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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汉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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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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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忆故乡情

 

马汉闻

 

我有时在梦里,或者在思绪中,回味故乡。

那时,我又一次地走在故乡还处在插秧季节的田埂路上,那路上,摆满了一层又一层的收割后的早稻稻草,那些湿漉漉的稻草被扎成简单的抽象的人的形状,使地面恰如平添了一堵堵平放着的小高墙,这些小高墙遍布在漫无边际的田野里,又像一条条曲折的游龙,从这个村子延伸到下一个村子,又从下一个村子去到别的地方。夏季,在湘中的广袤大地上,这样的小高墙就这样洋洋洒洒、无穷无尽地到处存在着。

是的,那是在近乎遥远的时候——夏季农忙的时节。新插的秧苗就像碧绿的韭菜小心翼翼地站在稻田里,它们是青涩的,也是柔弱的,甚至还不能伸直它们的腰,也撑不起它们的头,可是,它们的生命力却是那样的强大,在农人的悉心照料下,在未来的几个月中,它们就会将整个茫茫田野染成一大团一大团连成片的浓得化不开的绿色,给大地披上一层层、一块块绿色的新衣。

我好像走在故乡的田野之中,清晰地看到脚底下的那些稻草人,和稻田里的小秧苗,心里感觉到无比的放松和舒畅。我看见,由于受到惊吓,一只只白色的鸟儿在忽然之间,扇动着翅膀,从我的眼皮底下倏地一声飞起,动作是那样的敏捷和迅速,以至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它们的模样,就已经腾飞在高空之上,然后又一个猛子和斜飞,稳稳地停留在村庄对面小山上一棵椿树的枝丫之上。

我好像回到故乡的傍晚时分,耳朵里响起了一首大自然的曼妙赞歌,它们由无数个青蛙的鸣叫声,无数个虫儿的絮语声,村里小孩的吵闹声,水牛进村的长鸣声,老人们抽着自制旱烟而导致的接连不断的咳嗽声,还有那环绕在村子周围的山林中的松涛声组成。我好像进入到了那令人感到无比温馨无比陶醉的纯粹的天籁之中。我仿佛清晰地看到,在遥远的时候,村庄是古老的,房子由泥砖造就,屋顶由黑瓦盖成,每户人家的房前屋后都被绿色竹海环绕。

我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代,路过那条曾经无数次路过的村子前面矮山下面的小河。多少个清晨,和村子里一大帮同龄小伙伴们结伴而行,吆三喝四蹦蹦跳跳地经过那条小河,去到离村子五六里远的旁边矗立着一座白色宝塔的由祠堂改成的学校去读书。一路上,小伙伴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到底是华山派的武功厉害,还是衡山派的武功厉害;要是薛仁贵和岳飞是同一朝代的人而且能够对阵,打起来究竟胜负若何;昨晚露天电影里的男主角和女主角到底为了什么而有情人不能成眷属……就这样,一边讨论,一边争吵,一边行走,在到达小河石桥的时候,小伙伴们往往就会听见学校的上课铃声正在响起,不知是谁一声唿哨,大伙一路猛跑,用运动员也赶不上的飞人速度,狂奔进校。又一个令人回味的早晨结束了。

我常常想,我之所以想起故乡,回忆过往,是因为我觉得,在我心里最宁静的时候,故乡的回忆能给我带来甜蜜温馨;在我心浮气躁的时候,故乡的回忆能令我积极思考人生的终极意义,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稻田,是温暖我心灵,鼓励我前行的甘泉和动力。确实如此,人生往往会有很多的不如意,当着这个时候,我就会想到故乡小河的涨水,想到斜阳下金黄色的村庄,想到曾经横躺在半山腰上读书的场景,心情就会逐渐平复,信心就会陡然倍增。

时光的流逝是那么那么无情那么自然却又那么隽永。时光不独能雕琢我们的内心,也会带走很多曾经无法形容现在也无可描述的永远不可再得的内心感受。我在想,人的心思就如同大海,是那样深沉而包容万物;人的领悟就像长空,那样无瑕却又变幻莫测。在人生中,有时很容易会被一种莫名的感伤、迟疑、焦虑等等情绪所绑架,当我在白山黑水如饥似渴接受知识的熏陶,当我在首都北京膜拜天安门那冉冉升起的红旗,当我在山东泰山眺望远方那如烟似雾的远景,当我在广州白云山呼吸那饱含雨露的灵风净气,当我在路过兰州的火车上看到那无边无际的赤岭高山,有时都会产生这样的复杂情绪。

我有时想,人生是多么的奇妙,我从故乡出发,足迹遍布四方,我的脚步走得很远,但我的灵魂却始终带着故乡的印记,故乡的景,故乡的情,一刻也不曾远离我。每每回忆故乡,我就会在失落之中振作,在彷徨之时坚定,在兴奋之余冷静。我不能忘记故乡的养育和滋润,也无法离开对故乡的思念和牵挂。李白说,“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大诗人的故乡情结,也是普通人的心绪情结。

我一次一次回到故乡,又一次一次从故乡出发,留下的是一生割不断的故乡情,坚定的是永不止步的男儿志,展望的是渐行渐好的幸福梦。

本文写于2018年7月25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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