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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海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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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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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团标峪

我很早就知道,周至有个团标峪,只是没有机会一睹她的芳容。看朋友圈发的红叶照片,满目皆秋,一时兴起,又有好友相呼,这不正是去团标峪的好机会吗。

通过手机查询,我对团标峪有了进一步的了解。相传明末清初,此地常有猛兽“彪”出没,祸害山民,后来驻扎在峪内的团丁们将其捕杀,当地百姓为纪念团丁除彪,将这个峪口起名为“团彪峪”,后改称“团标峪”。团标峪又称团彪峪,团彪沟,距离西安约八十公里,位于周至县楼观镇边上秦岭北麓团标村口。峪道全长约三点一六公里,最高海拔一千一百米。可分别到马岔峪、黄池峪。团标峪名字的出处是有讲究的。

癸卯兔年十月十五日周日一大早,我们驱车两个多小时,八点五十赶到峪口。我们沿着一条小路向前攀援,空气清新,树木丰茂,秋的味道在一枝一叶间悄然绽放。

很快,我们来到峪口定空寺,寺舍宁静肃穆,古柏苍翠。听说峪内还有十二天门,每一道天门即为一座寺庙,这十二座天门分别归周至、户县、武功等四县乡村管辖。传说六天门前药王洞内有神水,人患眼疾后,用洞内神水洗之,百医百好,有人不远万里前来为亲人取水。更有眼疾患者洗后顿感清爽明亮,神水声名远播。每年农历初十,团标峪庙会一连三天,人山人海,动静最大。从初七开始人们就陆续上山。信陡更是整夜不眠,诵经守夜。相传峪内十二道天门庙宇,是因隋末唐初,逃难百姓在危难关头得到菩萨现身搭救,为记念菩萨大恩大德而修建十二座庙宇。这些宗教文化和历史传说,使我进一步对团标峪感起兴趣来。

团标峪景美,尤为秋天之红叶。再加上这十二道天门,使其成为秦岭北麓具有自然和人文景观融为一体的一处圣地。九点四十,我们穿过二天门,向左手边爬上一条小土路,再经过一个土蜂养殖场,爬上一面小山,远远的山顶上,红的黄的橙的色彩就慢慢地映入我们的眼帘。我们加快了脚步,心情一下子跳到了脖子根。我们知道,红叶离我们近了,更近了。

听老贺讲,上团标峪看红叶有两条路,一条平缓,先沿沟路走,再上十二天门看红叶回返。一条陡峭,迅速拔高,很快到达山顶赏叶,再沿十二天门一路返回。我们根据自身体质情况,人马分成两路,老马带一路人走山谷,老贺带一路强驴走拔升路段。我选择了跟老贺,一为检验一下自己的体质,二为早早看到睡梦中满山遍野的红叶,以便给这个秋日留点美好的红色印记。

近一个小时的拔高让我们吃尽了苦头,我们歇歇停停,互相鼓励。十点四十,沿着山脊小路,我们终于走近第一丛红叶,我们一下子沸腾起来,相互取势造型拍起照照来。红叶橘的红的黄的紫的粉的密密匝匝,在一两人高的枝头拥挤、舒展、迎风摇曳,它们像是在欢笑,又似在说着悄悄话,欢迎我们这群不速之客哩。

我们漫步穿梭在红叶丛中,十分钟后,我们被一丛色彩更加艳丽的红叶包围了。红叶红得似火,黄得灿烂,橘得热烈,紫得浪漫,一时间,我们也成为它们的一部分,我们与它们一起欢歌、呼号、跳跃。我们沉醉在这个秋天的所孕育的百变色彩里。此刻,什么都不用去想,我们满眼都是红叶,都是热爱,都是辉煌,都是温暖,都是激情澎湃。这一刻啊,我们脱离了尘世间,我们成为了诗人、画家、圣人,我们的心紧紧地与这个多彩的世界合二为一了。

抬头望天,蓝天如洗,那些红的、橙的、黄的、墨绿的、粉红的、紫红的等等等等,我说不出有多少种色彩的美丽叶片儿,它们正舒展在银灰色的枝头,成就着这个秋日最迷人、最壮烈、最热情、最灿烂的人间一瞬。你看看,它们燃烧了旷野,温暖了绝壁,染红着蓝天,点缀着绿水,它们啊,是这秋日大山里的多变的精灵啊!

透过树丛,远远望去,远山山头,一疙瘩一疙瘩一垄垄一垄垄都染上了一层暖暖浓浓厚厚的色,这色儿时儿黄时儿红时儿紫时儿橘,你说不出有多少种色阶,你惊叹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它不正是一名出色的油画家调色师,你看它,赤橙红绿蓝靛紫,一个巨型调色板,将一个秋天的色彩描绘得是这样的荡气回肠,热闹非凡。不信你看看,或者慢慢闭上双眼,这是多么色彩斑斓的一幅秋意图啊!

欲往前走,红叶就越多越集中。我们与那满目的红叶一起燃烧着,浸泡着,我们手掌里采摘着红叶,衣兜里塞满了红叶,头脑里翻滚着红叶,我们成为一个个狂热的痴秋者。十一点四十,我们走到了龙石,只见一面斜坡上,巨石檐牙交错,形状酷似巨龙,留影者络绎不绝。我们一行几个人,骑在龙背上,伸首弄姿,来了一次秋天的尽情舒展释放,我们希望巨龙带领我们高飞,我们期待以后的日子会红红火火,我们更展望我们的事业像这燃烧的红叶一样辉辉煌煌。

十二点五十分,我们一行人来到团标峪最高点,几间老房子,绿树环绕,房前屋后尽是红男绿女。这里是驴友们补给的大本营。我们将带来的所有吃食饮品尽皆献出,供大家分享。那一刻,谁的手艺好,谁的厨艺高,谁在哪儿采购的美味分享分享地方,谁怎样制作的佳肴味道吐吐良方。一句话,高兴就行,快乐就好,天下驴友是一家,大家都是兄弟姐妹,难得这一次人生的异地相遇啊!

一点四十,我们向右边拐上一道梁坡,然后沿着十二天门一个天门一个天门回返。天门个个朝向面目不一,供奉着不同的神仙,十有八九锁着门儿。团标峪海拔一千一百多米,每个天门周边,树枝上福带飘飘,特别是山顶几个天门,福带简直成了一道风景线,与周围的秋景交相辉映,为这个秋天带去几多福音与色彩。

沿途的树上,挂有不少衣物,这可能是一种习俗,一种施舍,为浪迹野宿的行隐者供给衣物御寒。路边各色野花较多,树林蘑菇水嫩,有野趣者贪嘴者可林下翻叶越岭去采摘。有一种野味,红得水透,形如红薯,不知大名,一路上藤蔓枝头灯笼一样悬挂,惹人的眼。这说不准是一种什么神仙佳品呢,也可能入某种仙药治某种大病哩!

两点多钟的时候,一个黝黑的石洞出现在我们面前,上书三个字“药王洞”,洞里面供奉着药王爷。你看他锦衣玉面,精神矍铄,好一派仙风道骨。整个石洞浑然一体,不知多少年之前,是哪位智者,在一个岩面上雕凿或者火烧水击而成,这是天然的防空洞,坚固的护身所,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天时地利人和占尽,药王爷真会选地方啊!

四点多的时候,我们下得山来,采购了当地才下架的香甜美味的猕猴桃。在停车场,与停车场老板交流,才知停车场是私人修建,一车十元,当地农民有了收入,也解决了不断增多的登山爱好者的后顾之忧,何乐而不为。还得知,那十二天门,到了庙会的时候,所有庙宇尽皆粉刷一新开门迎客,还要盛赐茶饭,让天南海北所有的香客、信徒以及游人,吃饱肚子为止,不收半分银两。

停车场看场子的是一位六十开外的老人,精神很好,善于言辞,经他之口,我才知道,看红叶的时日不是最好的时候,如再过一两个周,那才是最佳时月。到了那时,这团标峪的红叶该是万山红遍游人如织了。

回归的路上,作打油诗《团标赏叶》和《团标峪里》记事。

秋意团标叶如霞,

满山五彩若锦画。

不是梦里霜如血,

人间十月色无涯!

人间十月秋意浓,

团标峪里叶正红。

赤橙黄绿青蓝紫,

任尔选取入画屏!

二零一三年十月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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