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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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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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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古都洛阳


梅玉荣

  

 来到洛阳,我小心行走,生怕踩疼了脚下久远的故事与传说。洛阳的每一块地砖、有一处园圃、每一道河流都是历史的,厚重而深沉,在中华文化的长廊里,有着独特的回响。 

有诗人说,总领群芳是牡丹。我自然也是冲着牡丹而来。从大唐的繁华深处走来,从泰山的风雨云雾中走来,沿途开不败的,是雍容的国势,还是华贵的运程?有一朵花,是逶迤绽放的女人花,早已定格在无字碑的上方。而今天,繁华早已落幕,缤纷福泽后世,层层叠叠是历代的烟云,千千万万是无涯的芬芳。每一朵都埋藏着一个生命的感叹,每一朵都镶嵌着一个美丽的传说。姚黄魏紫,我似乎听到有谁站在历史的枝头,大声呼唤这些稀有的名字,如同寻找那些珍贵的信仰。 

神州牡丹园的那个下午,我沉醉于满园芳菲,更有幸邂逅一支比牡丹更惹眼的老年模特队。那些穿着红衣白裤精神健旺的老头老太们,在一个临时搭建的T型台上,展示自己晚年的幸福和追求。你看那时尚自信的妆容,潇洒俊朗的步态,一招一式,真是顾盼生辉。真让人羡慕啊,夕阳红,他们真的把生活走成了一道灿烂夕阳。

对于举世闻名的龙门石窟,我一直充满遐想。首先见到的那条河叫伊水,可是,望穿秋水的伊人哪里去了?那座桥叫龙门,可是,跨越龙门的才子去了哪里?抬头眺望云烟深处,他们,连同传说,都被历史的风吹走了吧。只剩下一些零散的陈列品,如今被称作艺术,呆呆地守在玻璃柜里,制造一个又一个考古的谜题。我不由得想像,一团坚硬的泥,一块锈蚀的铁,如何叙述着史前的荒凉与艰辛,怎样融入了先民的血泪与叹息。“有心为生活而作,无意成艺术之美”,那座屹立在悬崖上的展览馆,每一个空空的洞穴,都有过什么样的风雨流连?一颗凡心,猜不透牡丹石里的偈语,也悟不出卢舍那大佛笑容的禅机。莫非禅,就是拒绝浮华与牵强?莫非禅,就是无语,平淡无奇? 

香山寺有白居易的墓园,我自然要虔诚地拜谒这位自称为“香山居士”的诗人。白居易,这个一直“乐天”的诗人,这个给老妪念诗的诗人,这个因卖炭翁感叹的诗人,这个替琵琶女落泪的诗人,这个为唐明皇杨贵妃长恨的诗人,此刻半躺半卧,在松风竹林间永憩。为生民忧,他敢直言进谏;得山水乐,他爱饮酒赋诗。最后,终于把一生坎坷,定居成幽静。墓园里有流泉潺潺,古乐声声,恰好营造了一份静谧的气氛,让人不禁生出些思古之幽情。前来观赏的游人,一群接着一群,有多少人是带着景仰的心情来的呢?我看到一个壮汉,坐在竹藤椅上粗声大笑,一边吞着茶,一边看女子调筝。

白马寺里,那匹白马已站立千年。有些散落各处的牡丹,开得静默而从容。在这肃穆的寺庙里,自然少不了雕龙琢凤的栏杆,少不了凶悍凌厉的石狮,工匠们一笔笔,刻写着天子的威严。而苍郁的松柏无视这些,继续苍郁;悠闲的鸽子无视这些,不惧游人,只管在地上踱来踱去。岁月更迭,帝王的极度奢华,终化为平民的乐园。正悠闲之际,传来鼓号声声,钟磬幽清,一场法事,被僧人们蜿蜒的长队,渲染得格外庄严,我赶忙避让到一边,去看四周的壁画。壁画里的佛祖,一直拈花微笑,看这熙熙攘攘,或跪或拜的善男信女,佛像们或坐或站,神态安详,不发一言。

      仰望斗拱飞檐,有一只铜铃发出清脆的声音。风,正掀开,一角天空的辽远。


                                                                                   
原载《南阳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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