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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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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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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季节去学校先晴后雨

收割季节总是矛盾的。虽然碧空如洗,天空泛着一抹深蓝,然乡村公路上、田间小道上,田里地里无不尘土飞扬。飞扬的尘土遮蔽了初秋那一抹骄阳,倒显得有些朦胧。人们挥汗如雨,浑身的衣服全被汩汩而出的热汗湿透,他们急盼一股凉风,舒缓舒缓身上的疲劳,疏散疏散他们身上的热气。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飞速疾驰,车上满载着刚刚从地里掰回的玉米棒或者刚从稻田里收获的稻谷,白花花、胀鼓鼓的口袋码满了一车又一车。虽然腰酸背疼,但收获的季节就是与老天爷抢时间,老了的身体实在受不了,才在田间站一会儿。地里的萝卜,白菜、大葱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急盼一场秋雨。可院坝里刚刚倒下的黄澄澄的谷子和满院黄灿灿的玉米棒子急需要太阳的暴晒。

而老天似乎也很无奈。它给了人们满地的收获,它让高粱红的像火,燃烧出丰收的喜悦;它让金黄色的滚滚稻浪铺出满地金黄,它让瓜果盛满诱人的甜香;它让柿子树挂满红彤彤的灯笼,它给枫叶穿上了火红的衣裳,他给水杉穿上金黄色的百褶裙,它让黄蝴蝶落满银杏树的着装,它把大地描绘得五彩斑斓,它要在壮丽的山河上举办一场盛大的庆祝活动,庆祝这秋的伟大的收获。它用岁月之笔精雕细琢,它要把它的演员们化妆得叠翠鎏金,好上演一场秋的戏曲。也许是它太累了。眼皮慢慢耷拉了下来,它睡了,睡得那么昏沉。它让整个世界都立马变得昏昏沉沉的。

人们放下手中的活,三步并作两步,回到院子里赶紧收谷子、收玉米。铲子上下挥动,扫把很用力地在水泥地板上划过一道线。飞扬的尘土惊飞了地上一群觅食麻雀,在天空飞了一个圈,四周看了看,又落到院子里吃起了散落的谷子。

经过一天折腾的我虽然浑身无力,眼看着家里人忙的两脚不沾灰,可是我还得立马到学校。因为时间容不得我停留,晚自习快到了,作为一名家住农村的老师,我不得不农村学校满地跑。家里人尽管满腹怨言,可为了我的一份值得依靠的工作,所有的委屈只得烂在肚子里。我骑上我那辆破旧的不能再破旧的电动车一路飞驰。两旁道路上全是高高的稻草堆。铲子刮过地板的擦擦声,电风车的呼呼声、玉米粒、谷子倒入电风车的飒飒声、远处打谷机的轰隆声、以及农人们挥动着谷把子,谷把子打着半桶刷子的嘭嗵声。玉米杆子摇曳着一地焦黄的叶子,几片泡桐树叶子落了下来不时打在路边啪嗒一响。路旁的几个冬瓜睡得似乎太沉,连板栗壳掉下来都不知道。连路都是拐枣树。叶片虽然仍然青绿,但青绿中略带焦黄,却早已稀稀落落。密密麻麻、沉甸甸的拐枣像无数顽皮的孩子,把拐枣树老爷爷压得腰再也直不起来。葛麻藤的叶子落光了,长长的藤条下满是金黄的叶子透着亮光,像铺了一层碧玉。

二级路边松柏苍翠,树下的老君扇扇儿轻摇,紫色花的花瓣让这个沉闷的秋天荡漾着丝丝春意。时而夹杂着紫荆花,花开别样红,如红云般闪现,在微风的轻抚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十样景倒是满脸微笑,在养路工人的精心呵护下满含幸福,它们开得正旺。红的新鲜,粉的迷人、紫的妖娆,让这个秋天也有了春的浪漫。

突然,我的手臂感到一丝冰凉,我以为什么地方溅落了水花,只有一点温润而柔滑。我怀疑是雨,可天空虽然很暗,可四周闪着亮光。没见丁点雨丝。

汉江边上正落满一地的收获。红薯的叶子厚厚的,像刚刚晒干的绿绒被。一根根玉米杆子立着透亮的叶子,身上挂着一个个大大的玉米棒子,活像一个个挂满手榴弹即将走向战场的战士,满是自豪,满是喜悦,满是威武。宽阔的汉江蓄满绿波,如一块巨大的翠绿色的玻璃。随着游船的划过,写满清波。而江面却显得非常暗淡。

雨说来就来,先是一滴两滴,随后无数雨点打在眼睛上,眼前一阵模糊。我真感叹雨来的太猛太极。而粗大的雨点竟如豆子般洒落,打在身上让人丝丝作疼。而雨竟然浑天黑地的下了下来。虽然身上有雨衣遮着,但还是禁不住大雨的袭击。此时才感觉到,人在大自然面前竟然这样不堪一击。多想找地方躲雨,但又怕雨不停的下,最后不但不能到校,还是得冒雨前行。于是顶着大雨继续前行,好像暴雨也并不那么威猛。越走越近,希望越大,胜利就在眼前。

好容易到了学校门口,好在陈家有个屋檐,屋檐下正好躲雨。抖落雨衣上的水滴。不想再在雨中淋雨,打电话叫保安开后门,保安说人不在。等了一会儿,人不来。心想保安傲慢,于是绕道前门,但见大门敞开,早已人去楼空。转向拐角,却见后门洞然大开。原来保安开了个玩笑,于是痛失前嫌,倍觉自己鲁莽,差点错怪好友。一切安顿好,赶紧打电话问家里,粮食收完了没有,电话那头早已关机。许是累了?许是生闷气,许是抱怨——反正只有她知道。

后来一想,其实我们的人生就像今天我所走过的路一样,时时刻刻充满矛盾,我们生活的在矛盾之中。矛盾无处不在,我们要学会换位思考。就像行路,晴天的路走起来舒坦,但容易沾满飞尘,雨天的路湿滑,却很清爽。人不可能一帆风顺,顺境中必然包含着逆境,顺景固然美好,就像今天所见到的花、草让人着谜,让人留恋,然毕竟短暂,身处逆境时,我们要不气馁,走好自己的路,就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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