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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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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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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田平

在我家屋后上去五百步,有一片梯地,远远望去,就像伸入云端的梯子。从下面可以看到天上的白云、山、树,花、草。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梯田平”。梯田平是大集体时代,响应国家的“大搞梯田建设时期”,调动全村几百号子人经过一个礼拜的昼夜奋战,从下到上而成的一个个梯田。原本打算在田里栽秧,没想到因为山顶没有水源,加之雨水的冲刷,让原本夯筑的田坎垮塌,只能改做旱地种包谷、黄豆等旱作物。但梯田平这个名称一直保留了下来。

在我记事起,梯田平里就种满庄稼,春季一片青绿,夏天一片芳香,秋天一片收获。初夏的时节,队长带领社员们背着锄头在这里挥汗如雨,这里洋溢着一片欢笑。我看着汗水从妈妈的脸颊流过发梢,打湿了衣衫。一阵阵酸楚的感受涌上心头。我待在一棵荆桑树下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后的我永远做一个乖孩子,从来不讨爸爸妈妈生气。金秋时节,人们在地里收黄豆、收玉米。我看着妈妈挑着两捆像山一样的黄豆,从地里走出来。随后是成群的挑黄豆的队伍。我的岁月在梯田平里成长,妈妈俏丽的容颜随着秋收日渐苍老。梯田平里是鸟儿的天下。春天的时节,鸟儿在蓝天白云下飞到这里,在地上不停的走着,叫着忙着招呼同伴,享受一片宁静和空旷的快乐。金秋时节,鸟儿迎着清凉的风,来到刚刚收过庄稼的地里觅食。这里有丰厚的食物和肥美的虫子,鸟儿在这里唱歌、跳跃。冬天的时节,地里满是青青的胡豆,鸟儿叶飞到这里把他当做乐园。夏天的时节,地里的庄稼长得郁郁葱葱,我们和姐姐在这里比赛打猪草,看谁扯的多。我总是扯满了一大篮子。妈妈没少当着哥哥姐姐的面夸我。我们孩子这里抓住了几只野鸡,逮过几只肥美的兔子。当然这里也是我们的乐园。我们在这里摘黄瓜、挖何首乌、摘灰蔊菜。我们都有自己的专有荆桑树,我们偶尔从家里偷几把尿素,撒在树下的土里,比比谁的树长得快。我们在坎上栽豌豆苗,可以说我们种庄稼的技能就是从那时开始的。长大后,没跟谁学,一个个都是种庄稼的能手。梯田平养成了我们热爱劳动的习惯,培养了我们劳动的天赋。土地下放到户后,这里分给邵德槐管理。邵德槐最喜欢黄瓜,一棵野生黄瓜让他培育成能摘半背篓的黄瓜藤。过路,赶场、挑担子口渴的人,都可以在这里随便摘黄瓜。我们也偷偷来到这里摘黄瓜。邵德槐也乐在其中。大哥想和邵德槐开个玩笑。于是,他找了几个老黄瓜,刨下种子,用棕虑干。最后经收获了一大碗黄瓜种。乘邵德槐刚种下玉米之际,在梯田平来个满地一撒。再用锄头盖上土。最后竟然生了满地的黄瓜秧。邵德槐在除草时,在地里撤了好几捆,他家的地里、院子里到处都栽得有黄瓜。黄瓜开花时节满地黄瓜花一片金黄,蜜蜂嗡嗡子啊这里闹得一片欢腾,黄瓜藤盖住了杂草,哪一年他家的玉米比谁家都多。他家的黄瓜干比任何一家都晒得多。他还感到奇怪,说,今年他的地里不知怎么来了那么多黄瓜。只有我和哥哥知道。过路的人倒是靠黄瓜解了渴,充了饥。在心里默默感激邵德坏的善举。

那时候温饱是大问题,农村普遍重视粮食,而轻视蔬菜。野油菜吃起来香,很下饭。偏偏邵德槐有一次薅草是说:“地里的油菜是个好东西”。邻居阿贵听了又开起了玩笑,打起了歪主意。不知他从哪儿弄来半碗野油菜籽。他在梯田平上下走了几圈。把油菜满地一撒。结果第二年,地里满是野油菜。又嫩又胖。邵家晒了几大背,还是吃不完。就让队上的人随便扯,结果,家家的盘子里都有味道鲜美的野油菜。母亲把野油菜晒干,和些肥肉,一炒,结果喷香扑鼻。成了过年人人爱吃的美味。当然,我们也在那块地里种过灰蔊菜。但每一次恶作剧,都没有令邵德槐生气。反而是结果令我们羡慕。

后来,我们长大了,我们再也不做在梯田平种菜种花的蠢事了。邵德槐和母亲一样衰老了。梯田平也随着移民的搬迁而只剩下孤零零的土地。杂草丛生,鸟雀还在那里。阿贵却做了少家的女婿。会想起了在梯田平的事。谁都为童年的幼稚和天真而感到好笑。

啊,梯田平,你承载着父辈们的辛劳和奋斗的历史。你见证了我童年的幼稚和幸福,每每回想起来,一种幸福的暖流涌上心头。我相信随着乡村振兴的持续和推广,你终究有一天会被重新开发,恢复往日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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