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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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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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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甲说


  人生之路是一条登山路,当你站在山路上一处转弯的地方,占据一块石头,站在上面眺望来时的路,曲曲弯弯,蜿蜒而上,八面来风,感慨万千。

六十岁,这已是一个很高的人生高度。驻足回首,童年、少年、青年、中年、壮年,一条曲折的人生道路清晰地呈现眼前。苦难的童年,迷惘的少年,激扬的青年,忙碌的中年,雄壮的壮年,一幅幅往日生活情景浮现眼前,令人浮想联翩,情不自禁,顿时温暖怀抱。感谢生活的馈赠,赋予我们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生活、学习,工作、事业,婚姻、家庭、子女,友情、亲情、爱情,喜怒哀乐,跌宕起伏,成败得失,构成了六十年丰富多彩的人生画卷。我们没有虚度年华,回忆往事的时候,才会倍感自豪,值得欣慰。

六十岁以后,注定还要继续攀登,尽管体力精力逐渐衰退,但你只能向上攀登,人生没有退路,而此后的道路会更加艰难,你将要面对的是不可抗拒的衰老、疾病、孤独、悲凉。谁也不能帮你,只能依靠自己的脚步和毅力向上攀登,每个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尽管我们许多人走在一起,似乎攀登同一座山,走的是同一条路,但其实是各不相同的道路,这就是每个人注定的命运之路。肯定有一些宿命的因素在影响你前行的方向,但在六十岁之后,命运完全可以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因为这时你已经是自己灵魂的主宰,丰富的人生阅历,足以让你具备生活勇气和生命智慧,完全可以按照个人意愿去行动。每个人的人生之路都是自己的双脚走出来的,但它听从心灵的指引。

越过六十岁之后,你的职业生涯就结束了。社会将把你列入老人的行列。退休,并非万事休,也不能只有休闲娱乐、养老养病。你拥有了富足的时间,可以从心所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从吾所好,优哉游哉,不知老之将至,把自己提升到一个逍遥自在的人生境界。

而今在抵达六十岁人生旅途的时候,我猛然想起自己十六岁时的少年梦想,应当说当年的梦想都已如花绽放,此时却有了新的梦想,这正是诱惑我前行的动力。

每个人不过是人世中的沧海一粟,生命河流中的一朵浪花,一条随波逐流的小银鱼。六十年似乎很漫长,顺流而下,身不由己,又似乎转瞬即逝。不要奢望抓住几朵洁白的浪花,要攀附岸边一块坚固的岩石,只有变成一块岩石才能获得永恒。

河流的归宿,不是远方的大海,就是群山中的湖泊,或是浩瀚的沙漠。六十岁之后,可以考虑生命的归宿了。你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它随时就会到来。所有的道路都有一个终点,所有的山都有属于自己的山峰。但是,很多人忽略了这个迫切的问题,或者说他们不愿直面这个令人无可奈何的问题。

生老病死是一个完整的生命历程,生长的过程同时也是逐渐接近消亡的过程,这只是自然而然的衰老。在波澜不惊的日常生活中,灾难也会突然降临,地震、洪灾、空难、车祸、瘟疫、犯罪、战争等等,任何一场人间灾难都会夺取成千上万人的生命,鲜活的生命骤然消逝,悲剧难于避免。其实人生总是从喜剧开始,以悲剧终结,死亡就是个体生命的悲剧。

正如一位法国哲学家所言,人是脆弱的芦苇,不过是一棵会思考的芦苇。

在灾难面前,人是比芦苇还要脆弱的生命,有时甚至还不如一棵植物,它可以死而复生,而人是不能复活的。

三十而立,成家立业,生活忙忙碌碌。四十不惑,但却在惶惑困惑迷惑中匆匆走过。五十知天命,天命不易知,仍是紧跟着时代的步伐日夜奔波。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六十岁的门槛,似乎也来不及犹豫,轻松地迈了过去。退休之后有用不完的时间,甚至是无法打发这些闲散无聊的时光,生活的节奏忽然放慢下来,许多人还难于适应。需要建立新的生活规律,更需要调整心态,学会适应闲散慵懒的生活。

你无法拒绝老年社会,你终将融入老年生活,如果在退休之后还能跟上生活的步伐,不至于沦为时代的落伍者,那就算是侥幸了。要保持健康的身体,这是晚年生活幸福的基本条件,也是前提条件。长寿不只是多活了多少年,而是要拥有健康,才能享受老年生活。如果只是依靠医疗条件维持生命,长寿变成了疾病的长期折磨,那是不划算的。很羡慕那些腿脚利落、思维清晰、精神矍铄的老人,活到这个境界,当然会受人尊重,令人敬仰。

生命的历程也是一个衰老的过程,年龄不断增长,免疫力却在逐渐下降,疾病如影随身,挥之不去,给人们带来多少痛苦,甚至令人痛不欲生。目前,世界上只有极少数国家立法准许安乐死。每个人生命的终点,不应是痛苦的结局,应当在睡梦中含着微笑离开这个世界。但多数人无奈地死在医院的病床上,而不是平静地躺在自己家的睡床上,这甚至是许多垂暮之年老人的奢望。这并不是多么遥远的事情,六十岁之后就应当考虑这件随时可能到来的事情了。

医保政策为人们建立了医疗保障线,尤其是为老年人提供了便利的医疗服务。但好的社会福利政策又会导致许多老人过度医疗,一方面浪费国家的医疗资源,另一方面让许多病人养成了医疗心理依赖。医院里总是人满为患,老人们当然是医院里的常客了。时常发生医患纠纷,加重了“看病难”。

传言有一位医生对病人说:“你什么病都没有,就是老了。”

另一位医生却换了另一种说法:“你什么病都有,因为你老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衰老不可逆转,也是无法抗拒的,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顺其自然,乐观达观,坦然欣然,安稳地度过生命的黄昏。

“老了,老了,老了……”

一声叹息从远方传来,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却令人恐慌。老了,老了,老了,就这样一天天衰老下去,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向人生之路的终点。老了,老了,老了,遥远的终点,终有一天到达,只是那时你却再也没有一点力气跟亲人们说再见。老了,老了,老了,人生的终点就是悲剧,谁也无法逃脱。

莫道桑榆晚,余霞尚满天。古人称“人活七十古来稀”,当下物质生活极其富裕,八十岁就算长寿了。所以,六十岁之后,应当换一种活法。假如再活二十年,倒计时,这剩余的二十年时间,倍感珍重。最好的安排,就是采用倒计时的方法,把剩余的二十年活得有滋有味,创造新的人生辉煌。

由此看来,花甲之年是一个分水岭,应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解脱束缚,超脱纷争,从吾所好,进入自由自在的人生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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