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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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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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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入冬,单衣已不胜寒,我又穿上二姐为我织的毛衣。

二姐与大姐相比,远没有大姐在家里的形象高大。大姐就业时工资十八元,而每月都寄给家里十元,家贫呀。不仅如此,大姐还背弃了贫困的恋人,嫁给了能给家里些许资助的长者。虽然这些都是在我未懂事时发生的,但我永远欠大姐的情。到如今,每在电影里看到那些嫌贫爱富的姑娘被谴责时,我心里就感酸楚。要知道,大姐很美。若不是家贫,她不会在打猪草时被蛇咬伤,不伤就不会结识救她的樵夫;要知道,大姐很善良,否则她完全可以不再搭理贫穷的樵夫,从而就不会背上嫌贫爱富的的罪名。然而大姐终于终于背上这沉重的罪名。但谁又能理解大姐是多么委屈啊。我想,此生是无法偿还大姐的情了。呵,姐姐!

二姐不同,她不能给家里资助。相反,作为下乡知青每月还要家里给两元钱零用。二姐比不上大姐美丽,但手巧。她常从家里碎布出去。当初不知道她有什么用,后来才知道她是用来做与马甲、披肩类似的衣具送给男朋友。这些东西做得十分精巧,竟冒充商品骗过很多同伴。二姐的男朋友也穷,上有失明老母下有三个弟妹。当时的知青又没有一分钱工资,所以,他与二姐偶然进城看电影都是二姐出钱。这些“奢侈”的行为与家里的贫困是互不相容的。母亲不赞成二姐的种种做法,只是不好讲得太露骨,但经常唠叨二姐“自私”。不懂事的我当然追随母亲的褒贬。我接大姐可以到车站,而送二姐不出家门。尽管如此,二姐并不生气,每次回家就唱歌给我听,边干活边唱。二姐嗓子不太好,但节奏把握得准。一次,二姐是边打毛衣边唱,当歌声停时那长明的灯火暗淡了。通常二姐的假期不过四天,这次她要在四天内为我打完毛衣,以便省些包裹费。这些买毛线的钱是二姐为别人打毛衣的工钱。他在农场每天干十二小时的活,晚上就为别人打毛衣,二元钱一件,为的是不必出山揽活和“帮忙”。尽管如此,二姐给我买的毛线仍然是比较高级的毛线。当她打完最后一针时,不是倦意难支,相反,是倦意全消,因为天亮了,她终于在回场之前完工。她风风火火拉我起床试衣,露出深情的笑容。我永远不会忘记二姐那疲倦的黑黑的眼圈里那催人泪下的异彩。呵,姐姐!

这件毛衣为我增添永恒的温暖。今天已是二十个冬天过去了,我又穿上它,只感到思潮彭拜。我很清楚樵夫从来没埋怨过大姐,但他三十五岁才成家的做法引起他亲友对大姐的非议。二姐虽然没有受社会非议,但因要拿家里的破布烂衣给她男朋友的弟妹做鞋垫补衣裳而引起父母的不乐。其实凭大姐二姐的美丽勤劳完全可以做到无可指责,然而她们终于都做不到。这使人每想到这些就不免心里难过。我想此生是无法偿还大姐二姐的情了。呵,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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