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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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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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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落下

秋雨从天空落下,如丝、如线,洗去了大地的尘埃,还天空一片明净。秋雨掠过脸颊带来一丝柔滑,脸颊感受着秋雨的温度,是那么清新,嫩滑,仿佛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跳跃。秋雨落满头发,打湿了衣裳,厚重的衣裳顿感一片清凉。秋雨细细地下,天显得格外潮湿,地也变得格外湿滑。一股泥土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抹去了大地的幽暗,让世界一片明亮。远处的花草树木都沾满了湿气,显得格外凝重。层峦叠嶂的山岚像笼罩了一个巨大的帐幔,叠翠并不鎏金。随着雨雾的升起,全都笼罩着一层如纱般的薄烟,显得格外轻柔和年轻。

山林中的树叶经过雨水的洗礼,像抹了一层油黄色的漆,显得格外的平滑,油黄油黄的,黄的耀眼、黄得透亮,像缀满无数黄色的玛瑙。雨水顺着树叶滴下。每片叶子都汇聚成一条清澈透明的溪流涓涓流淌,最后化成千万条水柱从叶片上落下,地上响起了一片沙沙声。几棵皱痕斑斑的麻梨子树摇落着几片光滑透亮的黄叶子,满树的麻梨子活像一盏盞绣满斑点的小灯笼,在秋雨的洗礼下,撒落片片黄叶。几个又大又厚实的大梨子,压断了树枝,咚的一下,重重地砸在地上,惊飞了山林中栖息的野鸡,吱嘎一声,从蒙蒙的雨雾中飞向远方。山林中的花草沾了秋雨,珠泪滚滚像挂满无数珍珠和宝石,闪烁着一片晶莹。九月菊欣然绽放,花朵黄黄的,野玫瑰花粉粉的,显得格外娇嫩。地面沾满了滑溜溜的青苔,青苔上一股股清澈的溪流闪着波光在涓涓流淌。秋风吹过,几节枯老的树枝从树干上滑落,啪的一声,山林中落下无数水滴,更像是下起了一场无根雨。随即从板栗树上落下无数颗板栗,哗哗地落在地上,像下起了一场板栗雨。榛子树摇落着满树的沙沙声,一颗颗榛子带着榛子壳从树上滑落下来。几只只松鼠赶紧从窝里爬了出来,拖着蓬松的长尾巴在林间跳跃。它们抱起一颗榛子瞅瞅四周没人,就悄悄地爬向树干上的洞,用爪子麻利地把榛子藏好。

河边的柳树叶子早已落光,只剩下光溜溜的柳条,随着秋风,轻轻摇摆。叶子落进水里,一群小鱼游过来,忙着争抢,河水中时时闪现着白花花的鳞片。柳树下全是金黄的稻田。沉甸甸的稻子黄亮黄亮的结满了稻穗,远远望去,就像铺了一床厚实的大荣被。秋收的景象尽显眼前。秋虫在长一声,短一声的哀鸣呼唤着夜色的降临 ,仿佛在哀叹时间的短暂。因为它们的生命正在走向没落,季节的轮回让它们不得不再一次走向消亡,进行下一个轮回。它们尽情高歌,放声歌唱,以表达他们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爱恋。地面满是青的、黄的叶。像碧玉带着斑瑕,闪着微光。紫荆花开得正旺,满树的红花格外鲜艳,沾了雨水的花朵显得格外厚重,活像一个个穿着红色霞衣的美女,梨花带雨,满含春愁。地上更是落了一地红,着实令人惋惜和爱怜。山茶花朵朵泛红,摇曳着一片猩红。娇嫩鲜红的花瓣上挂着几滴晶亮的珍珠诉说着秋天的宁静。远处几片梧桐树叶子从树上飘落下来,像凭空飞下来的几把扇子,在空中晃悠悠地飘荡,为这世界扇来了金秋般的清凉,增添了了金秋的美丽。

秋雨打在八月瓜上,八月瓜慢慢地绽开了笑脸,把脸上抹上了一把紫色的颜料,像是为收获的季节上演一幕精彩的戏剧。你看它露着乳白色的月牙,浑身挂满黑色的珍珠在秋雨里笑得把腰都弯了。引得毛乎乎的猕猴桃使劲喝彩,摇曳着一串串金黄色的铃铛。

沙沙的秋雨写满诗的韵味。“秋雨沙沙,秋雨沙沙”“夕阳逢一雨,夜木洗清阴。”“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凭轩望秋雨,凉入暑衣清”。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栏杆处,正恁凝愁!”。

秋雨绵绵,满是家的味道。小时候母亲打着雨伞牵着我,走过秋雨绵绵的小路,走过秋雨绵绵的树林,秋雨打在伞上发出一片沙沙声,我牵着妈妈的手徜徉着幸福。早上妈妈把我送到学校,下午把我接回来。而天生顽皮的我竟然不顾妈妈的劝阻,一个劲地捡着秋雨打落的野果,惹得母亲生气地捡起树枝将我狠狠地抽了一顿,我看见母亲湿漉漉的头发下那双流泪的眼心生怜惜和悔意,从此我不再贪玩,最后我长大了,母亲却老了,最后就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秋雨是和母亲在一起的幸福时光,更是对母亲的深深的眷恋。曾经秋雨连绵的季节,我在学校感冒发烧,浑身发抖,父亲用大衣紧紧地将我包裹,走过崎岖去的山路,爬过一座山,又上一道坡,最后终于到了乡卫生院。秋雨中饱含着父母深深的爱。

秋雨中蕴含着多少情思?多么思念梦中的那个她,曾经的曾经,我们风里来,雨里去,走过了多少岁月的繁华?而今都已随着岁月全都湮没在蒙蒙秋雨中了?看着绵绵的秋雨,一幕幕温馨而激动的画面总是浮现在眼前。

如今,又到了五谷丰登,瓜果飘香的时节,只见满山遍野的树木都带着一丝黄色,潮湿的空气中总是弥漫着水果的清香。河边的柳树的叶子正在飘落,层层梯田中满是金黄的稻子。田间的玉米地,玉米杆子全黄了。而秋雨依旧沙沙地下个不停。 我凝望着满天飘飞的雨丝,又想起往昔的种种,不觉得流出泪来。

我凝望着那漫天的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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