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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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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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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桑精神赞

谁能想到这浑身疤疤癞癞,布满斑点,叶子平整光滑从枝头的底部一直稀稀落落都长到枝头,却只有三岁小孩巴掌大小的树,竟然延续着中华民族几千年的蚕桑文化?谁能想到这么一根根平凡而普通的树,竟然传承了几千年的养蚕的历史,承载者中华民族的辉煌和骄傲!

敦彼桑之华,言采其叶。——《诗经.小雅.常武》“隰桑有阿,其叶有难。  既见君子,其乐如何。  隰桑有阿,其叶有沃。  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隰桑有阿,其叶有幽。  既见君子,德音孔胶。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一根小小的金桑树,寄托着多少古代女子对美好幸福生活的追求?

自从纙祖教会人们养蚕织布以后,桑树就正式走入了人们的生活,成为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因而在南方,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都有桑树。桑树有金桑和良桑两种。金桑叶片小,可浆重,喂起蚕来,蚕爱吃,却不容易生病,因其根一片金黄色,故名金桑。金桑喂的蚕,吐出来的死比较白,结实。不过采摘桑叶来,耗功耗时。故而人们经过几千年的的选育,改良最终培育出叶片大,产叶高,便于采摘的良桑。现在大多数人已经不用金桑养蚕了。现在只能在荒野的森林或者蚕桑旅游基地看到金桑的真貌了。因桑叶养出的蚕吐出雪白的丝,能织出美丽的绸缎,就像天上美丽的云霞。人们把彩云想象成神仙织就的锦缎,因而古人将桑树赋予了神话,用来寄托幸福、美好。“桑芽露春微似粟,小姑把蚕试新浴。 素翎频扫细于蚁,嫩叶纤纤初上指。 朝采桑,暮采桑,采桑不得盈顷筐。 羞将辛苦向姑语,妾命自知桑叶比。 家中蚕早未成眠,大姑已卖新丝钱。 岸上何人紫花马,却欲抛金桑树下?”

孩提的时候,我家附近有很多金桑树。金桑树的主杆有茶杯粗细。主杆和枝条很硬。从主干向四周斜伸出许多枝条,再加上枝条上密密的叶子,倒让整棵金桑树看起来像把大伞。上面栖息了很多鸟儿。有时为了喂猪或者为了不遮蔽阳光,父亲拿起柴刀对着它的枝条一顿猛砍,最后就只剩下一个个树桩,孤零零地立在阳光里,随后有张出很多枝条和嫩叶来。我站在金桑树下看着鸟儿们在树上做窝、筑巢、看它们孵出鸟宝宝、看光滑的桑叶落下。有时我站在屋檐边看大雨落在桑叶上,看无数水珠闪烁着一片晶莹。有时我捡起一片叶,用手摸着。它们是那么光滑,柔和,有一股温良的感觉。有时我从砍下的桑树枝上抽出几根来,把皮小心地剥下来,搓成一股绳子,用来抽陀螺。也怪好玩的,我似乎看见金桑树正对着我微笑。

我上小学的时候,母亲就开始学着养蚕了。我家没有良桑,因而金桑树成了我们家的倚靠。我们不再用刀砍了,而是用剪刀剪的整整齐齐。我们将桑叶小心翼翼地摘了下来,生怕它破了一个口子,然后将桑叶撒在了笸篓里,看着蚕笸里白花花的蚕子,我们仿佛看到那是满笸篓的银子。我们的学费又有了希望,母亲抑郁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上虽然只有三克蚕种,但桑叶仍然不够。好在离我家六七里的伯父家有几棵金桑树,叶子长得很密。我摘了满满两口袋,怀着一脸的兴奋和收获往回家走。无奈堂侄要到我家去玩。他乘我不注意,将他的脏鞋子扔到了我的桑叶里。回到家里逗桑叶时,鞋子周围的桑叶又黑又脏。我气得扇了堂侄一巴掌,堂侄呜呜地哭了好半天,我都没理。直到现在我都为这件事感到后悔。

初夏的时节,金桑树上挂满了乌黑的颈桑泡,散发着诱人的甜香。我们一个个吃的满嘴乌黑,就像唱戏里的老头老汉,大人们笑了,我们也笑了。我和爸爸妈妈们摘了许多桑泡,回来在水里捏碎,捞出桑子,阴干。把种子撒在地里,最后长出了密密麻麻的桑苗。正月间,我们家主要事就是嫁接桑苗。爸爸妈妈削着接穗,哥哥姐姐熟练地把桑根插进接穗里。随后拿在地里去排。随后就是挑水粪施肥。最后就是移栽在地里。我们还把金桑树全嫁结成了良桑。从此,我家也能大量养蚕了。我再也不会为学费发愁了。而妈妈每天都是喜滋滋的。有人说她年轻了许多。兴桑养蚕收入,我家盖起了房子,我们姐弟上完高中,甚至上完大学,找到了工作。

金桑树耐寒、不怕霜冻、不怕虫咬,哪怕生活在贫瘠的土壤里,它也能发芽、长叶、最后结出桑葚,随时供人们取用。它没有华丽的外表,甚至现在养蚕都不用它,甚至有些方面来说显得丑陋,没有枫叶的红,梧桐树叶的小。但它的种子一段落地,就会不择土壤,历经风霜雨雪,它会利用一切条件吸收营养,让自己长高,长出绿叶。它的叶子可以让蚕结出白花花的茧子,还可以做成桑叶茶,桑叶馒头、桑叶糕点。金桑枝干可以做柴烧,帮助人们生火做饭。而金桑叶、根和皮可是上等药材。可以用抗凝血作用、降血脂作用、降血压作用、降胆固醇作用、抗血栓形成和抗动脉粥样硬化作用、降血糖作用、抗病毒作用、抑菌抗炎作用、抗肿瘤作用、抗疲劳作用、抗衰老作用、抗丝虫病作用、抗溃疡作用、解痉作用、润肠通便作用、减肥作用、改善肠功能等功效。

金桑虽然看起来这样平凡,总是这样默默无闻。这让我们想到了社会上那些扎根山区的老师。远离城市,过得普通,甚至没人能记得他们名字。他们平时总是默默无闻扎根于贫困山区的教育,敬爱爱岗、乐于奉献。等到他们退休时早已桃李满天下,社会各行各业都有他们培育出的花朵。这种精神和品质不正是是金桑树精神的体现吗?

啊,金桑树,我要为你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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