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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海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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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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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春节呢

少了烟花爆竹的春节,有点落寞,历来爆竹辞旧,桃符迎新,可为了环保,只能弃了这个春节道场。

现在生长在大城市的孩子,对春节的概念仅仅是放假,出去玩,再没有期盼穿新衣放鞭炮吃饺子那样的奢望了,传统春节的许多东西,民风民俗,是否将面临丢失?

现在仍然以农村为根的打工人,还有叶落归根意识,他们每年春节还保留着迎新年的激情,还愿意为自己营造仪式感,万水千山不辞远,还会往家跑,因为根在家乡,妻儿老小在家,携了乡愁岁暮归家。

等到祖辈父辈完全淡出世界,后辈们在城里稳定了一个家的时候,返乡的那根线恐怕就断了,延续了千百年的乡愁文化怕也随之淡出,而作为文学作品中的乡愁意象到底还能走多远?我不能预测。

物质贫穷的年月,人们对春节的期盼,或者春节期间所演绎出的欢乐都是空前的,甚至波澜壮阔的。而今,衣食无忧,条件向好,年味却越来越淡,这能否算作是生活逻辑之间的一个悖论?

四十年前,农民羡慕城里,羡慕城里工人过星期,而农业劳动却是一年360天,现在农民常年都是星期天了,他们超级享受并过足星期天的瘾了,那么他们觉得安逸了吗?

以前有个邻居家哥,吃不饱饭,他说,啥时候叫他吃饱饭,他愿意一天到晚推磨当驴都中。后来他吃饱了,却根本不愿意去当驴!莫言当年也帮人推过磨,羡慕人家吃饺子,羡慕那家人有书看,还暗恋那家一个姑娘,被嗤之以鼻。那家姑娘说,除非你能写出书,否则别想娶我!态度如此决绝,而莫言却从中汲取了动力,后来不但吃上饺子了,写了书了,还写到诺贝尔奖那里了,不知那位好家家的姑娘哪里去了……人是欲望无止境的动物,痛苦也正在这方面。得不到的东西奢望,得到了的麻木,于是不珍惜,甚至玩世不恭,糟蹋曾经朝思暮想的那些美好的东西。

挣了几千个亿的M总说,他对钱不感兴趣,是真的吗?或许是真的,因为生命中一种现象叫做饱和,饱和了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会贬值,再不可能去顾盼。

你站在城市里的立交桥上看风景,车流人流如织,人们忙碌,忙的是钱,纵观社会上九十以上的人,谁一生不是为钱奔波?而永远不能满足才是正常的生活,才叫做真正的生活。一朝暴富,钱多得不可数,就像农民以前渴望星期天一样,后来天天都是星期天,可能一样麻木无感觉,钱超级多时不见得就一定比无钱时幸福。

要从生活的逻辑悖论中解脱,寻找一剂良药,看来还是古人的睿智可调,月轮半满,酒至微醺,花至半开,家庭开支略有剩余,身体无恙,心宽无忧,应该就是人生的终极目标了吧?

君不见东窗事发的大人物,非法进账数亿元钱,站在被告席上痛哭流涕,捶胸顿足自骂,我咋这么傻逼,贪这么多钱干啥?某贪为了掩盖赃物,深夜将受贿成箱成箱的国酒往阴沟里倒,但是气味还是被察觉到,最终难逃厄运。

感情大约亦如此,一旦被玩腻了,就不会再珍惜,民国某大文人对某美女穷追不舍,暗淡无光时曾灰心丧气,声称自己因为追不上美人,文章都不会写了,思维将枯竭,后来感动了那位美人,促成二人圆满,但是未几,还是离婚了。感情能玩腻,金钱同样可以玩腻,人除了进食不腻,其他不腻的东西很少。

以前盼望富有,衣食无忧,现在早已超过预期,没看见一个人特别当年只想实现吃饱饭愿望的人去高呼一声幸福,或者奔走相告,说“我胜利啦”等等,甚至不少人又开历史倒车,他开始怀念过去,似乎失去的东西什么都好。

时下正当春节时,既然有家不能回,怕被隔离,误了工作,那就去旅游,去那些欢迎过境或者友善对待过路人的地方,让乡愁在动态视觉文化中慢慢的释怀。

这个春节不回家乡,是为疫情阻隔,或者某地层层加码的防控规定,害怕返乡被冠以“恶意”,回去了做贼似的,好像你就携带了一身的BD,别吓到人家了。

我不怀念昔年那些艰难困苦,我感恩于今天的丰盈,但非常怀念那个曾经欢乐祥和,清纯而质朴无华的春节!那时是这样期盼着——进入腊月就开始慌年,具体表现是“攒钱”,买鞭炮。从父母那里一分一分的积攒,那时一挂小鞭炮七分钱,攒够了就跑去买,买回来就珍藏在一个纸盒子里,隔几天去数一数。

到了年初一五更里,早就没瞌睡了,村庄里一片爆竹声,跑着去拾炮,于是民间有了俗语“慌里像拾炮一样”。自己攒了一个月的那点鞭炮,分分秒就燃放完了,再去燃放拾来的炮,天明了去看谁家院子里的炮纸多,对比,羡慕,为满足虚弱心,就偷偷的把别人家的炮纸捡回来,撒在自家院子里。

那些年的春节哟!童年的回忆永远定格在心底深处,那是绿色的记忆,而记忆是青山不老,绿水长流。而今,鬓已霜,我的春节呢?打着灯笼去梦里寻找,看能不能遇见童年,遇见我的春节……

    辛丑年腊月二十八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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