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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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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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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虫


眼下,酷暑难当,气温高达摄氏四十度。我已记不清是否曾经历过如此漫长的酷热。夏天总是热的,若换到五、六十年前的晚上,城南经纬交织的大街小巷将布满了纳凉的竹床、藤椅、木板床….,愉快时会有经井水冰镇过的西瓜享用,还有大人们舍不得吃,从单位带回来的福利,破旧毛巾左三层右三层裹着几乎要化了的冷饮,如遇微风,清澈凉爽,昏暗的路灯下,对弈,八卦,戏闹……携椅来追屋外凉,秦淮河畔依板床。“仰望明月星空,静待几缕清风”,一切就这么自然。

宁静时并不意味着安宁。此时有一害虫已开始蠢蠢欲动-----臭虫。

说起臭虫,年过半百的尚有些知晓,而都市的年青人则已是一头雾水了。

新中国建立之后,要务之一便是搞好公共卫生。1958年2月12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出《关于除四害讲卫生指示》,提出要在10年内或更短的一些时间内,完成消灭苍蝇、蚊子、老鼠、麻雀的任务。而当麻雀在不停的锣鼓声中力竭坠地而亡时,1960年四害重新定义为:老鼠、臭虫、苍蝇和蚊子。之后,臭虫又被蟑螂取代。

臭虫,又称床虱,壁虱。和蚊子不一样的是,臭虫无论公母老幼均吸血。吸血时,分泌一种碱性涎液,防止血液凝固,并使叮咬部位红肿奇痒。臭虫很是贪婪,吸血量可以超过它体重的1-2倍。臭虫一般窝藏在棕绷、竹床、本板床等睡觉之处的任何缝隙,肆意时随地大小便留下黑色的斑斑点点。

消灭臭虫的方法有两种。一种化学方法,即杀虫剂。当时杀虫剂大约有3种,分别是六六六、敌敌涕和敌敌畏。六六六为黄色粉状物质,有一股刺鼻味,一般采用在稀释的浆糊中渗入六六六粉,然后涂刷在废旧纸上粘贴在臭虫出没地方。而敌敌滴、敌敌畏均可溶于煤油中,用喷雾器将药物喷洒在臭虫休息场所。另一种物理方法则简单多了,一是烧上满满一壶滚开的开水,将开水浇到任何臭虫可能窝藏的洞眼、竹木间隙、裂缝等,甜梦中被开水烫醒的臭虫们纷纷蒙迷逃窜,此时跟踪追击,基本上不出十厘米处,即倒毙在一百度开水之中。二是将藏有臭虫的木板、竹床等置于阳光下暴晒,烈日下臭虫们被烤灼的行将中暑,神智尚清时四处奔跑,此时将其一一捏住。三是最为粗暴的,高举木板、竹床等猛的砸向下地面,臭虫们在强烈的振动下惊吓的晕头转向,不分南北的直径从安乐窝坠掉下来,恰好落在脚下,此时决不可仁慈的快速踏上一脚。两方法各有千秋,优缺点并存。杀虫剂好使,需花费,若不隔三差五的使用,也无法达到灭绝地步。且有毒性,限于当时知识,自我保护并不充分,难免受到短暂侵害。物理方法简单粗暴,不排除有漏网之鱼,臭虫们经互相交流后实行场地交换,爬到其他没有臭虫的地方安家落户。若采用掼摔办法,有损床物,我的确见到一邻居因用力过猛而将其竹床几乎掼得散架,足见其对臭虫的恨到咬牙切齿,后悔的是汗流浃背的用绳子将竹床固牢。

当然臭虫不只于城南的居民区,有一年8月出差,经重庆,武汉回宁。在重庆入住朝天门码头附近的一家有模有样的饭店,门面大气让人放心,晚上却不时被臭虫骚扰,一夜难眠,第二天睡意惺惺的赶上去武汉的船,到武汉后住到民生路上一家旅馆,午夜奇痒无比,实在无法忍受打开室灯,只见凉席上三两只臭虫大腹便便,悠然自得的饭后散步,就差用牙签踢牙了,此刻毫不犹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其置于死地,按下去的声音相当过瘾、满足,但臭味顿时弥漫一蚊帐。

如今城市里的臭虫已基本灭绝,“四害”还在,至于影响睡觉的“四害”之一蚊子,我们可以在点燃的蚊香片中,安然休息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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