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落叶黄

文/龙海孤魂

远山深处的秋是希望的季节，谈不上美，也谈不上不美。除了山上几户人家，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个秋外，也没人知道了。我家的村子不大也不小，就住了百来户人家；但山很大，秋也大。

秋天，被龙海山围住，被群山拖住。也不是所有的秋，都甘心留在山里。像山顶的秋，山是无法围住的，还踩在山的头上。从一场秋雨，一阵秋风，一湾成熟的苞谷或一块成熟的荞子，还是一片叶子的坠落。到头来，冬天来了，还不知道秋是何时来的。在秋风秋雨来过之后，它还是慢悠悠地，在山里呆上好一阵子，才肯离开。这时，天高气爽，十分舒服，不冷也不热，晚上睡觉得盖上一床薄薄的毯子。

进入秋天以后，遇见一场雨，雨点就渐渐凉，气温会骤然下降。有时把冬天穿的衣服翻出来穿上，也不为过。早早穿上冬装的人们下山进城，会被一些不了解山里秋天的人好奇的问：你是从西藏回来的吧？

中秋以后的秋雨，有些深沉。先给你来点细细地，让你心存谢意，感受它的好意，它的温柔。过不了多久，瓦砾上噼里啪啦直响，别以为是谁家孩子扔的石子。不妨告诉你，这是秋雨干的。雨声，落在青石的台阶上，滴滴答答，就如平平仄仄的韵脚，婉约成一句句诗行，隽美一路的风景。

雨过天晴，漫步在田间的小路上，饱吸雨水的大豆簇拥成金色的海洋，夕阳真像个红灯笼，红彤彤圆融融，魔法师似的，将西天勾勒得流光溢彩，层层叠叠，斑斑斓斓，金碧辉煌。金黄是秋天独有的魅力所在，从山坡俯瞰村子，可以把秋统统装进眼里。秋天的胆子很大，大到把大地的颜色都敢篡改。从村口到我坐的山坡上，一路上都被染上黄色。也有一些不落叶的树和竹叶，黄中有绿，绿显得格外高傲，绿中透黄，黄色又显得如此朴实。

从来没有想过，秋天的大地也会苍老。从我离开村子，到回到村里的这十多年里，村里好多老人都不在了，去了比寨子还安静的天堂。老人的离去，和打工去的孩子们不愿回村里，村庄加速了老去的速度。所以，我很珍惜现在的亲朋好友们。
        村子老了，但秋天依旧会来。叶子会黄，庄稼会熟，房前屋后的果树一样也在挂果。我家的核桃树，因为年代久远，记载了一个家族的沧桑岁月，虽然大部分族人已经搬迁到外地生活，但是根还在，树还在。也许是老了缘故，树很大，结的核桃很少。结的核桃在没有成熟时，就被松鼠隔三差五的偷吃。有时松鼠摘核桃时，会打落在地。落在地上的核桃，皮都是青的。读书的孩子们捡来用石头捶，青色的汁液溅的浑身都是，手指像涂了一层颜色。甚至有时，把核桃皮捶了一小点，就扔掉了。我就是这山里的人，注定一辈子写山。我希望也像贾平凹老师那样，用我幼嫩的笔触写山，深山，大山，远山。
        这古老的山村，没有喧哗，需要用心品味。唯美秋里，留守村里的妇女儿童思念还在张望，秋风起，树叶黄，远方的你可否进入梦乡？悲离愁，断人肠，秋思梦，尘逸去，空寂廖，杯中情，伊人泪，天涯人，独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