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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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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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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条河流

写字的时间愈久,对汉语的迷恋愈深。

我们智慧的祖先,用独一无二、美丽多姿的方块字,编织五千年的历史人文,一路迤逦而来,令人情怀缱绻,字字空灵蕴藉,留给后世多么丰厚的文化遗产和多么悠远的回味。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喜欢上“河流”这个词。

冰心曾说:“生命像向东流的一江春水,他从最高处发源,冰雪是他的前身。”把生命比作河流,完全算不上新鲜,但我依然迷恋与河流有关的一些词语:冰雪、澄澈、灵动、坦荡、清凉等等,其实还有从容、平静,甚至还有枯涸、消失。

每一个词语都是一个生动的情境,有着极为开阔的气场:冰雪,这晶莹冰凉的物质是河流的前身,它们以一种诗化的外形演绎出又一种生命的姿态,添加了河流的内在意蕴;澄澈,恰如一面镜子,照得见河底的软泥细沙、青石小鱼,或许随水奔流的还有两瓣落花、几声鸟鸣、一个山村少女清甜的梦,映照出生命的别样深度;灵动,是河流的本质,它不是死水一潭,不是浩瀚汪洋,从溪水的轻快到江海的博大,由它来过渡,因此有一种不太成型的喜悦,和可塑性极强的向往;坦荡,与其说是河流的表现,不如说是心态的外化,一旦襟怀坦荡,便有八面来风相迎,世界一派天真……

当然,枯涸是河流最不愿面对的现实,消失是它最不肯接受的结局。可是,有了开端必然有终结,自然之理物物相循,如果河流不能如愿到达海域,谁能说,那不是命运之手的有意安排呢?

我要说的另一条河流,是诗歌。当生命以河流的模样一刻不停地奔向终点,义无反顾的豪迈之中,是不是也包含着一种宿命的悲凉呢?短短几十年光阴,苦乐忧酸,不可避免。毕淑敏曾说过“人生本来没有任何意义”,这似乎与悲观主义者的观点是相吻合的,但她又说,“但我们可以给她加个意义!”除去励志的成分,我愿意把这话当成一剂清心的良药,在我眼里,诗歌可以算是良药中的一种。周国平说:“诗的使命是唤醒感觉,复活语言。”真正爱诗的人对这话应该是感同身受的。

我生命的河流没有什么悬崖峭壁,也很少有层沙积土,就那样一路无风无浪地行来,直至人生的中年。该用“从容”“平静”之类的词语来形容中年的心境了吧。

很庆幸的是,我依然有写诗的欲望,依然有跳跃不安、无休无止的诗意和激情,诗歌的河流依然在我血管里奔流。而且,我不理会、不屑于很多人对诗歌的鞭挞与污辱,我从来也不怀疑:诗歌是文学中最闪亮的明珠,只要心灵净洁,它会永远发光!相信诗歌,尤其当它被人质疑、排斥、否定的时候!

我想,当生命的河流与诗意的河流亲密交汇时,必定会是一番独特的景象。那时,天清气朗,百鸟和鸣,而我们心中,则氤氲着一个水墨江南样的世界:唯美,宁静,清新。

原载2023.1.18《北海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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