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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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桂明
“谁是竹蜻蜓？”
“祝蜻蜓还是朱蜻蜓，老大，你倒是说个清楚点的字嘛。”黑熊讪讪地问。
“竹子的竹，蜻蜓的蜻蜓。”
“有姓竹的吗？”
“带上来。”何老大‘嘿嘿’阴沉沉地笑。
推推腾腾，人影出现在灯光下。
何老大点了点下巴颏。
黄毛扯下凌振兴嘴里的布团，扯开蒙眼的黑布。凌振兴低眉躲闪刺目的亮光。
“凌振兴。”何老大大声问道：“你爸是谁？”
“你是谁？”凌振兴反问道。
“我和你爸都是警察，是缉毒警察。”何老大伸手解开凌振兴胳膊上的捆绑，堆着脸上的皱纹小声地说：“我们想看看你能不能做警察。”
“我爸可不是什么警察。我要是当了警察，第一个就抓他。”凌振兴咬着牙、盯着何老大的眼睛，说：“我妈说了，那叫为民除害。凡是沾染毒品的见一个抓一个，抓一个枪毙一个，交给法院太麻烦……”
“哼～哼哼。”何老大捂着嘴巴哼哼着。
“……我妈还说了，跟姥爷学好武术，徒手杀毒枭……我姥爷也说不要太麻烦了，缉捕不如现杀的痛快……警察叔叔，你说是不是？”
‘咳咳’何老大后退了一步，刀子抵着黑熊的脖子，问：“你看他是谁？”
黄毛抽刀抵着凌振兴的后脖颈，凌振兴看着口角流血的黑熊，顺着捆绑的绳子笑弯了眉眼。
“你认得他？”何老大冷冷地问。
“警察叔叔快杀了他。我看到他给别人毒品，就在红岭门的巷子里。”凌振兴猛力地搓手，“押回中国太便宜他了，现在就……”凌振兴右手比划着脖子、吐着舌头歪眼睛。
“老大，你不能，我就是偷了点，可不是警察……”黑熊看着闪亮的刀光、辩解着。
“你不是警察？”凌振兴惊讶地问何老大。
何老大慢慢地松开刀子。黑熊摸着脖子吐着气、后退。
“竹蜻蜓是谁？”何老大晃着刀子问凌振兴。
“竹蜻蜓。中国古老的玩具之一。足柄插在竹子翅膀的中心，两手猛地搓动足柄，竹子翅膀在旋涡上升力的作用下腾空……”
“住嘴。”何老大一手捂着头一手在身前晃荡着刀子，“我问的是谁是竹蜻蜓？竹蜻蜓是不是你爸凌蓓雄？”
“我以为你说的是玩具。谁知道凌蓓雄是谁？”凌振兴叽叽咕咕着突然大声喊道：“再使点劲我就告诉你的老大你是警察。”黄毛猛然一惊松开凌振兴。何老大阴恻恻地看着黄毛，黄毛晃着刀子慢慢的后退，“我不是，我怎么可能是……”
“你敢对老大动刀子？”黑熊喝问道。
‘啪呴’一声枪声闷响，黑熊抱着何老大翻滚，“老大，有杀手。”
黄毛看着滴答血珠子的刀子又看看角落里的黑影、噗通倒地抽搐。
凌振兴攥着绳索、出溜钻墙角。
“撒手。”何老大挣脱黑熊的搂抱，揣好刀子，拍打衣衫整理头发，“什么杀手？那是何老二。”
黑熊讪讪地站起来，哈腰抱拳点着头、一道寒光呲溜窜黑影，‘啊’的一声、黑影倒地，何老大急退几步摸枪指向黑熊，凌振兴甩绳索套住何老大的胳膊、电光火石之间，绳索绕满身。黑熊抢过手枪，翻滚定身、指着角落里的黑影，‘啪呴’声响伴着橘红色的光影，黑熊捂着胸口闷哼，角落里的人影哼哼吱吱着、终于没有了声息……
青山黛影无字碑。
凌振兴依着铮铮轰鸣的松针叶，青筋暴跳的右手握着棱角刺痛的警徽、左手温柔的捧着绿色的竹蜻蜓，眺望青色蒙蒙的沟壑山林，鸟雀啾啾喳喳地飞……
2020年5月2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