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春天的表演艺术家(四章)
●阳光:偏爱暖色调的画家
他最先抵达。在田园间行走,边走边作画:颜色未及调匀,不论浅红深黄,噌噌几笔,便信手抹开去——一树树参差的桃花,一丛丛疏密的迎春花,高高低低,俯仰生姿。山间几处藤萝,湖边几片草花,懒懒散散地点染,挥洒。
阳光累了,开始小憩。他打开一册册山的典籍,阅读一行行水的情韵。
●云:千变舞者
时而淡妆走过,时而盛装出场。拖一条曳地长裙,从天空的流域袅袅而过,原来的平静搅得起伏荡漾。她的水袖好长好长,罩着柔薄的纱,明明灭灭间,带来一丝江南花粉的气息,又夹着一缕大漠风烟的味道。她的笑容朦胧,又亲切,逗引你撩开那神秘面纱,窥视隐藏其后的无边风景。
天空是一位慈父,蔚蓝的目光透着仁爱之意。
●树叶儿:爱美的小姑娘
这些小姑娘,不知从哪新学了一手化妆的本领,急欲施展,给自己涂上翠绿的眼影,淡绿的唇彩,还小心地勾勒了唇线。
她们如此娇羞,过路的风无比迷恋。风们急切地发表着爱情演说,唧唧喳喳,呼呼呼,哗啦啦。隐约可看到枝叶间跳动着风们激动的手势,听到她们在溪水里留下的潺潺余音。
●鸟儿:原生态歌手
从遥远温暖的国度赶来,翅梢抖落沿途的风尘,唱出那些灰白琉璃瓦檐廊下衔来的灵气,和江南女儿刺绣般细密的心事。经过旅途风霜的锻炼,歌声越发轻灵而婉转。
凝神细听:黄鹂有独特的文法和措词,山雀有自创的修辞和花腔。每一只鸟都是不怯场的歌手,独抒性灵,无牵无绊,清唱自然真实,不带丝毫假声。鸟儿是树的花朵,他们跳跃而闪亮,使这个春天更加灿烂有致。
原载《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