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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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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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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萝卜情节

也许是出生在大集体的缘故吧?也许是缺衣少食习惯了缘故,我自小就有一股萝卜情节。看到一块萝卜地,我总会停下来情不自禁地张望,看它那轻轻的叶子,叶子中间红红的茎。每看一次,心里就是一种释然,仿佛一个生命得到了解脱。在我眼里,绿色是生命的标志,是生命力旺盛的特征。而绿色中间加点红或者绿,就能演绎生命的精彩。萝卜的叶子给人总是那么自然,那么舒坦。

“铜砂锣里落盛油,生菜还他萝卜头”—释慧勤《砂锣盛油》“萝卜羹和野味长,茅柴酒与人情好”陈著《周翁留饮酒》。“秉暑凌霜土掩身,甘甜脆嫩洁如银”“青龙地脉土酥香。产玉似昆冈。可怜不入瑶池宴,到冰壶、风味凄凉。忽忆故园时序,春盘春酒羔羊。青丝生菜韭芽黄。银缕染红霜。桃花人面柔荑手,酒微酣、象箸频将。鼙鼓一声惊散,六年地老天荒。”-宋刘子翠。关于萝卜的诗词,我从小就喜欢唱。一说一大箩筐。屋里念,屋外念。以至于姐姐说我是萝卜痴。我就说“我就是喜欢萝卜,咋啦?”,姐姐不喜欢萝卜。小时候家里缺米,队里分了几担萝卜,母亲就把萝卜剁碎,蒸上米饭招待客人。姐姐和哥哥吃萝卜丁,把米饭给客人吃,因为吃多了萝卜的缘故,所以姐姐不喜欢萝卜。而我则特别喜欢萝卜,我喜欢萝卜光滑溜圆的身子,像老爷爷白胡子的根须,摸起来就舒服。一根萝卜拿在手上,手中凉凉的,带着一股清香,给了心灵的宁静。可以说有了萝卜,人才真正地回归了自然,萝卜润滑了人的心灵,让人感受到它的冰清玉洁。

“冬吃萝卜夏吃姜,一年不用开药方”,萝卜具有养胃保健功能,能够祛湿,健脾,促进消化等功效。把萝卜打成汁还可预防感冒等。萝卜具有泄心火等功效,萝卜樱子还是一种治疗牛肚子肿的药。萝卜可以切成片、拉成丝,切成丁,清蒸,红烧,凉拌,都是一种美味。我最喜欢吃的就是母亲做的吊罐炖萝卜坨坨。先把一块肉煮在锅里,再把萝卜洗干净切成块,倒在煮了肉的锅里,放上辣椒,葱蒜姜、橙子皮等,用大火猛煮上个把小时,香甜软糯的炖萝卜坨坨就做好了。捻一块放进嘴里,不油不腻,入口即化,香甜美味,让人吃的那叫一个爽快。吃上三大碗即使胃撑得很难受,也不会吃坏肚子,因为萝卜很容易被身体吸收。因此百吃不厌。炒萝卜片萝卜丝带着一股甜味很下饭。凉拌萝卜丝既有翡翠般晶亮,又有很好的口感,甜丝丝,辣霍霍,吃起来特别香。只不过不可贪吃。我也喜欢吃生萝卜,看到一块地满是红艳艳,光亮亮的萝卜地,我会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拔上一个萝卜拿在手上抚摸一会儿,心里满是收获的味道,幸福的味道。然后削掉皮,就一口一口吃起来。甜甜的味道在舌尖回味,家的味道,妈妈的味道悠然而来。

小的时候,母亲在屋前用木桩为了一个篱笆,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肥土,就种起了萝卜,由于母亲的勤劳,我家的萝卜长得个儿高,又粗壮。红红的萝卜一个个胖墩墩的,像一个个胖乎乎的小娃娃。母亲就给我们讲《把萝卜》的故事。说有一个人种的萝卜太大,以至于他家院子里七个小一起拔都拔不起来,最后又找小鸡,小狗,还是拔不起来,最后是老牛用角才把萝卜翘起来。我猜想这该有多大的萝卜,母亲的萝卜给了我无穷的遐想。不过母亲倒是爱吃生萝卜,她把萝卜削掉皮,分给我一半,我们就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如苹果,如梨,脆脆的甜甜,母亲吃得香,我吃的甜,母亲对着我笑,满脸都是爱意。我望着母亲,眼里满是幸福。母亲把萝卜切成丝和片,晒成干萝卜丝,用醋和香油、辣椒一拌,别提有多美味了,还做成干萝卜茧,炖萝卜茧来的客人都喜欢。母亲还把萝卜丝送给来访的亲戚和叔叔伯伯。叔叔伯伯都夸赞母亲手艺好。母亲还把萝卜缨子淖了水,在绳子上晒干,切成碎末,撒上盐,炒肥肉,做江水菜面,也很好吃。母亲在世时,一份小小的萝卜经过她的手可以做出十几种美味。萝卜羹,萝卜糕,萝卜糖。

萝卜好种,不择土地。只要把土稍微一番,让其松软,就可以撒种子。只要不长期干旱,几天就可以长出嫩嫩的叶片。泼上一挑粪或者撒一把尿素,就可以静等好的收成。当然还应该注意间苗。记得那一年干旱,我就在我家的田里种了一田萝卜,结果只是简单的淋了水分,散了苗,结果萝卜竟长了尺巴高。过年猪可享了口福。萝卜大粗又长,而且又不怕冻,直到第二年三月,我家仍有炖萝卜吃,把邻舍都羡慕死了。

伯父也给我讲述了他与萝卜的故事。那一年国民党抓壮丁,队伍里没有吃的,营地附近有一块萝卜,他和队友经常头萝卜吃,听说吃了萝卜,长萝卜花,就会被遣送回家,于是他们猛吃萝卜。结果萝卜花倒没长成,还治好全营的流感,碰上了解放,他很感谢萝卜。

其实,我喜欢萝卜,更重要的是它象征一种精神,其一,它耐寒,适应能力强,生长旺盛,无论在哪里都能落下种子,都能生根,发芽,长叶,最后长成大萝卜。

其次,它对别人没有要求,只要有一片泥土,它就能生长,长得茁壮。其三,它无私奉献,从萝卜苗,到大萝卜,只要有可能,它都给人们奉献自己的可能,只要有需要,他都奉献自己的价值。它给予别人的太多,就自己的太少。反观我们这个世界,那么多想方设法只为自己捞利益,捞好处,为屁点大的利益争得红脖子涨脸,国与国之间为了利益打的不可开交,俄乌战争,中东战争之所以越来越激烈,归根到底就是缺少萝卜这种精神。反观我们自己,哪里需要哪里去,只要牢记哪里都能体现自己的价值,哪里都能奉献自己的价值,无论怎么做,一定会充满激情,充满动力。

虽然母亲那代人已经作古,不过我会很好地利用传承我的萝卜情节,一代代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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