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植绿色

马建国

    在细雨绵绵的春天，种草植树可是功德无量的事。

    有一年三月，我到青岛海湾大桥工地。项目部的院子里，绿草如茵，绿树成行。负责人告诉我，从杭州湾跨海大桥工地转移过来的五公司的同志们，随着机械设备的车，见缝插针地运来了不少冬青树和花草，种在这里，而且棵棵成活，节约了资金，带来生机无限的绿色。细想，这可是不易呀，跋涉上千里，披着东海征尘，又沐黄海风雨，令我肃然起敬。

    故乡在豫西汝阳，乃伏牛山区小县，城北有山名唤“万果山”，城南是日夜奔腾不息的汝河。小时候，我们数次参加学校组织的植树活动，河两岸的山上都留下我们幼小的足迹，但总不见那些树长大，更见不到森林出现；近些年回乡惊奇地发现，环境变了，山上覆盖了绿色，汝河的水清亮了，成群的白鹭也飞来了……

    父母住在满是绿色的四合院。退休后的他们将院内空间一分为二，靠西三分之一部分砌成长方形的花池，里面种了花花草草和树，有洛阳牡丹、葡萄、香椿……。香椿树又高又直，一到春天就发很多鲜嫩的枝芽；母亲便取了嫩芽和着韭菜花一起捣烂腌起来，等我们回来享用；那是跟馍搭配的佳品。香椿的根系非常发达，春天来的时候，一天天变暖，花池里面便悄然钻出很多香椿的幼苗，而且长得可快了，到了五一前后，那苗齐刷刷地起来，居然长成了香椿树的小树林。它们奉献出美味和馈赠佳品。

    大门口，有个梧桐树，自然也是父母亲手栽种的，开始是很小的一棵树苗，十多年后，竟长得小面盆一样粗，而且高过院墙很多，给院落和临街撑出一片绿荫。临街的屋顶上，父母找人运来土，辟出菜园，于是四季都有青菜，长藤植物如眉豆从房顶爬到梧桐树上，爬满墙壁。

    几年前，父母来武汉小住。他们到外面转悠的时候，顺便用袋子装了土回来，充实我的露台花园，还帮着剪枝培土施肥。这是个不大的园子，我一点一点地侍弄，居然形成绿色小环境，有花有草也有树，金边金心兰、海棠、石榴、金银花、夜来香、小竹子、大枣树、无花果树……。它们愉悦着我和家人的心情。还有一大盆薄荷，春天来了，便勃勃生机，长满一盆，我就用剪刀齐齐地剪去一半嫩叶，洗净晒干泡茶品尝，清火明目；不多久那盆里又满满绿叶了，真是剪子剪不尽，春风吹又生。园里还有一棵小小的香樟树，是某个春天从公司大院移栽来的。

    在公司总部机关的院子里，种植了不少树。前院东西最两侧是高大秀美四季常绿的香樟；另设计建造了两个花池，里面主要是桂树，每当春风吹来时，新芽生发，就象无数双小手伸向天空，欢迎又一个春天的到来；而到了八月，枝头便金灿灿地挂满桂花，芳香四溢……。后院的空间，几乎全被高大的广玉兰、香樟树占据，形成树林。是谁种植了这些树，不清楚，但永远值得我们和后人感恩。树们少说都越过五十年的岁月了，高大茂密，一直以向上的姿态拼抢着阳光的爱抚，因而代谢迅速，早晨有清洁工来扫落叶，天天如此，四季不断。这院子不大，却也成了鸟的乐园，鸟们从四方聚集于此处的树枝间，与我们朝夕相处，幸福地生活着；每日天一亮，它们便开始鸣叫、歌唱，声音婉转丰富，形成一支动听的晨曲；胆大的鸟儿还落到地面，蹦跳着觅食。树冠已到达四楼我的办公室窗外，使我能有机会站在窗口，静静地欣赏绿色，欣赏枝头盛开的硕大且洁白的花朵，欣赏在枝间跳跃呢喃的鸟儿；目光越过树冠，可见远处的凤凰山上绿树如荫，郁郁葱葱……

    有一天，我从楼下经过，忽儿树高处一声鸟叫，一坨属于那只鸟的新陈代谢物不偏不倚正落在了我的头顶。我想，这必是一只吉祥鸟，这必是机缘与巧合，感谢繁华都市里的这片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