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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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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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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白菜情怀

在我的记忆里,白菜占据了大半部分。从我知事起,白菜似乎和年相关。因为杀过年猪要请客,父亲就在杀猪前的头一天挑一担柴赶到集镇卖了,回来再买上一挑菜,这些菜有莲藕、胡萝卜等,但最主要的是白菜,因为白菜便宜,当时,一元钱能买上几十斤。偏偏母亲有一手做白菜的手艺。醋溜白菜、白菜煮肉,白菜煮猪血,凉拌白菜等等,在哪食物匮乏的时代。这无疑是一桌难得的佳肴。客人们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母亲也为之得意。我们也受到左邻右舍格外地尊重。其实,白菜煮肥肉,油而不腻,既有白菜的香甜,又有猪肉的醇香。让猪肉馅的嫩滑,细腻,非常入味。我喜欢白菜,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白菜那细腻,嫩滑的味道,酥脆的味道。因为便宜,所以家里一次最少要买几十斤白菜,上面的叶子,打汤,煮麻花,煮豆腐很香,很入口,老人和小孩最爱。下面的白菜片子则被母亲淹在坛子里成为酸白菜,吃起来也很好吃,这可是母亲经常犒劳我们的零食。只要母亲高兴,总会用筷子从坛子里夹出一两片白菜,塞入我口中,饥不择食,看到我们狼吐虎咽的样子,母亲笑了,眼光里闪出那份爱意的甜蜜和家人团聚的幸福。我喜欢喝白菜汤,吃白菜煮猪血,白菜煎豆腐,一大碗白菜,很快就让我吃个精光,母亲说我吃起白菜来比猪还要快。虽然这个比喻不恰当,但我能感受到母爱的幸福。

记得有一次感冒发高烧几日不退。家人急不可奈,希望我能开口吃东西。我见了油腻东西都呕吐。嘴巴苦苦的。妈妈问我想吃点啥,我说,想吃点凉拌白菜。好在家里那时候不缺醋。在母亲的精心调制下,给我做了一碗凉拌白菜。我尝了一口,竟然食欲大开,一下子将母亲拌的白菜吃光了,说也奇怪,当天竟然奇迹般的好了。我喜欢白菜嫩滑的感觉,清爽的感觉。

可是那个时候,包括父母亲都不懂得白菜如何种植。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我们那贫瘠的土地根本不适合白菜生长。因此每年的白菜都是从街上买的。每到冬腊月间,父亲上街总能带回半口袋白菜,我们家里就像突然出现了太阳,一样温暖、幸福。后来我们队上有人将白菜种成功了,那一次父亲干脆一下子买了五十多斤。我们做泡白菜,炒白菜丝,坛子都淹满了。

上一年级学了一篇课文《小白兔、小灰兔》,讲的是,老山羊送给一包菜籽,最后又吃不完的白菜。送给小灰兔一车白菜,结果却没有白菜吃。我很羡慕小白兔,后来竟尝试种了几次白菜,一次是刚刚撒下种子,就连续几天干旱,最后失败告终。一次是白菜长出苗来还长得壮实。可偏偏隔壁a才家的鸡不关,几天功夫就把我家的白菜啄得七零八落,我很伤心,但也很无奈。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我真正与白菜亲密接触的时候是在高中毕业的时候。那一年村里先集资架电,后修路。对于本就入不敷出的家庭来说,架电几乎掏空了家底。又修路集资,更是雪上加霜。逢上过年,母亲给了10元钱。让我上集市上买点菜。我先买了一瓶酒,一包烟,一斤肉,最后用两元钱买了二十斤白菜。偏偏卖白菜的是一名慈祥的老爷爷。可算账时,给老爷爷算错了两毛钱。老爷爷说,我卖了一辈子白菜,可从来不卖黑心菜,小伙子要读书啊,做人要和白菜一样,一清二白,干干净净,光明磊落。那一次,我第一次感受到白菜的力量。后来我们终于学会了种白菜,那就是勤浇水,勤施肥、早防虫。种菜如绣花,急躁不得,马虎不得。看到满地那绿茵茵的白菜苗,起顿时看到了生活的希望,每到霜冻季节,我会将白菜用稻谷草一棵棵捆了起来,因为捆了的白菜包的快,吃起来细嫩。看到一棵棵白胖白胖的白菜,是那么嫩,那么滑,仿佛堆满白色的翡翠,格外入眼,我总要摸上几把。

父亲告诉我,白菜里面白,外面青,象征着做人的品格,一个人一辈子要像白菜那样,清清白白地做人,清清白白地做事。白菜还有一种精神,那就是肯吃苦。它不需要肥沃的土地,哪怕是贫瘠的土地里,只要它能吸收到水分,它也能长出白菜来。而且它生长在寒冷的冬季,就是专为寒冷的冬天而生长的。越是条件艰苦,它就长得越茁壮。我牢记着父亲的话。我佩服白菜,更佩服它的精神。清清白白做事,清白白做事走在哪里都光明磊落,走在哪里都大大方方,这让人才有点底气。这也是人在社会交往中最起码应该遵守的准则。

而白菜因其形状和样子而被人赋予了很高的品格。据资料记载,白菜白菜在中国文化中具有丰富的寓意,主要包括财富、纯洁、长寿和家庭团圆等方面。‌‌

首先,白菜的“白”字与“百”谐音,因此常被视为“百财”的象征,寓意着财源滚滚、财运亨通。这种象征意义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广泛体现,如在旧时的庙会、舞龙舞狮等活动中,人们常常会手捧白菜,寓意招财进宝,祈求富贵吉祥。其次,白菜的颜色洁白如玉,代表着纯洁无瑕的品质,象征着人心地善良、纯洁。此外,白菜的生长周期较长,象征着长久平安、四季安康。在家庭团圆方面,白菜与“百年好合”谐音,常用于婚礼上,寓意着新婚夫妇白头偕老、幸福美满。白菜不仅在中国文化中具有深厚的寓意,还在日常生活中被广泛使用。例如,在春节期间,家家户户会摆放一盆用白菜装饰的花盆,寓意着新的一年财源广进、吉祥如意。此外,白菜因其营养丰富、有益健康,常被用于节日装饰和礼物赠送,表达对美好生活的祝愿。

因此,古人也写下了许多赞美白菜的诗词,如:“秋种冬收万户藏,古来常顶半年粮。而今架上琳琅满,唯念厨间白菜香”。“尝问菜食何最盛?言曰春韭晚秋菘。今此太山水精菜,青白身色两交通。”其中,“水精菜”是白菜的别称。“东园‌菘菜露霜侵,几陌寒风动素襟。不羡琉璃雕翠叶,一清二白见君心。”其中,“菘”是白菜的雅称。

而人们,也将白菜比喻美丽淳朴的姑娘,经常用“猪拱白菜”形容男子对美好爱情的追求。也比如女子婚姻的不幸,经常说“一棵白菜叫猪拱了”。偏偏我工作所在的熨斗镇山清水秀,人杰地灵,这里的姑娘貌美如花,可是盛产无筋白菜,因有句网络术语叫“倒运都去拱白菜”。我倒不知道他们拱到白菜没有。只知道熨斗的白菜鲜嫩可口,百吃不厌。

现在又到了快过年的时节,我又想起了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卖白菜的老爷爷和他们一起有关白菜的事。我一定要带几颗白菜回去,与家人一起大嚼特嚼,那将是何等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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