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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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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二则(散文)

                                            鹅毛飞雪

癸卯腊月,时值数九寒天。

地处秦头楚尾,独特的地理位置必生与众不同的气候风貌。出生此地,感受过南方的暖,体验着北方的寒。欣赏过江南的细雨绵绵,也领略过江北的地裂天旱。长这么大,第一回在数九寒天潜心观赏了鹅毛飞雪于眼前,良多感怀,无以言表。

在这块儿宝地上,四季更替很鲜明:春雨跟着春风,夏雨和着雷鸣,秋霜牵手寒露。唯独冬雪来时是悄然而不动声色。

这天正午,天地间蒙蒙灰亮,天空弥蒙如纱,没有肆虐的寒风,一种莫名的寂静,望着苍天,心头预示着似乎有大事要发生。远处连绵山峦黛黑泛黄;近处房前屋后的青竹翠柏,坎边沟畔的簇簇枯草,似乎都在安然静待着什么!仿佛眼前升腾装扮着一个天然的“演艺厅”,大地万物皆是“观众”。

不经意地眨眼间,倏尔已是鹅毛铺天盖地而来,一种猝不及防地不安和新奇。天若莽原,远似一波滔天云浪猛烈撞礁后的粉身碎骨,近如一群受惊的白鹅搏击间的毛飞魄散。那一片片轻盈剔透的鹅毛在空中静悄悄地盘旋碰撞,悄无声息地嬉戏打闹。白绒绒的精灵或成团或分散,在天地间翩翩起舞,天地之间对他们来讲又是何其短暂!无暇顾及着落,更多身不由己,但依旧乐观地起起伏伏,不容思索而毫不顾忌地尽情舞动,以飘然浮云般的身姿,洁白纯净的身段在落地之前画出最曼妙迷人的娇美画卷。哪怕无人欣赏,一如既往地飞舞着,飞舞着。着无根无本的灵魂只顾骤然飘下,无暇顾及和留恋天堂的繁华,还是大地的黑暗。欲伸手接着一团鹅毛,恰被明亮的玻璃隔断,室内的温暖是无法感同身受他们的心寒。只能痴痴地相望。

大街小巷瞬间笼罩在鹅毛纷飞之中,疾驰忙碌的“的哥”停车路旁尽情观赏,一群寻乐锻炼的“广场舞大妈”早已乱了舞步,纷纷掏出手机在飞舞的白雪间合影留念……

一场雪白骤降的“交响乐”在整个“演艺厅”里尽情上演着。

举头苍茫穹庐,见一“鹅毛”含笑迎面姗姗而来,那洁白无瑕的姿态,汇聚天地之灵气,承载着尘世的纯良,无怨无悔地挂在了窗楞上,瞬间即逝,化为一粒毫不起眼的水珠,连沧海之一粟的机会都没有。那渺小晶莹里闪现着无尽地惆怅。

落雪成诗,便有了“秦风楚韵”的源远流长。

情意绵绵的云对天说:“我喜欢上鹅毛飞雪……”

满怀豪情的天对地说:“我送你鹅毛飞雪……”

含情脉脉的地对苗说:“我深爱着鹅毛飞雪……”

于是,尘世里飞扬着数不胜数的故事传说,如这满天鹅毛飞雪,纵情飘逸,飞雪载途。

丰收的希望裹在厚厚的白雪棉被里,不骄不躁,不急不缓。

鹅毛飞雪如一道亮光,刺破世间每个角落的黑暗;鹅毛飞雪又若一身婚纱,见证着终成眷属的真爱一场。

青山绿水孜孜不倦,秦楚大地生生不息,人类文明经久不衰。

飞雪无声,落地瞬间了无踪影,不容回味和回眸便融入世间,犹如平凡的芸芸众生。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地去,一路宠辱偕忘,得失泰然,不图名,不追利。过往云烟也很自然。

寒夜漫漫,飞雪骤然。

天似苍穹,朦朦胧胧,下雪无声,即使鹅毛满天,竟也是悄无声息地落地,生怕稍有响动惊扰到大地的酣梦,这是大自然最温柔、最浪漫的爱抚。但雪下有声,雪被里的鼾声此起彼伏,甚至呼出阵阵烧酒满腹的醉意来。偶尔呓语着春播中犁铧翻地的沙沙声,应和着春暖花开的欢声笑语。雪下倾听着心在激情跳动,若春潮激荡,像战鼓雷动。

秦楚大地,顷刻粉妆玉砌,好一幅鹅毛飞雪的壮丽图景!


                                         雪在立春

立春之晨,睡梦初醒。

上班路上的她发来短视频,让做了一夜春梦的我眼前一亮,方知外面一片雪白,犹如我们相遇相随的圣洁世界。

地处陕南秦头楚尾,这儿山青水美,自然会早迎南来的嫩绿,早送北去的朔风,因而在立春时节能遇上一场雪,算是缘分不浅的。

推窗而观,窗外泛起银光。高低大小的楼顶上全盖着一条白毯似的,环城路两边停靠着的车顶、路沿和滨河公园一色银装素裹,潺潺流淌的环城河水比往常更加清新明净。显然只是落了一层薄雪而已,窗外各种样式的白色图案让人目不暇接,甚至眼花缭乱起来。

雪落立春,睹物思人。

清晨,凝望窗外,空中依然雪沫飘飞,影影绰绰。庆幸的是,没有了催促和歧视的寒风,飘落的雪沫显得愈加自由安逸,懒懒散散的样子,不急不躁的游荡而下。像是在春回大地之时,悠然快乐地给心上人儿精心擦粉一番,使其在新年里更加美丽动人。即使比不上鹅毛般的气势,比不上雪花舞动的身姿(那些都是朔风吹捧着的缘由),或许见惯了这来自北方的精灵,心无太多挑剔。而恰恰眼前纷飞的雪沫却格外小心翼翼起来,是那般温文尔雅,那温润素雅的神韵让我想起心中的她。记得曾是匆匆相遇在校园的一个早晨,映入眼中的她使我同样眼前一亮,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一身雪白典雅的服饰裹着婀娜的身姿,托着一头金色秀发,光彩时尚。当与之目光相撞的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全是白雪扑面而来的纯美,洋溢着今生从未赏鉴过的素雅,贤良温婉的目光时刻流露着无尽的善良,还有甜美温柔的微笑,仿佛正是我朝思暮想而渴望一见钟情的那种浪漫。心中激荡着一种魂不守舍而又佯装起一见如故的神态来。犹如眼前这个洁白如玉的世界,欣喜中让我不知所措。咫尺间,姿态高雅地偎依在楼道的白栏杆上,竟语无伦次地酝酿着使其瞬息未能转身离去的话题,不顾今生第一次失态万端的尴尬。初遇时的心花怒放,恍若雪落初春,冷峻淡雅中透着难耐的火热激情,融化成余生无尽的回味……

雪染立春,惜时感恩。

正午时分,雪停了。天地间格外亮堂起来,甚至有一刻天上的太阳正在奋力穿出云端露出模糊的脸盘,大地依旧染在雪色里,轻柔粲然的阳光下,立春的雪仿佛泛着害羞的红晕,不觉心潮澎湃。向阳热烈处竟悄然消融成无色温润的水滴,纷纷躲进饥渴难耐的土地里。美好的时光在盈盈之中飘逝、欢腾,撒下一路无尽的回忆和思恋,刻骨铭心。曾几何时?在一起的时光总觉短暂,犹如昙花一现,又似一帘幽梦。那一笑一颦,举手投足间的挂牵和爱抚,犹如雪后立春的阳光一般,躺在温暖的怀抱里尽情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让生活无尽充实,生命无限灿烂。捧起一抹白雪放在唇边,那晶莹无瑕的情思尽在其中,绣成口红的热切,不离不弃。当灵魂徜徉在雪色的浪漫中,那是生命中最粲然的岁月,青春在沉稳冷静中而恰到好处地喷薄着热血沸腾,犹如在立春的日子里宣誓着大爱无边的担当和责任,因为冷酷的严冬已经过去,春天的步履愈加铿锵有力,若春雷滚滚。不忘雪中凝冻成雕塑那群英雄,感恩雪中送炭的那些志愿者,更要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温暖岁月。雪染立春,奋进不止的号角刚刚吹响。

雪在立春,美好光临。

这立春而来的暖雪啊!你是上天派遣到人间送来吉祥安康的使者。虽然驻足大地的时日并不长,但你不骄不躁。永葆雪白,毫不褪色。为了让大地变得温润而美好,又不惧消失匿迹,默默地奉献。就像她,为了美好的爱情包容着,拼搏着。怀着希望的种子在默默无闻地付出中生根发芽,让破土而出的苗儿茁壮生长,直至春暖花开。而到了那时,雪在立春已成为珍贵的一段回忆。铭记着白色的浪漫,银光闪烁着光临的一切美好,无不为当初彼此的相遇相随而感恩,甚至泪流成河。

幸福是奋斗出来的!所以才有了一个个“梅花香自苦寒来”的励志故事。

立春的傍晚,华灯闪耀。街市五彩缤纷,人影攒动,团圆的年味更浓。灯火阑珊处可否有她回眸一笑?我静静伫立在窗前等待着,等待着……此时此刻,在她下班的路上已是夜色旖旎,灯火辉煌。霓虹灯下的楼顶、路沿和不起眼的角落里依旧隐隐约约闪烁着一坨或是一抹未曾消融的白雪,浑身也同样闪耀着七彩斑斓,但却历经了白天亵渎日晒和孩童戏耍过的天真无邪。

谁又知否?春夜残雪是一种痴情等候,更是一种执着和坚守,为了人间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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