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喃喃

春燕喃喃

文/方辉利

四月麦黄的江南

一对对剪辑润春的燕子

喃喃飞入寻常百姓家

屋檐下，房梁边

四水归绵潭的古徽建筑

多了一层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蕴

主人喜欢新年燕子翻飞呢喃

垒的燕窝口

如畚箕形

兆聚积财吉祥

那天井

盛着云卷云舒的四角天空

阳光财富随四季聚拢而来

于是，主人常在头年冬季多了一份操劳

在天花板的横梁边

用三四个钉子竹丝当固定钢架

燕子会意

群起相帮唾液濡泥

经过十来天的忙碌

编织起如豆粒饰状繁衍生息的住宅

天真调皮的孩童

常要看看窝子里的秘密

在机灵寻找捣毁窝子的凶长器

而被妈妈责备警醒好多天

谁戳掉一个窝子

谁就会长一头天花（方言即生癞痢）

孩子羞辱得抱头般远观护卫燕窝

是梅雨巨雷震得房子一时波跳

偶中有燕窝随卵绒草毛及蓄粮小昆虫

碎溅一地

母亲担忧说人间总有一处要出事了

燕子喃喃不灰心继续濡泥再垒窝

工期进度快起来

孩子双手托着下巴

又天真的注视着

仿佛看到一枚枚淡灰色燕卵在脱壳而出

看到燕子妈妈啄着虫飞进家

兴奋告诉妈妈

燕子产卵了

雏燕唧唧张嘴喊叫嗷嗷待哺

它们会在秋天最后一个登上天空五线谱

喃喃半年来的抑扬顿挫

欣慰带着江南果实飘香的味儿

随季节启程

孩子忐忑地说

幼小的新燕明年还会来我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