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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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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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影阑珊，药味清扇，素色竹叶窗，姗姗夜星弥散……
“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放、放开……山，翻过山……”黑色的眉毛附着凹陷的眼眶儿。
“你说过，一起回家的。”
“……回家。妮儿，带好孩子……杀，杀鬼子。”乌白色的嘴唇，忽然不动了……
“说好一起回家的，咋就不算了？你说话……呜……”雨花儿落落、揪心儿酸酸，湿了心湿了枕巾儿。
“太奶奶？”两条羊角辫子竖竖。可笑，黄绒绒的发丝乱了皮筋儿。
“你是谁？”皲皲灰色的眼皮使劲地抬，“我家妍妍，是我家妍妍。”
小手儿拍拍，小嘴儿哄哄：“太奶奶不怕，太奶奶不怕哦，我们回家了哦。对。我们回家去。”
滑下床，光着小脚丫，小手儿拽着枯皲的大手，仰着身子蹬着腿、拽。
歪着身，勾紧抓握着嫩小的小手，滴滴药水鼓出了手背、湿了床单，沉沉的身子、难移动……
梦抬头、懵睁眼、猛然清醒。急急掰开小手、扶正身子，拔针按压止血，急怒怒地低吼：“还不帮忙按着。”晃着羊角辫子够着枯皲的手、酒窝嘟嘟的小手惶惶的压着。急急拍打另一只手的手背，棉纱小棍搅合酒精擦抹，屏住呼吸、针入血管，滴滴药液嘀嗒嘀嗒……
“妈妈～”梦梦眨着黑溜溜的眼睛、瘪花了红嘟嘟的小嘴儿。
“你看你干的好事。太奶奶有个好歹，打烂屁股都赔不了……”
“别打屁股……我想带太奶奶回家……太奶奶。妈妈要打我……”
“谁……谁都不能……欺负我家的梦梦……”
“谁敢欺负了。太奶奶赶紧好起来。不然，谁疼梦梦啊？”偷笑忍唇间，皱眉心尖尖。
“妈妈要打屁股。妈妈凶我了。太奶奶帮我……呜～”梦梦附着雪白的床沿，晃晃着凌乱的羊角辫子，嗯呜嗯呜地呜咽。
“……等我，等我起来……梦梦别哭……”
她，一手轻轻扶着梦梦的小脸，一手帮着擦干眼泪，看，呜嗯声停了，又比划着打屁股的姿态 ，梦梦呜哇哇地挤着眼泪、‘哭’了……
2020年9月2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