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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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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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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任我缓缓行

 

在初冬时节一个寒风凛冽的日子,我离开了自己眷恋着的那座军营,挥手告别服役二十五年戎马倥偬的岁月,穿过风尘弥漫的街市,来到这座城市西南一隅的这所大学,贸然闯进了敞开的校门。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赶到一座古香古色的大楼里,在学校人事处报到之后,又急匆匆穿过偌大的校园,来到校园西北角一栋阴暗的三层小楼中,那里就是学校的保卫处,我被分配在治安科担任科员,从此开启了十五年的校园生活。

从43岁到60岁,十七年的时间,这中间有两年被学校派往甘肃省陇南市的一个国家级深度贫困县挂职,开展扶贫工作。因此,在这十七年里,我的身份经过了多次转换。军队转业干部——高校保卫干部——工会干部——扶贫干部——退休干部。一位退役中校,混迹于饱餐诗书满腹经纶的高校师生之中,未免有些不伦不类,自己也时常感到莫名其妙,常常有滑稽怪异的感觉,但正是处在这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境地里,异质性反倒是有益于助我佳思,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和妙处。

正当壮年,这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好年华。无奈人生不如意事常有八九,壮年慷慨,壮志成虚,无可如何,徒唤人生如梦。

你得到的荣誉与羞辱,正好相互抵消。

我的确曾做过二十五年的将军梦,来到大学里,便又开始做起了学者梦,直到年近花甲,即将退休的时候,梦醒时分,才感到惊诧万分。一切美梦都将破碎在黎明,而我写下的几十万字抒情散文,只能算作碎梦的影子。四十二年过去,我仍是一位追梦人。

壮年也是一个人生命历程中的金秋,秋天自然是很忙碌的时节,故乡的父老乡亲们年年都要忙于收割庄稼、采摘果实,同时还要在收获之后空荡荡的大地上播种冬小麦。在寂静的大学校园里,我又能收获什么呢?读书,学海泛舟,孜孜以求,收获智慧果实。写作,笔耕不辍,舞文弄墨,获得文学作品。

记得是从2008年植树节开始,大概有十二年时间,我从事着繁忙的工作,撰写了大量的公文材料,甚至在寒暑假的假期里都在忙于工作。就在我忙碌工作的时候,日月穿梭,四季交替,青青校园里许多平静的好时光悄然逝去,而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刻,驻足凝思,忽然感到了一丝怅惘的情绪如风扑面,令人不免一阵惆怅。为什么总是这样忙碌呢?脚步匆匆,四处奔波,甚至早已遗忘了隐藏在心底的那个美好的学者梦。

俄罗斯人说,活得匆忙,来不及思考。

一位西方哲学家说过,未经思考的生活便没有意义。

智慧贤哲孔子周游列国游说诸侯,终究难免围困陈蔡的厄运,自嘲急急如丧家之犬。

何必这样匆忙地走过人生道路!你看那位古人是多么超脱悠闲,“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我们为什么做不到呢?尚需向宋朝的苏东坡学习,调整一下我们的人生态度吧。“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何必整日匆匆,何妨放松脚步,放慢节奏,吟啸徐行!说是何妨,几人能够?

时光容易把人抛,我们总是抓不住时间,而对于失去的东西又会感到惋惜不已。当初走进大学校门的时候,觉得十七年的时间很是充裕,且任我慢慢算计安排,待要走到十七年尽头的时候,猛觉得十七年其实是很短暂的,仿佛转瞬即逝。

我始终牢记初冬时节那个寒风凛冽的日子,每年到了那一天,仿佛迎接一个节日,提笔捕捉心中的一些感想,或者引发新的想法,著文抒怀,借此疏散襟怀,精神的困惑也得以解脱。这样,便得到了十几篇散文,清晰而细致地记录了我在校园度过的十五年好时光。

生活的河流静静流淌,伴随着我在大学校园的工作,人生的壮年时期随之消逝,驻足回首,温暖怀抱。在这十七年间,女儿从初中到大学,辗转在另外的几处校园里学习,即将毕业,走出校园,学有所成,堪慰我心。

从宕昌回到天津,重归校园,“开我东阁门,著我旧时裳”却经历了从初冬到暮春的漫长等待,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围困中,坐守孤城,燕居赋闲。时令已到了谷雨,又逢“花褪残红青杏小,枝上柳绵吹又少”的景致,春夏交替时节,每日清晨总是被窗外嘹丽的布谷声唤醒,而柳絮如雪飘飞,只是再也惹不起淡淡的春愁,牡丹花开,青苇出水,枣树萌芽,惹起几多清新浪漫的诗思。

走出校园,走进夏天,开启另一种别致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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