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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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十 九
第二天，范莉打消所有的顾虑，按照约定，带着一份营养品前去看望梁栋。见到梁栋以后，她了他一眼，冲他淡淡一笑，没有急于说什么，只是睁大两眼打量室内的一切。最后才把目光移到梁栋身上，上下打量。梁栋被弄得有点心虚，也有点紧张，就掩饰地说：“我可没毛病，所有零件都好好的，你不必那样看我。”就冲范莉笑了笑，笑得很不自然。范莉就说：“看样子你没有啥负担，我可白替你担心了。也不奇怪，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经得起折腾嘛。”
梁栋长舒一口气说：“最近，我想了很多，总算想清楚了，这辈子想要干成一件大事，难免就要跌跤，栽跟头，还要走弯路，接连遭受挫折。可我不怕，就是再难我也要坚持到底，画出好画来，能够得到社会的认可。”范莉就说：“那我就一直支持你，甘愿做你的坚强后盾。”
梁栋就说：“那我心里就踏实了。”就又说，有了范莉的支持，他的信心就更足了。越是倒霉就得越有精神，憋足一股劲，干成自己最想干的事情。今后，不管处境多糟，压力多大，都要比往常更要用心，抓紧每一天时间，把所计划的作品一幅接一幅画出。不仅求数量，还要求质量，起码自己要满意，别人也能说好。计划完成以后，就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搞一次画展，挽回外界的不良影响，为自己正名。一听范莉就想到，梁栋要搞那么多作品，自然要占用很多时间，自然要耗费很多精力，自然要自己折磨自己，那样持续坚持下去，肯定要累出病来，自己遭罪，她也跟着受累，可真让人担心。一着急她就又来脾气，心直口快地叫嚷：“你可再不能由性子胡来，死下功夫。要注意休息，能画多少就画多少，不能画就休息。”
“我恐怕做不到。”梁栋皱着眉头说：“坏习惯很难改哇，一旦来了灵感，我就得画画……”
“爱画你就画吧。反正，一定注意身体，要是累得病倒了，我可没时间常管你。”范莉只是给梁栋一个警告，别无他意。可梁栋还是见怪了，就以为范莉对他还是没有信心，有散伙的意思，就烦躁地说：“你不必闲操心，我走运也好，背运也罢，都与你无关。”
范莉这才发觉自己出言不逊，得罪了梁栋，又惹了祸，就暗想这可咋办？那就马上主动认错。她就陪着笑脸说：“我管得太多，惹你生气了，可我也知错了，今后一定注意说话方式。”梁栋却什么也不说，就把范莉急得一跺脚，使性子问道：“你是不是要把我气走？”
“我不知道。”
“你心里一本账。”范莉就拉着哭腔说：“小梁，今天，我总算看清了，你是个没良心的家伙。”梁栋再也沉不住气，就解释说：“小范，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倒霉家伙，也许会倒霉一辈子。我是怕连累你，跟了我要一辈子遭罪，才想把你解脱。我已经想好了，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好合好散吧。”范莉惨笑一声说；“我早就知道，你要报复，肯定要对我说这句话。你心眼可真小，真不像一个男人。”
梁栋申辩道：“我没有报复你，完全在为你着想。”
范莉反问：“你心肠不会那么好吧？”
梁栋苦笑道：“真要不相信，那你就冤枉我了。”
范莉便说：“就算你一片好心，我们也不能马上散伙。”然后说，眼下正是梁栋最困难、最难熬、最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那他们就绝对不能散伙。若是一时赌气那样做了，人们就会指责她，做人没脑子，糊涂，自私，绝情，甚至还会骂出更难听的话。那么，他们不仅不能散伙，还要多多来往，好得要像一个人一样，成为他人的好榜样。梁栋忽地笑了起来，然后苦笑着说：“小范，你恐怕是想借我出名吧？可真没想到。”
“你胡说。我在救你和我。”一语末了，范莉狠狠瞪了梁栋两眼。而梁栋脸面掠过一丝微笑，依然大胆说：“可我还是想，为了你一生的幸福，我们最好散伙，各走各路。分开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范莉见梁栋态度如此坚决，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就急得心里冒火。忽地想起袁大姐说过的话，她就灵机一动说：“小梁，我们要合要散，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袁大姐亲口说了，才能算数。反正我们必须过她那一关。”那话果然凑效，就弄得梁栋一时哑口无言，一脸无奈神情，一个劲挠头皮。末了，他再次固执地说：“可我认为，我们现在散伙，没必要再去麻烦袁大姐。她只是引线人，最终决定权在你在我手中……”
“绝对不行。”范莉执拗地说：“我们必须过袁大姐那一关。”梁栋只好说：“我总算把你看清了，原来你比我还要固执。”
范莉苦笑着说：“我就要这么固执，看谁到底厉害。你可要知道，我生来就是一个死心眼的人，认准的事情就要干到底。”梁栋无言以对，只好抱住膀子无奈地摇头，，走来走去，轻声叹气，忽然叫道：“我真没有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赖劲，非得要赖上我，想撵也撵不走。”范莉就哈哈大笑，且笑且说：“我要让你慢慢明白，我把我赖给你，可是你一辈子的福气。”梁栋就回应说：“你可是自讨苦吃。”
范莉就说：“哪怕吃再多的苦，我也毫无怨言。”那天，范莉得知梁栋出事的消息，着实吃了一惊，而后就耗精费神预想事情的严重性：梁栋有可能要在全厂职工大会上作检讨，威信扫地，成为大家都讨厌的人。有可能受到严厉处分，停发几个月工资，或者整整一年只能领到一点生活费，穷得连日子也过不下去。还有可能要被开除公职，留厂察看一年。再有可能就是要让他赔偿全部损失。假如最后的预想成为事实，那么梁栋将会被沉重的赔款压得直不起腰身。这一切真会发生吗？不管是你，还是小梁，都没有能力阻止张厂长耍权，如此说来，可怕的事情或早或晚都会发生。她便整日提心吊胆熬日子，胡思乱想。一时钻了牛角尖，也有过要跟梁栋断绝关系的想法。可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完全错了，很自私，很不道德。她就对自己说，梁栋只是一时倒霉，陷入困境，决不会倒霉一辈。所以，你千万不能意气用事，不管他的死活。应该鼓足勇气，作最坏的打算，同他一起顶住压力，顽强地拼搏，来改变两个人的命运。就那样反复回想，反复念叨。到最后她内心的恐惧竟然全都消失了。她不仅没有被压垮，心理承受能力反倒更强了。当她察觉自身的奇妙变化之后，万分激动，心头乱颤，眼泪扑簌簌流了一脸，随即索性放声大哭了一场。只因经历了那样一个痛苦的过程，她才会坦然面对梁栋所做的考验，而毫不动摇。梁栋也就被弄得无计可施，只好无奈地说：“那你就作好准备，跟我一起遭罪吧。”
范莉颇有信心地说：“即使跟你一起遭罪，也是暂时的。原先我算过命，算卦先生说，我这人命大福大，那你就沾我的光，一辈子享福吧。”梁栋苦笑道：“可我天生就是一个自讨苦吃的人，就是有福也不会享。干脆就这么说吧，无病无灾就是在享福。”
“你说得太对了。”范莉就借题发挥说，眼下，正是紧要关头，梁栋一定要沉住气，任何事情都不要去想，静下心来好好保养身体。身体保住了，本钱也就有了，以后才有可能好好画画。梁栋苦笑道：“那就从明天开始，我吃饱就睡，睡醒再吃，吃饱再睡，像母猪一样过日子，身体肯定就会养好，脸盘肯定要比皮球还要圆，你想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吧。”范莉就被惹笑了：“你不知好歹，乱扣帽子。”梁栋辩解说：“但凡正常人，每天总要考虑事情。任何事情都不要去想，这可能吗？我实在达不到你的要求，那我就再次求你，还是彻底饶了我吧。”范莉苦笑道：“ 我又没捆住你的手脚，想走想留都行。”梁栋就说：“我实在不想连累你，实在不想让你吃苦一辈子，因此求你认真考虑我们分手的事情，早些给我一个答复。”
“你还是去求袁大姐吧。”范莉毫不含糊地说。
四 十
范莉不愿跟梁栋再纠缠，就撇下他走了出去，毫不犹豫去见袁大姐，毫不客气告了梁栋一状。
袁大姐一听就激动起来，瞪大眼睛说：“小梁也太不象话了。偏要在这种时候，非跟你散伙不可，绝对办不到。小范，你不要担心，就由我出面，替你收拾不识抬举的家伙。”说完，她就撇下范莉，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梁栋住所，脚跟还没站稳就大声嚷嚷：“小梁，你这家伙，真是瞎了眼窝，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也不知谁是好人，谁是赖人。小范人品那么好，心肠那么善，情愿服侍你一辈子，可你反倒不知好歹，非要跟她散伙，真是个大傻瓜，跳过肉架子吃豆腐。”
梁栋耐住性子挨完骂，这才小心翼翼解释：“大姐，我非要跟小范散伙，完全是出于好意。”
“啥好意？你快快把话说清楚，不然我可决不饶你。”袁大姐就盯死梁栋的脸面，要挤出他的心里话。梁栋被弄得心里直发毛，想了想才不得不说：“我想让她找个条件更好的人，不要跟我一辈子遭罪。”
袁大姐就说：“你的想法倒没错，可只是一厢情愿。你要知道，小范已经铁了心，要跟你过一辈子。你就是成了犯人，她也情愿陪你一起受罪。你要散伙？休想。还是趁早拉倒吧。”梁栋只好说：“大姐，那我可把小范害惨了，真该早去死！”一听袁大姐就心头扑腾乱跳，下意识地一怕脑门，怪声怪气嚷嚷：“啊呀呀，我可闯了大乱子，弄得小梁不想活了，这可咋办呀？”
梁栋就赶忙说：“大姐，我吓坏了你，你就狠狠骂我吧。”就又说他说的全是胡话，一概不算数，他决不会轻易送命。要知道，想干的事情还没干出名堂，那就不能早死。否则，就是白送了一条命，太不划算。听梁栋那样一说，袁大姐这才松了一口气，盯住梁栋脸面说：
“小梁，你是个人才，一定要好好活，还要比一般人活得欢势，才有精神干成大事情。要不然，对不起所有关心你的人。”一番话说得梁栋深感惭愧，就暗暗自责。又动情地说：“大姐，你的话我都记心里了，不要为我操心，我一定要活得欢势。”
“那你和小范就好好相处，再不许提散伙。”袁大姐说：“你得给我表个态，好让我放心。”梁栋不敢再做蠢事，让袁大姐失望，就诚恳地说：“大姐，我听你的，愿意跟小范好好相处，不再提散伙的事。”
“可你得说话算数，再不能变卦。要知道，我可经不起折腾。”
“大姐，我一定说话算数，不再让你伤脑筋。”说完，梁栋歉意地笑起来，袁大姐会心一笑，就愉快地说：“事情有了好结果，我这才放心了。”之后，她冒出一个新的想法，就性急地说：“小梁，干脆你和小范搞个仪式，把你们的关系正式确定下来，也让我高兴一回。”
梁栋略一想，就给了袁大姐一个满意答复：“大姐，为了让你高兴，就按你说得做吧。”袁大姐轻松地说，其实那个仪式很简单，就是他们要在她面前，相互交换一样东西，各自做个承诺，姻缘关系就算正式确定了。那个仪式看似简单，可又不简单。可以看作双方在交换一颗真心，在做一个共同的约定，在共担一份责任。梁栋被感动了，动情地说“大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不知咋样报答你才好。”袁大姐说：“小梁，先不要把话扯远，还是说正事吧。仪式用的东西不必花大价钱，只要能表达你们的心意就行。”
“大姐，那我买啥东西最合适？”
袁大姐略一想说：“最好不花钱，还要有东西。”梁栋就被难住了，一个劲挠头皮自言自语：“不花钱，又有东西，这东西可真不好找。”袁大姐一声好笑调侃地说：“这东西并不难找。把你的魂影子盛在盒子里，到时候，恭恭敬敬交到小范手里，事情也就办妥了。”梁栋顿时恍然大悟，就又笑又叫：“大姐，这东西我有。”
“是啥呀？”
“是我的一幅自画像。”
“你可真聪明。”袁大姐笑嘻嘻说：“你的画像到了小范手里，就是一颗定心丸，能让小范睡踏实。”
第二天晚间，梁栋和范莉都准时来到了袁大姐家里。终于促成了一对好姻缘，袁大姐心情格外好，就风趣地说，她总算弄明白了，梁栋跟范莉不是真吵架，真闹别，而是在演一折苦戏。目的就一个，要让她出面拿主意，正式确定他们的关系。关系一经确定，他们就可以随便来往，哪怕住在一起耍猴，旁人也无权指责，男女之间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嘛。
范莉被弄得有点害羞，脸面掠过一丝红晕笑着说：“大姐，我可不敢胡来，我害臊。”就逗得袁大姐哈哈大笑，眼睛眯成两道细缝，边笑边问：“小梁，你们来的时候，小范摸没摸你的巧手？”梁栋一怔，就稀里糊涂回话：“没有。”
“那你快把那只手交给小范，让她检查伤口。”
梁栋懂得袁大姐用意，就故意把上次划伤的那只手伸了出去：“我也不知道伤口长好没有，她爱检查就检查，我一点没意见。”袁大姐就大声吆喝：“小范，快抓住好好看呀。”闻言，范莉忸怩一下，好笑一声就猛地起身，大步赶了过去，二话不说就一把抓住梁栋那只手，随便看了一眼，就猛地捏紧了。梁栋就急了，咧了一下嘴，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反过来捏紧了范莉的手。范莉就被捏得吱哇乱叫，梁栋却不肯松手。逼急了，她就用另一只手狠掐梁栋胳膊，梁栋故意怪叫一声，这才放开范莉的手，自得其乐地好笑。袁大姐和范莉被感染，也笑起来，屋里的气氛就很热闹。袁大姐便抓住机会，乐呵呵地说：
“你们闹也闹了，笑也笑了，那就抓紧时间搞仪式吧。”梁栋和范莉都有些不好意思，就你望我，我望你，迟迟不动。见状，袁大姐诡秘地一笑，就大声咋唬：“都啥时候了，你们还不好意思，真让我担心，以后可咋生儿子？难道也要我去教？我可不好意思，儿子得靠你们自己折腾出来。哈哈……”
他们都被惹笑了。那般一笑，梁栋和范莉就不再拘束，各自拿出信物让袁大姐过目。梁栋的信物是一幅自画像，一个水红缎面笔记本。范莉的信物则是一把剃须刀，一把梳子。袁大姐望着那些信物，满面笑容说：“我看不懂，你们给我解释一下，让我长点见识。”
范莉抢先说，剃须刀是给梁栋刮脸用的，要让他天天都把脸刮干净，给人干净利索的感觉。再不能像以前那样，老是一脸胡茬，让人一望就恶心。梳子先让他使用，等以后他们成了夫妻，就共用一把梳子梳理头发，一直梳到老去。
“小范，你可真有心，”袁大姐欣喜地说，“有了你，小梁一辈子可就享大福了，多好呀。”范莉半开玩笑说：“他在享福我就得受苦，也够惨的，可我心甘情愿。”接下来轮到梁栋说话，他不动声色地说，他把自己的画像交到范莉手里，就等于把自己出卖了。从此支配权就掌握在了范莉手中，他就更没有自主权了，那就做木偶吧，她想咋摆弄就咋摆弄。红皮笔记本是给范莉写字用的。今后，他一旦做错事情，她心里有气，想骂又不敢骂，想哭又不能哭的时候，就把心里话都写在笔记本上，反反复复去看，那样一来，心气也就顺了。要不然她非憋出神经病不可。听到此处，范莉就大笑起来，边笑边说：“我绝对不会得神经病，要得也是你。”
“你可说对了，我早就有神经病，你一直没发现，你上当了。”
范莉假声假气一叹：“上当就上当吧，谁叫我缺心眼呢？要我说，但凡是女人，免不了都要上男人的当，被骗一回。要不然可就嫁不出去，变成老丫头。”袁大姐就笑着说：“小范说得太好了，就是再好的男人，也有一套哄骗女人的诡计，女人才会跟男人过一辈子。要不然，男人都得打光棍。哈哈……”
袁大姐发笑的时候，范莉偷偷给梁栋使眼色，想要悄悄交换信物。不料他们的小动作被袁大姐察觉，就赶忙制止：“不行，非得按规矩来。”就叫他们面对面站好，要按她的指令行事。梁栋与范莉相距很近，彼此都能够听到喘息声。因兴奋的缘故，梁栋的呼吸有些急促，也不均匀，范莉觉得很可笑，就忍不住笑起来。可又不敢出声，就把笑憋在嘴里，腮帮子就憋得鼓鼓的。梁栋以为她在出洋相，就瞪她一眼悄悄说：“不许笑我，我没啥好笑的。”闻言，范莉再也憋不住了，索性大笑起来，梁栋就随着她好笑。
袁大姐就面带笑容嚷嚷：“我得赶紧打发你们走，要不然，你们呱呱笑个不停，非把我吵死不可。”就叫他们抓紧时间互换信物。梁栋就用双手把信物递了过去，范莉高兴地接过信物，随手放下，赶忙将自己的信物交到梁栋手中，袁大姐便使劲拍手表示祝贺。叫他们再说几句心里话，表达一下心意。
范莉就快言快语说，从今往后，她跟梁栋再也分不开了。那就一个心眼，死心塌地跟他过一辈子，和他一起走正道，干正事，哪怕再缺钱，日子过得再苦，她也没有半句怨言。之后，梁栋望一望范莉，望一望袁大姐，长舒一口气，不慌不忙地说：“我是个窝囊鬼，穷光蛋，没想到时来运转，老天爷要把小范配给我，天意难违，我就心甘情愿接纳她。从今往后，还愿意让她摆布，没有半句怨言。我想，我不会窝囊一辈子，让小范随我吃一辈子苦。我是个男人，一定要努力奋斗，想办法改变生活处境，一定要过得比现在好。”
袁大姐可对梁栋的表现有些不满意，她就照直说：“小梁，在今天这种场合，你应该把所有的想法统统说出来，让小范听得明明白白，心里有数，对你完全放心。要不你就再说几句。”梁栋就说：“大姐，后话可是我今后的打算，还没有做也就没敢乱说。主要怕你们说我没有真本事，只会夸夸其谈，使劲吹牛，是个牛皮筒子。我知道，小范死见不得牛皮筒子，那我就更不能多说。”
范莉就说：“说得对，我就是讨厌牛皮筒子。还是看你以后的实际行动吧。要是表现不好，我可要罚你。”
“你想干啥？”
“单另嫁人。”范莉故意说：“难道我真嫁不出去，非要把我赖给你？我可没有那么大赖劲。”
“可我看你天生就姓赖，赖劲天下数第一。”
“你敢故意气我？”
“可你不光故意气我，还故意折磨我，心够狠的。”
“你冤枉我，早晚老天爷要惩罚你。”他们早已跳出了痛苦的圈子，沉浸在幸福之中，就都面带笑容，幸福地斗嘴，尽情地享受人生的快乐。袁大姐只在一边乐呵呵观望，什么也不想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