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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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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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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里坡

在美丽的凤凰山麓,有条小河叫松树沟,一年四季清澈的溪水涓涓流淌,澄澈而明净,倒映着蓝天上的白云。五里坡,就像伏在山脊的一条巨蟒,从天边眺望溪水,从山顶绵延到松树沟。站在松树沟底的路边仰望五里坡,只见一条蜿蜒曲折的巨龙从地上腾空而起直达云端,让人望而生畏。若轮五里坡有多陡,有句顺口溜:“草帽子滚下河,野猪滚下坡”说的就是一只从山上不小心滚下坡摔死的事。

居住在五里坡顶的齐兴、龙心大部分人世世代代都从五里坡爬上爬下,忙着到池河赶集。他们把土特产卖到池河集市,又从池河集市把煤油、菜油、盐、酱、茶、白糖带回家。这里自古是从池河翻二垭子到迎风坎(后柳)旱路必经之地。这里走过台儿庄敢死队长王范堂,走过农民领袖郑克斗,杜子义。陕南游击队,巴山游击队,社教工作组都从这里走过。

在没有实现三通的时代,池河镇单日子逢场。每到逢场的日子,人们更是挑着柴,背着孩子,挑着谷子、麦子仰着头早晨从笔陡的五里坡走下来。到下午,又艰难地府着身子从松树沟往上顶上爬回去。队伍从山顶一直延伸到山底。扁担两头闪动,人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队伍浩浩荡荡,声势浩大。千百年来,人们都这样周而复始的生活。五里坡也如一位慈祥的老爷爷默默地注视着从它身上走过的行人。看到人们挥汗如雨,汗水湿透了衣裳衫,它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祝福,祝福上天会给他们带来好运。它只有让路面尽量保持干燥,确保人们不滑倒。一队队的孩子从它身上走过去,进入学堂,最后找到工作。一个个新媳妇被接进山里,虽然哭哭啼啼,满脸幽怨,但也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安心住在了山里,从此男耕女织,日夜操劳,夫唱妇随,倒也心安。很多姑娘嫁了出去,就再不愿回来。那些在外工作的人也很少回来,它曾怒斥这些不孝子数典忘祖。 山里的人的命运从小就和大山牢牢地绑在了一起,来回得挑着一两百斤的担子来回走上几十里路,让人很同情,心酸。可就是这样,没有谁叫一声苦,它为他们感到欣慰。它只有用清凉的山风来抚摸它们,为他们拂去脸上的汗水。用一路花儿的芳香温润他们的心灵。五里坡从山顶到山谷一路山花静,芳香四溢。无论春夏秋冬,野花都静静地开放。春有野桃花、兰草花,夏有树莓花,过路黄、通子花;秋有野菊花,冬有腊梅花。山风劲吹,幽香阵阵。 它让人们永远不会饿着,春天,一路长满野三同杆,甘甜的鸡爪子。饿了可以叫酸溜溜的三通杆,刨开土扯鸡爪吃;夏天,漫山遍野的树莓树上结满了树莓,红艳艳,亮晶晶的味道鲜美可口;秋天,野板栗子,野麻梨子结得密密麻麻,挂满树梢。五里坡的梨子树几乎每隔五十米一棵。冬天,何首乌藤子干枯了,何首乌白嫩白嫩的,又大又胖。咬一口,水汁汪汪的,略带苦涩。吃起来止饿又解渴,而且很有营养。五里坡每隔百十米都会有一泓清泉,冬暖夏凉,清澈无比,从路边的小洞里流出来,汇集在洞口的水洼,明眸善睐,在路边打湿了一大片地方,能照见人影。用手捧起一捧水来,甘甜无比,让人感觉十分清爽。这就是五里坡馈赠给勤劳的山里人最好的礼物。当然,山里人并没有忘了五里坡恩惠,他们义务清除了山路上的杂草,把每泓山泉都淘的干干净净,不落一点尘土和树叶。 他们勤勤恳恳做事,老老实实做人,日子倒也过得平平淡淡。

不知什么时候,山里的人们终于意识到山里的贫困。因为山里的挑柴麦草的生活方式根本供不起孩子上学,看不起病,甚至养不起老婆。爬坡下坎的生活和日趋上涨的开支让山里人入不敷出。一群群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走下五里坡,走向山西、新疆、广东福建。开始了打工。虽然打工之路辛苦,但让他们充实,干瘪的口袋从此鼓了起来。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山里人再远也得归家,他们把外地的思想,外地的经验带回了家乡。也认识到家乡啥都不缺,有的是资源。但最大的弱点就是不通公路和水电。 要致富先修路,只有路通和电筒,才有改变家乡面貌的可能。他们自带干粮开始打奋战,虽然只有几十人,但他们誓要与自然作斗争。带着钢钎、扬镐和铁锨就开始了大干。经过了两年零三个月的不朽奋战,拖拉机终于开到了山里,这在山里开天辟地的第一件大事,人们围着拖拉机欢呼,庆祝自己的胜利。从此山里有了摩托车和小车!后来人们又带着绳索,在五里坡的悬崖上打桩栽电线杆,自发集资购买高压杆子、电线。于是山里有了电视。坐在家里也能看《笑傲江湖》,《倚天屠龙记》。 随着乡村振兴的持续推进,山里人也转变了思想,开始瞄向市场,办起了养鸡场、养牛场、养猪场。并在五里坡铺设了环山水泥公路。人们的房子上的瓦换成了琉璃瓦。家家户户更加勤劳。五里坡修建了层层梯地、种药材、种魔芋、养黑猪、养野鸡、种树莓。外出打工的人员纷纷回到了山里。 现在,五里坡处都是拐枣林、金银花林、五里坡比以往更热闹了。来来往往的是大卡车、小轿车川流不息。土特产一箱箱地被运进城里。五里坡的人腰包也鼓了起来,一部分人在城里也有了房子,一个个都很幸福。但只要没有大的事,人们还是习惯走五里坡,因为那儿有挥之不去的记忆。

啊,五里坡,你是山乡变化的教科书,你用岁月记录着山村一点一滴的变化!啊,五里坡你是山里人们不屈服命运,坚毅的精神的的体现!我相信在未来的日子,五里坡人一定能将你建设的更加美好,你也也必将见证他们未来幸福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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