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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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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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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娃

我有个邻居,叫记娃,虽然他去世多年,但后人经常念起他。

记娃,是因为他脸上有一块红记而得名,再加上他家贫穷,人长得矮小,所以一生未成家。但记娃是个好人,他孝敬父母,亲近乡里,乐于助人,公而忘私,用他的话说,就是,趁自己活着,能为别人做些好事,就赶快做。

记娃的父母有病,常年卧病在床,为给父母治病,他总是起早贪黑的干活挣钱,但因病入膏肓,父亲还是离他而去。为此,母亲哭干了眼泪,导致双目失明。从此,记娃就成了母亲的双眼,点亮了母亲心中那盏明亮的灯。冬天的早晨,记娃把热水端至母亲跟前,帮她洗脸,轻轻梳理母亲那苍白的花发,然后挽一个漂亮的发髻,这是母亲最喜欢的发型。春天,在鸟语花香的日子里,记娃搀扶着母亲在田野里散步,听鸟儿清脆婉转的鸣叫,摘一朵野花放在母亲的鼻子下,闻着花香,欢乐的笑语,随春风飘荡。

夏天的晚上,房间闷热难耐,记娃就把母亲的床位移到庭院,陪母亲聊天,母亲述说着他童年的一些趣事。母亲睡着了,他就轻轻地摇着蒲扇,为母亲驱热赶蚊。

母亲在记娃无微不至的关怀下,活到了九十五岁。

在记娃的生活中,似乎没有什么心事。关心他人,乐做善事,是他的一种爱好。村里有位孤寡老太,和记娃既不沾亲,又不带故,可记娃总是把她当做亲人来照顾。冬天来了,记娃把柴、煤送到她家里;夏天到了,担心她被蚊虫叮咬,记娃就及时给她支起蚊帐。老人家高兴地说:“有记娃照顾我,我啥也不愁了。”

前些年,村里的巷道还没有硬化,刮风一巷土,下雨满巷雨,人踏车碾凹凸不平,出门没个落脚处,年长日久,人们就见怪不怪了,谁也没把这当回事。可是记娃就看不惯了,夏天太阳似火,趁人们歇晌时,记娃就扛着一把掀,在巷道忙开了,高处铲去,低处填平,一年四季,这活就像是他承包了一样。巷道平整如镜,人们你来我往,没有听到过一人念叨记娃的好处。现在,巷道硬化了,土巷变成了水泥路,人们在欢乐的谈笑中,这才想起了记娃,说:“记娃常年修路,全是为了咱大家,现在路全硬化了,可记娃没能在上面踩上一脚,唉!记娃,真是个好人!”

怀念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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