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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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桂明
原创作品莫搬运，看看即可。
濛濛雨丝惹得天地昏暗。
泥水里的巴掌大的石面会踩了一捧泥浆钻了鞋面鞋里、湿滑了脚丫、湿滑了脚……
拒绝拐杖却依着拐杖撑着脚步往上走。
换了泥泞地，不敢踩青草，青草那面是落田，这边是水田。
换了碎石地，依着拐杖喘息片刻往上望，银白色发丝的老人家还在那里。
整理衣衫和脸面，长短镜头忽近忽远，怕惊着老人家。镜头里，是人物为主还是远山背景为主？
为什么没了主见？
也许是山角南面里的松枝摇曳？也许是平了土丘墓碑的青草丛生？也许是一生等那一个人回来的人、乱了心？
“拍好没有？”
慌里慌张摁着摄像机的快门……
老人家侧头听、望这边看。
快门没有止住，‘咔嚓’声响乱。
老人家杵着拐杖，风吹动了耳旁的发丝，抿着皱纹鸿沟的嘴唇，好像问了什么？
“太太嗲嗲。是我唉。”她扶着老人家手臂跳着脚叫，“我回来了。”
老人家笑开了嘴角，够着她的耳旁发丝揪了她的耳朵。
“哎呀！太太嗲嗲轻点儿，耳朵，哎呀我的耳朵……”
快门‘咔嚓’连连地拍着……
老人家转头睁着白目寻了声响。
收了摄像机、屏住呼吸。
“太太嗲嗲我饿了。”晃着老人家的手，娇憨着笑。
拐杖杵着往那高处走，她搀扶着跟随、偶然回头吐了舌头眯了眼睛、笑。
不敢动了半分声响，她说过太太嗲嗲的耳朵灵敏的很。
还好，朦朦烟雾山水媚。
“嗨！”
肩头被人打了惊，回神看到调皮的笑。
“快吃粑粑。我偷的哦。”
闻着竹叶里飘着糯香焦香的团子，一口咬了吞，拍着胸口梗了脖颈、喘……
她从后背环手抱了我的肋骨蹦跳……
吐咔涟涟弯腰喘气，团子在泪眼里掉落在泥水里。
“又没人跟你抢着吃。好点没有？”
渐渐感觉胸口舒了气，渐渐感觉后背柔软的焦灼，偷偷地笑还假装着咳咔，只是，抓着的她的手可能暴露了……
她，摆脱了手，踩着湿滑泥泞杵着拐杖、走。
我回头往山上望了望。踩着她的脚印泥水窝，小声地喊：“你等等我。”
狼狈透湿泥水黏。
也许蒙蒙细雨又遮挡了脸上的狼狈。
并排。跪了坟前听她小声地说。
“……太太爷爷回来的时候，村里就商量好了，不能跟太太嗲嗲说……太太爷爷的军功章是全村的光荣……可怜太太嗲嗲一直等着太太爷爷回家……”
“我们结婚吧！”我小声地说。
她停了声音。
“我不走了。”
“你不是要走遍天涯去找最美的风景，去拍最好的作品吗？”
“太太爷爷！我发誓一辈子对她好！”
她咬着嘴唇呜呜地说：“求婚没有花，没有戒指，我不嫁……”
揽过娇弱，把摄像机挂了脖子，轻轻地拍抚她的后背，咧嘴笑又借着雨雾遮了眼泪。
2021年9月2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