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昨夜我分明梦见

高大而破旧的老屋

宽敞的堂屋、小巧的天井

曾是我儿时嬉戏的天堂

苍老的老屋宛如慈母孕育着我长大

多少回梦里老屋来看望我

多少回梦里我躲在老屋温暖的怀抱不愿长大

昨夜我分明梦见

谁家厅房何时成了我们的战场

好多电影场景在此重现

我们认真排练

嬉闹打斗声至今还萦绕在我的耳畔

昨夜我分明梦见

文革高潮的恐怖笼罩着整座城市

老屋却是我们的避风港

天井砖缝里顽强的小草和野花

时而引来蜓飞蝶舞

如一幅美丽的水彩画

宽敞的堂屋更是我们的游乐场

拍洋画、打弹子、跳房子、滚铁环、斗蛐蛐戏蚂蚱

凡此种种在老屋天天上演

我们乐此不疲

疯笑声早已掩没了老屋外的呐喊

昨夜我分明梦见

老屋外学校操场

那是我们夏日天然的空调房

每晚大小竹床横七竖八摆满操场

我们不厌其烦的数着星星

试图望穿深邃的穹苍

大哥们鬼怪故事吓得大家不敢乱说乱动

而老辈们的一个个传说才是香甜的梦乡

唯有我在独自遐想

月宫中的吴刚、嫦娥是否也正在纳凉……

今夜老邻居们欢聚一堂

昔日的童男童女已成老妇老翁

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如当年斑驳的老屋

我们各自重温往日的嬉闹和疯狂

激动的热泪顺着皱纹在流淌

同是老屋孕育出的生命

如今却仍在顽强的绽放

唯有老屋成了我们永恒的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