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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远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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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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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菜日记

出去买菜,因为天气冷、身体差,比平时晚去了约莫半个小时,也因为天气冷,人家也晚,卖的菜还不是人家选剩的,还能选到好菜。

男人买菜一般都不太说价,我也是,不过,我是顺着市场先走一趟,眼观、耳听,了解个大概,然后返回,一路走一路买,价格和别人的一样就行。

买菜是件很为难的事情,买了才知道。现在的条件好,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都叼嘴了,都想吃新鲜的。这里的“新鲜”,不单单是才打的菜、现杀的猪,还是花样,当地的菜吃腻了,外地的菜吃腻了,山珍海味经常吃,都激不起胃口了,叫人买什么?我家“纪委书记”就很怕买菜,我一回家她就撇脱,把钱往桌上一丢,把买菜的“重任”甩给我。

我买菜,一要好保存,二要好洗。而炒菜,先炒白菜之类烂得快的,把放得的放在后面炒。这样,一不用天天去买菜,早上一起来就看书,二不用吃失鲜菜,免得“纪委书记”和儿子啰嗦。至于肉类菜,鱼,现卖现吃,猪肉呢,仅作油用或配菜。

其实,买菜也很好玩。当领导的,观察到民生民情。做生意的,了解到市场。而搞文学的,都兼容了,百态的人,变化的事,生动的语言,鲜活的身影,活脱脱一本世界名著、百科全书。从行走速度看,走得快的,是买菜了就赶去上班。从摊位位置看,靠边点的是农村的,靠内点的是菜农,里面的则是菜贩子。买菜的,卖菜的,大家讨价还价只为一个目的:养家。

“上坐客,下坐客,中间坐个卤夫客。”小小的个菜市场,屠夫喊客喊得最勤,一手拿刀一手拿肉砍着,眼睛要看人,从买菜人侧身行走的方向和眼神判断哪些是买肉的,看到慢摇慢摇的,打招呼问:“孃(姑、阿姨),砍点嘠(肉)没?才杀的,您过来摸暖和和的!”或者:“妹,这个嘎还不好啊?!你看你看!”说罢,从肉堆里找来不是母猪的“证据”拎给客人看,留住客人称肉。

有个卖蔬菜的给我印象最深,在老城的时候就记住了他。他卖菜不仅热情,还特别爱喊,喊,也没有什么特别语言,无非就是“买菜哦”、“嫩幽幽的”、“便宜卖”,主要是声音大,面部表情生动,呲牙咧嘴不像呲牙咧嘴,笑只是感觉到笑,让人看了觉得好玩,因为这样,和他买菜的人总是最多,他的菜总是最先卖完。不过,很奇怪:十多年前,他爱穿一件旧而不破的迷彩服,十多年后还是穿件旧而不破的迷彩服。更奇怪的是:十几年了,他一点也没变,当年不知道该喊他叔叔还是老哥,现在,我的头发白了一半,逆转了,竟不知道是该喊他哥还是弟了。

买菜的人和卖菜的人,老人占的为数不少,尤其农村的,几乎都是老人。农村老人和城市老人的最大不同,直观上是穿着和脸相及谨慎度。农村老人穿得差一些,但不破烂,城市老人穿得好,干净。农村老人脸干涩,满是风霜和岁月尘埃,城市老人脸滋润些,有风霜但没岁月的尘埃。农村老人谨慎,有刘姥姥的韵味儿,而城市老人自信,有优越感。同是老人,城乡之间如此“泾渭分明”,一目了然,使人产生感想。

我买菜,多是和农村的买,少几角他们不和我要,多几角我不要他们找,卖的实诚,买的干脆,买了走了,彼此之间谁也不记得谁。不过,我能记住他们共同的身影:含胸、显老、谨慎;也记住了他们的话语:毛弟、伙计、拿去。

今天买的是白菜、红罗卜、毛冬瓜、葛苕、荤葱,以及鲜肉、卤肉。葛苕是才挖的,还带泥,十元四斤。吃葛苕也有讲究,碰到不好剥的,有人喜欢拿去洗,然后用刀子剥,这样的话沾到水了,味淡不好吃,我就不同,洗的话要擦干,或者放几天淋干,然后再用刀子剥,确保原滋原味。葛苕还可以炒吃,炒,要切薄片,毛辣果和鲜肉适量,火候偏大,三分之二熟就差不多,要保留它的脆和甜,格物致知。

买好菜就回家,早年买的几本《散文》杂志和朋友赠送的《八桂》等着我,它们是我忠实朋友,在我落魄的时候支撑过我,我回去捧着它们,边吃葛苕边阅读,日子就这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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