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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海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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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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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山游记

甲辰龙年六月二十三日,作为两日游的收官游,对于老君山的行程我们是特别期待的。早上六点半准时吃早点,驱车半小时路程,七点多钟,我们就赶到了景区大门口。

对于老君山,我二十年年前就知道它的大名了。老君山,原名景室山,位于洛阳栾川县城东南三千米处,它是八百里伏牛山脉的主峰,海拔二千二百九十七米,是地地道道的道教名山。

听导游说,老君山有两千多年道教文化历史。传说老子传《道德经》后,告别函谷关的关令尹喜,骑着青牛而去。《史记》记载云:“莫知其所终”。另有记载称老子归隐于洛阳景室山,即老君山,景室山因老子在此归隐修炼而得名。北魏时开始在山中建庙纪念老子。唐贞观年间受到皇封,修建“铁顶老君庙”,唐太宗赐名为“老君山”,一直沿袭至今。明万历十九年,颁赐老君山道经诏谕,封为“天下名山”。

老君山有太清宫、十方院、灵官殿、淋醋殿、牧羊圈、救苦殿、传经楼、观音殿、三清殿、老君庙等庙宇十六处。其中老君庙、灵官殿、淋醋殿、道德府等庙宇,古朴凝重,香火炽盛,一直是中国北方道教信众的拜谒圣地。这些宫馆从北魏至当代毁毁修修,现存庙宇中顶峰老君庙规模最大。

导游将我们带到老君山云景索道,我们很快坐上索道,望着苍苍茫茫巍峨高耸的老君山,几多敬畏之意涌上心头。出了索道就是中天门。在中天门,有老子的青石坐像,你看他悠然自得,闲坐于牛背之上,满腹经纶,似在感悟天地之玄妙。一件黄袍披在他的身上,更增添了几分威严与尊贵。中天门的对联很有意思,上联是:老君山山君老山老君不老。下联是:玄门道道门玄道玄门亦玄。

中天门的上山步道让我们吃尽了苦头,我们是十步一停五步一歇,咬牙切齿,总于来到救苦殿。救苦殿香火正盛,人影如织。深色门楼之上,隶书金字“救苦殿”,两边立柱联云:仙不在遥,听得来便解得开;世因多苦,说未尽还愁未了。这其中包含着太多的玄机与哲思啊!

过了救苦殿,沿着步行台阶,我们很快来到观音殿。此处供奉着观世音菩萨。香烟袅袅,殿堂静寂,树木丰茂,芳草萋萋,好一个人间净地。

过了观音殿,山路明显舒缓下来。山路在岩脊上穿行,栈道在绝壁上游走,远观近赏都是景,天空澄碧,蓝得通透似大海。阳光明媚,山风徐徐添清凉。只要你有心,只要你有意,处处亦是景,景景可入画。回首或远望,只见峰峦高耸,青松挺拔,山高岩高,峰峦如刺入苍穹的利刃,它们是这老君山中顶天立地的大将军。而那些青松翠柏,就像守护在将军身边的忠诚的卫士,你看它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苍翠欲滴,不离不弃,始终守候在自己主人的周围,我为它们的忠诚点赞。

我们很快就来到云景天路游览区。这是一处集奇峰、怪石、云海、峡谷为一体的核心景观带,全长一千三百八十米。从峰林索道上站沿水平悬空栈道经青云峰、一线天、百草坪、通天峡、枫树王与十里画屏衔接,直达金顶道观群,构成了完整的山岳经典风景体系。游天路一步一景,步移景换,依栏俯视脚下绝壁万丈,给人一身在云空的感受,这里是老君山最精华最刺激的景区之一。到老君山不走天路,将终生遗憾。

我们顺着人流穿过仙境隧道,出了隧道,有飞拉达攀岩项目。项目位于十里画屏入口,全长六百米,共有四座桥。这个项目减少步行时间一个小时可直达老君山金顶道观群。游客在自我挑战的过程中,感受不一样的峰林仙境,体验一次不一样的老君山之美。这里是年青人的乐园,是挑战者的天堂。十里画屏也从这里开始揭开她美丽而神秘的面纱,向我们一步步慢慢走来。

行走在弯弯曲曲的悬崖廊道上,脚下就是万丈峡谷,眼前一步一景不断变换,远的,近的,高处的,低处的,我们不住地选景拍照,摆着造型,怕放过任何一个美好的景致儿。那一刻,你的眼睛真有点不够用哩。

望着弯弯曲曲忽上忽下的长长廊道,我不禁感叹打造者的勇气和魄力,这简直是在刀削一样的崖壁上,硬是直直地开出一条天路来,而这条天路,是一条景色如画的路,是一条通往道教圣地的天路。

站在廊道上远眺,近处峰峦如长龙如巨象如怪兽如驼铃声声……远山如练,一浪浪地推向远方。闭了眼,想象着这里的云海,那又是一幅怎样的盛况哩!还有,秋意染红的峰峦山川,白·雪覆盖的银色世界,这十里画屏又该绽放出怎样迷人的面目来。

我们很快来到“千年枫王”。只见一棵巨树从崖石里探出,枝干粗壮,绿荫如盖,身上布满红色福带,这就是“千年枫王”。此树树龄已有千年,吸天地之灵气,使它成为老君山上最大的一棵枫树,享有“枫王”美誉。春夏绿荫如盖,经霜红叶似火,它是十里画屏代表性的红叶景观树之一。

过了“枫王”不远,只见两面巨崖相视而立,中间只留一小小缝隙,上面蓝天如线,一个巨石架在头顶,像是一个正在较力的大力士,你看他低着头,出着粗气,像是要将对手掀翻在地,这就是老君山的一线天了。

过了一线天,景观越加秀美起来,天空澄碧湛蓝,廊道排空蜿蜒,那峰峦高耸,层层叠叠,让我想起了桂林山水。最精神的还是那些崖壁上的松树,你看看,一棵棵临风而立,依石就势,咬定崖石不放松,活出一个个精气神来,它们是这老君山的守护者和主人,自由自在,与世不争,餐风露雪,活得个一世清明,我好羡慕它们啊!

行不多久,只见一巨石之上,有一老翁人形石头,像在盘腿诵经,这就是有名的“老子传经。”细细观看,还真有几层意思在其中哩。

景区的小景点真多,一不小心,你就会错过了。如“鸾凤和鸣”、“八戒访仙”、“伴仙界”、“仙姑迎客”、“闭关明道”、“太极迷宫”、“妙步莲花”、“老君歇脚处”、“巨龙巡山”等等,这些景点因石因形因势因老君山的丰厚道教文化命名,可谓用心良苦,也凸显了命名者的学识与底蕴。试想,如果换了其他人,这同一颗石头,同一座山势,就会得到几十个上百个名字来,而哪个更有理性,更符合逻辑,更合乎大众审美,也就不可得知了。但这些小景点命名,无疑丰富了老君山的人文底蕴和文化内涵,使景点在某种程度上更有味道更耐琢磨更具观赏价值。

我们很快来到“空灵清虚”。只见山谷空旷,山峰层层叠叠,远山一浪浪推远,空气清新,天高云淡,清风习习,好一处仙境景观。老子在《道德经》中讲:“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的一切都应该顺应自然规律,要不悖天地之理。”同时,他还主张“见素抱朴,少私寡欲”,排斥人的一切欲望,排斥外界事物给人带来的诱惑。且“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通过柔弱无为,虚静自守来排斥干扰,以达到返朴归真的目的。因而崇尚自然,清静无为变成了道家养生的基本原则,这里也因此被称为“空灵清虚”。

走不多远就是“千丈崖”了。只见崖壁如斧劈刀削一般,直直地耸立在云间。而那廊道就在那崖壁半腰处盘旋而过,像大丈夫腰间的裙带,这就是千丈崖,大丈夫伟男子的崖。

我们很快来到“观音赏曲”。只见廊道在崖壁上拐了一个S形的大弯,有一巨石形似观世音,这就是“观音赏曲”。你看看,那观音正襟危坐,静心听曲,细细听来,似乎真有一段美妙的曲儿在斜风中传来哩。紧接着就是“天蓬求道”小景观,你看看,那块天蓬巨石,那憨憨的样子,还真有几分老猪的样子哩。

再向前走,抬头金顶就在眼前了,一面台阶大坡横在面前。不断地拔高让我们吃尽了苦头,身边有喊着坐滑竿的人,有坐缆车的人,我们还是选择靠双腿爬上去。

一歇脚的银发老者告诉我,秦岭-伏牛山-大别山是横贯我国中东部呈近东西走向的山脉,也是我国重要的南北地理分界线,位于秦岭余脉伏牛山脉主脊线上的老君山也处在分界线上,老君山拔地而起,在此构成北亚热带气候与暖温带气候的地理分界,河流水系也在此南北分野,南坡西峡县境内的水系通过老灌河汇入丹江,属长江流域。北坡栾川县境内的水系通过伊河汇入黄河,属于黄河流域。关于这老君山的“峰林”,老人知之甚多,言谈之中,我才第一次知道,老君山峰林地质上称为滑脱型花岗岩峰林地貌,被世界地质公园评审专家赵逊先生称赞为“老君山滑脱峰林奇观,举世无双”。近千亩范围内,大小奇峰千余座,千峰竞秀,姿态万千,每当山雾乍起,奇峰怪松隐现其间,宛若海上仙山,被称为“缩小了的仙境,扩大了的盆景”又名“峰林烟岚”。

我们终于爬上第一道山顶,山上有一小亭,亭上有一对联很有意思,上联是:没有比脚更长的;下联是:没有比人更高的,横批是:无为。真是大实话啊,这大实话里藏着太多的哲思哩!

近了,更近了,道观群就在我们的眼前,它们各占地势峰峦,金顶红柱,在阳光和蓝天的映衬下是那么的宏伟、庄重和大气。

下了一道小坡,拐过一座山峰,很快,我们就来到一个平台,平台右手直通南天门,左手可达金顶道观群。顺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我们先来到道德府,这里香火很旺,各地香客都来拜祭。抬头仰望,蔚蓝色的天幕下,金殿高高耸立在峰颠之上,它是那样金碧辉煌,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一层金色的光。

我们很快来到金顶之下,望着高高在上的金顶,打量着单行道上拥挤的人群,目睹着一阶阶不断升高的通天石阶,我酸痛的双腿不想迈开半步路。在金顶下边的平台上,我们与金凤凰合影,在莲花宝座上合掌祈福。

老君山金顶道教建筑群依托山顶建筑,主要包括老君庙、道德府、五母金殿、亮宝台、玉皇顶、钟鼓楼、南天门、朝阳洞、大道院、神道天桥、回廊等,全部采用明清皇家宫殿式建筑形式,特别是金殿、亮宝台、玉皇顶的三座金顶,成为老君山道观群的几大亮点。

我们很快来到南天门,南天门依山势而建,充分体现了皇家建筑的规格。人们认为南天门是进入天界的主要通道,南天门后面一共66个台阶,拾阶而上,就是老君山的主庙老君庙了。据朋友介绍,山顶的老君庙始建于北魏时期,历代都有重修,唐代时期唐太宗李世民派尉迟敬德曾监工重修;明朝最为鼎盛,木椽泥瓦换成了铁椽、铁瓦,金碧辉煌。千百年来,一直是豫、陕、皖、鄂等地众香客朝拜的中原道教圣地。

老君庙正中供奉的便是太上老君了,也就是老子李耳,东周末年,老子骑着青牛顺着虢国古道,路过灵宝,卢氏来到栾川景室山归隐修炼。老子的成就主要体现在《老子》一书里。《老子》,又名《道德经》,此书共计五千字左右,全书的思想结构是:道是德的“体”,德是道的“用”。老子在道教中被尊为道祖,并将其《老子》一书改名为《道德真经》,作为宗教的主要经典。 大殿左侧供奉的是三霄娘娘,即云霄,琼宵,碧霄,三宵怀抱小婴孩,和蔼可亲,她们是掌管民间生育的神灵,也被称为送子娘娘或送子奶奶。大殿右侧供奉的是唐代名医孙思邈,擅长阴阳术,在道教养生和医学方面多有建树,他的医学著作集方广泛,内容丰富,对后世医学有着很大的影响。

道教中的主神是三清尊神,分别是元始天尊,道德天尊,灵宝天尊。因为太上老君是老君山的主神,所以他独居一室。跟着一个正在讲解的导游我们又一次来到道德府。道德府原名老子楼,门口有两尊赑屃驮仙鹤,寓意长寿。这里面供奉的便是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大殿正中骑牛的神灵便是他们的师傅鸿钧老祖。

抬头再次仰望,老君庙左右两侧有两座对称的金色道观,左手边为亮宝台,最初是太上老君展示宝贝的地方,现在殿内供奉的是财神赵公明、利市仙官和招财童子,周围绘有聚宝盆、大元宝、宝珠,寓意着财源滚滚。右手边为玉皇顶,道观中供奉的是玉皇大帝,太白金星,托塔李天王。很多人在这祈求在官场中能步步高升。

最后我们来到五母金殿,上面的匾额写着母仪天下,这座建筑采用重檐十字脊建筑,整个建筑富丽堂皇,华贵端庄。进入大殿,可以看到莲花宝台上端坐着五位女神俯视众生。她们分别是人母女娲、地母、天皇母、西王母、无极母。五位女神在道教中作用重大,地位很高。

“快看,祥云!”有人高声喊。顺着人们的目光,抬头望着老君山的天空,只见苍茫蓝天上,依依白云间,一道橘色的暖色的光,似晚霞,若彩虹,好像一条巨龙横亘在白云之间,好不壮观!我好庆幸自己啊,在老君山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方,看见了人间这一空中胜境。听身边游客讲,这一景象只有在这老君山才有,而且可遇不可求,看你的机遇和造化了。

十二点半,我们按原计划坐缆车后步行下山。这次游老君山,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看见想象中的云海奇观。没有办法,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再来的。

在返回西安的列车上,我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老君山的大小景观,得打油小诗《老君山》一首记游。

十里画屏不同天,

千垄金顶显霞观。

老君山上气象大,

多少哲思在人间。

2024年6月于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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