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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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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0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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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首人间(组诗)

即便黑了,也不要低下头颅

行于宣上,便是雪花的证词

当梅花露出点点猩红

当雪花褪去戎装,当春天款步走来

草叶吐出舌头舔舐

油灯低吟,但不要仔细聆听

胡麻尖叫,棉芯愤怒,始终都是乌鸦需要禀告的讯息

2020.1.19

不要反复叙述,当心已回家

纸上鸟便是等式的答案

雪化了,所有归途都清晰可见

所有清晰都是一个人的远见

手沾热血,每一根枝头都与心相连,都与心相通

清水练习,或穿上墨汁的外衣

春天的一脉山水,都需要习得如何让桃杏花,开在纸上

2020.1.19

闪电在宣上描着什么

清白是清白的天下,污浊是污浊的江山

宣,什么都能容得下

你给他白,它给你美;你给他黑,它仍旧给你美

你给他闪电,它给你火花

假若给你一双蝴蝶的翅膀

在追逐阳光的路上,一定会收到风暴,但不是考验

2020.1.19

神并不知道,一块石头

能让清水变成墨,并不是砚台自身具有魔力

雪花铺在人间的诉状,洗不净

有些事,不管什么时候去做并不算太晚

比方说,用狼毫申冤

假若膝盖中有风,而那些寒

必须要通过研磨,才能够把一截腿骨做成墨棒

2020.1.20

剩下的腿骨做成了棋子

神赐我木头以替,乌鸦带着黑哨兵巡游

麦田上空,人间的烟火

早已失信,我是天空摆在人间棋盘上的子

每一步都要遵循规则

没有谁可以逾越,趟过河水

木头腿的膝盖榫卯处埋有瑕疵,终将是弃子

2020.1.20

阔大的江山看不到边际

让我进出的门,从未全开,像一个有戒备心的人

曾今,在一个雨天

我踩着泥脚,想要进去躲躲雨,可惜

潮湿的心灵仍旧潮湿

当枪声响起,揭竿而起的文字

倒在征战沙场的路上,到死也不知道书中是否真有彼岸

2020.1.20

那人,自己耕种,自己制琴

把粮食秸秆抚出琴音,或忧伤,或欢快,原野辽阔

那人,仍旧是以秸秆为弦

笤帚,扫帚,笸箩,簸箕,都是能够兜住

生活的乐器,集聚苦甜

在五谷的琴键上奔走,那人

是良田的主教,是回忆的册页,生死不详,却又内容广泛

2020.1.21

霜白染山头,稻草制蓑衣

都是为了留住春天的火种,老式庄农人谁都知道

惟有那一点点星光

才能让一座村子,在春风的哨音中

复活,而朝霞才愿意

像一朵迎春花,开在父亲褶皱不堪的脸上

养花人总会准时撒下草籽,以免秋风走的太急,折了腰

2020.1.21

说阔大也阔大,一粒米的江山

能挺起一个人的腰杆子,也能让一个人屈膝

那人,能够让众草臣服

粮食也愿意喊她一声妈妈,一个可以无米

生炊的能者,光会证明

如果把大雪视为肯定

那一定是银质的口音,带着天朝的愤怒,或惋惜

2020.1.21

不能让灶膛里的火焰熄灭

切记!那是一个家最后的明灯,一个人眼里的希望

不能让潮湿的空气接近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虽然断炊已经成为

事实,当黄昏驾临之际

有人会以肋骨烧水,做无米之炊

水里有没有金鱼游过,野草只管吐出熊熊烈火

2020.1.22

从来没有多余的油

从来也没有多余的水,从来没有

一碗油换不来一碗水

事实上,从来就没有过这种荒唐的做法

一瓶清油吃一年,绝对是

对心灵及手法的考验,只有

提灯的人,知晓一滴油,大于一滴水的事实

2020.1.22

脖子里挂铃铛,那是盐巴

开成了花儿,顿首人间,就得看盐巴的

脸色,雪花一样,月光一样

寒冷冰凉的事物,咽不下去就用一生来嚼

日子中自带糖分

始终都是盐巴埋下的伏笔

毛驴喝苦水,吼出心上的难过,人吃盐巴只能低头啜泣

202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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