的五线谱。也许再过十天、十几天它们就要离开这里去南方开拓它们新的天地,进行新的旅程。是留恋,是不舍,还是依依惜别,只有它们自己知道。只是蟋蟀在长一声,短一声的鸣叫。它们也许在感叹生命的没落,季节的轮回让它们不得不再一次走向灭亡,进行下一个轮回,所以它们尽情高歌,放声歌唱,为生命送去最后的挽歌。

人生如歌。几十年前,我是这样走的,现在我还是这样走的。秋雨中有的是温馨,有的是平淡,正如人生的年华有繁华,有没落。曾经曾经的我在雨中独自凝望,看天边淡淡的云,看秋雨滴滴落下,看沾了雨水的鸟儿在雨中飞过,我的眼睛里满是秋雨的幻想。多么想化作一滴秋雨,培育野花滋润庄稼,让大地一片秋色,领略丰收的喜悦…那秋雨中满是童年的纯真。

记得那个落满秋雨的中午,我和妈妈来到我家的山林里。秋雨洗过的山路松软并不湿滑,秋雨中的山林里满是哗哗落下的黄叶。妈妈爬上一棵板栗树猛地一摇,顿时天空下起了一场板栗雨。地上满是透着亮光、带着细毛的板栗。我顾不得全身被露水淋湿的衣裳,飞快地捡着那硬邦邦、油亮的板栗。很快的捡满了篮子。妈妈一只手提着篮子,一只手牵着我,我们嘴里嚼着甜甜的板栗,嘴里咬得嘎嘣脆。虽然我们的衣服上淋满了雨水,但我们却满载而归,那一次我看到妈妈慈祥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目光。从此我的记忆里,秋雨承载着和妈妈在一起的幸福和温馨。

后来,我上学了。校园里有几颗核桃树,平时是我们的乐园。秋雨落下的季节,正是核桃成熟的季节。这可忙坏了像馋猫一样的我们。只见树上结满了核桃,青果炸裂。几个男孩猛地退后几步,然后向前跃起,噗噗几个无影脚踏在树上,只见几个圆鼓鼓的核桃就从壳里掉落下来,落到地上。我和小伙伴蜂拥而上就为了抢到地上的核桃。好几次都被碰的额角上起了大包,还有几次摔倒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但我们并没有生气或者抱怨,第二天依旧如此。初秋的雨中满是童趣的味道。再后来,我就在秋雨蒙蒙中离开了家乡,开始了闯荡。挨过饿,也有短暂的喜悦,短暂的成功,但失败更多。但每一次失败,我多没放弃甚至抱怨,我总是从哪里跌倒,又从哪里爬起。我的人生就在这秋雨中反反复复,秋雨成了我经受挫折,战胜困难的勇气和法宝。

不知不觉,已到中年。但生活总是起起落落。就像这初秋的雨有的是色彩,有的平淡、如雾如尘,平淡中总带着炎凉。生活是一幅五彩的画卷,总是充满着希望。等待我们去探寻、去追求、去描绘。顺境时,我们过得红红火火,满是幸福和快乐。逆境时,就像秋雨中的那份清凉。虽然我们极不情愿,但我们都得义无反顾地走过、路过。虽然潮湿中带着一份清冷,但它能让我冷静下来思考,回忆曾经最幸福最温馨的时光,从而充满力量寻找正确的方向,还会让我们的皮肤和头脑时刻保持清醒。当我们看明白了,也就清醒了,许多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不必刻意去追寻,最好的是活在当下,该努力的还得努力,该竟取得还得竟取。

秋雨沙沙,我伸出手掌,让秋雨落满掌心,感受一份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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