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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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桂明
雷声闪电大雨如帘。
洪磊抱着大大的沉甸甸的纸盒、奔跑。
展翼雄坐地、抱膝仰头迎着大雨，泪花还是雨水顺着脸颊泊泊流淌、谁知道呢？
“喝酒喝酒。白的黄的红的随便挑。”洪磊‘噗通’坐在泥水里，一样一样摆开酒瓶子，“喝完了回去睡觉。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儿。”
展翼雄拿起白色的酒瓶旋盖子仰头灌，泛着漩涡的酒液随着滑动的喉结不见了。
洪磊咬开盖子，啤酒瓶的底儿被雨水打的叮叮响。
展翼雄又旋开一瓶白酒，‘啊～’的一声嘶吼，灰黑色的操场没有人回应。
“喝酒喝酒。他们会看到你那熊样的。”洪磊握着空空的啤酒瓶子，悠悠地说。
展翼雄仰直了脖梗咕咚咕咚的灌酒。
洪磊抹了把脸上的水，丢开酒瓶，起身，绕着操场奔跑：“三中队。全体都有。”
展翼雄愣愣地放下酒瓶，呆呆地看……
“一二一，一二三四……”洪磊踩着扑扑簌簌的雨水奔跑。
展翼雄扶着酸麻的腿脚、摇摇欲坠站起身形。
“战斗，火焰蓝。为了生命我们不能放弃……”洪磊的声音穿破轰隆隆的雷声。
展翼雄趔趄着奔跑，甩开臂膀奔跑，追着声音奔跑。
“没有人能忘记。但是我们还有战斗。”洪磊自言自语道：“三中队不能没有战斗力。你是老兵。该哭就哭。不要憋着。”
展翼雄咬着咸涩的嘴唇，越过洪磊、奔跑。仿佛又看见，‘火火火。大火噼里啪啦映红了眼睛。墙体发出吱吱嘎嘎的微微的声响。撤，快撤……大刘，小肖，大坤……’
“大雨里哭出来，谁都不会知道。”洪磊嘶哑着嗓子，“灭火战斗没有结束。我们怎能懈怠不前？”
‘啊～啊恩～啊……’展翼雄低头猛跑。
“谁都不愿意看到牺牲。可是，我们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洪磊洪亮的怒吼刺破了雨幕。
展翼雄扑倒在雨水里，跪地闭着眼睛、‘嗷嗷’捶打着胸膛里的怒火哀伤……，瓢泼的雨，闪电跟着闷雷声划亮天际。
“刘传仪。”
“到。”
“肖友信。”
“到。”
“张大坤。”
“到。”
……
洪磊揪着酒瓶狂饮，泪水混合着雨水哗哗流淌……，‘哭吧。使劲哭吧。我们没有时间忧伤。明天我们还要战斗。’
‘唔嗷唔嗷’的消防车，橘红色的战斗人影，宏亮刺耳的生命仪……
刺棱棱的雷声、歪歪扭扭的闪电、泼天的雨幕，孤寂的嚎啕声。谁喜欢在大雨里喝酒？我不喜欢。
2020年4月1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