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生大圣

一、真假美猴王

晨光熹微，鸟语花香，窗外的小区飘漾着清早的雾霭氤氲。一束燠暖的阳光斜着穿云而入，逐渐唤醒宁波市鄞州区的水晶楼厦。清风遍地，朝露晶莹，城市的公交车又开始鸣着车笛喇叭运营起来。

“呔，猴头，哪里跑！”电视机的荧幕放映着五光十色的画面，正播的是1986年版《西游记》电视剧，颇有一种陈旧的年代感。

“俺老孙来也！”六岁的李悦然在客厅中怡情悦性地兜着圈，双手擎举着一根妈妈不久前从玩具市场买来的小金箍棒，学仿着电视机里孙悟空的经典出场台词，煞有介事地吼出一声奶声嫩气的话音。

爸爸李霄海在厨房切菜掌勺，妈妈陈星韵则在旁边搭一把手。正逢春节假期，今天是元宵，中午家里要来客人，一家人都起得很早，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年幼的李悦然还在全神贯注地模仿六小龄童，她梦想着自己能有一天见到真正的齐天大圣，哪怕只是在梦里谋一面也好。对于孙悟空的喜爱，源于她对动画片里那些邪恶力量的憎恨，好似嫉恶如仇、义愤填膺的情感，她天生就喜欢像大圣一样刚烈无畏的勇士，喜欢那些有能力保护大家、与黑恶势力做斗争的奋斗者。

午餐的饭桌上摆满新鲜出炉的甬菜，上汤娃娃菜、江蟹炒年糕、海虾蒸蛋，佳肴应有尽有，令人目不暇接。眼见这么多好吃的，李悦然却仍不太满意，她对爸爸李霄海说：“爸爸，生活实在是太平淡了，我想要齐天大圣孙悟空陪我一起玩耍，我们应该去哪里找它呢？”

身为浙江大学应用物理系博士生的李霄海，在一番沉思过后冁然而笑，伸手摸摸女儿李悦然的头发，回答道：“爸爸近期的工作，正好有一个项目是建模仿生人，要不爸爸给你造一个齐天大圣？”

“哇，原来大圣还可以制造呀！我要孙悟空，我要孙悟空！”李悦然说着便欢呼雀跃地叫喊起来，大圣是她梦寐以求的神话角色。

“霄海，这样正好，我们公司最近刚加入全省共同富裕基金会，杭钢分部那边还缺一个A.I.人工智能投标项目，你索性就把‘大圣’作为编程代码，帮我们也造一款同类型的人工智能吧！”陈星韵在给李悦然夹菜的时候，偶然想到企业那边的业务需求，便坦言不讳。

“小事情，就交给我们浙大来办吧……不过，杭钢这次招标A.I.人工智能，用意何在呢？难道要有新动作？”李霄海询问道。

“省委给我们下达了新指令，中央准备派出技术专员，将以杭钢为首的一批先进企业，统一改造为降C车间，准备加快高质量发展的步伐。”陈星韵说着，将李悦然小嘴边的饭粒拣到餐桌上。

“啊？降C车间是什么意思？”李霄海疑惑不解。

“简单地说，就是应用狭义相对论和光速不变原理，通过降低原子精细结构常数α，使试验区范畴内的光速C降低，时间相对于我们流逝得快了不少，这样就可以大幅提高生产效率。”陈星韵答道。

“哦，原来如此，那这个A.I.系统就叫‘美猴王’好啦。”李霄海满面春风地笑一笑，又往李悦然的小饭盆里夹了一块海虾肉。

“爸爸，那你什么时候给我造齐天大圣呢？”李悦然问道。

“等你七岁生日的那天，我就把它送你，当作生日礼物。”李霄海说着，便学仿幼儿园老师的手势，在李悦然额头上摁下大拇指。

“放心吧，到时候张叔会和你爸爸的技术团队合作，争取早日造出仿生大圣送给悦然，好不好呀？”在家里做客的工程师张叔憨厚地笑一笑，牵起李悦然的小手，用拇指和对方相摁，以表立下誓言。

“好耶，好耶！”李悦然的欢声笑语回荡在餐厅四溢的香气里。

七岁生日当天，李悦然如愿领到了她的齐天大圣。那天爸爸李霄海开车从浙大紫金港校区回来，经过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刚把小轿车停在车库里，李悦然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妈妈陈星韵下来迎接。李霄海把车的后备箱打开，从中抱起一只木偶似的蜷曲着的仿生人身躯，然后拼接好它的手足，便将其双脚放在地上，它马上就活过来了。

惟见它的脑袋上长满金毛，戴着一只闪闪发光的金箍；双目炯炯有神，真有几分火眼金睛的味道；脸颊和腮帮子都粉扑扑的，和孙猴子的笑脸相差无几；背脊的身子骨上披着斗篷和披风，颇有一种威风凛凛的将领气息。乍一看下来，这仿生的齐天大圣倒挺有意思。

李悦然看到梦寐以求的仿生大圣，惊喜地失声尖叫起来，那大圣仿佛醍醐灌顶，将脖子一扭过来，双眸冒出金光，风度凛然地作揖答谢。而后它又从车厢里取出一根一米长的仿制金箍棒，在一家人面前做戏法似的舞弄起来，正如电视剧里的霹雳旋风棒一般，它像转笔一样娴熟地转动着金箍棒，稳操胜券，泰然自若，流露出愉悦之色。

“怎么样？这就是爸爸给你造的齐天大圣，还喜欢吗？”李霄海嘿嘿一笑，心满意足地指着自己亲手打造的工艺品，倍感亲切。

“我太喜欢啦，不过，这个齐天大圣难道不会说话吗？”李悦然似乎发现了仿生大圣的一点缺陷，有些迷茫地注视着它的脸庞。

“哦，是的，我只给它安装了运动神经中枢，还没有来得及安装语言神经中枢，如果你想要听它说话，爸爸改天再帮你改造一下。”李霄海笑着说，他拍了拍仿生大圣的肩膀，大圣马上就停下来休息。

缄默着，李悦然没有继续追问，她牵起仿生大圣的手掌，仿生大圣也攥紧她的小手，它的目光里饱含温情，如同一位真正的人类。

从那以后，李悦然就开始与仿生大圣同居的生活，每天晚上按时给大圣的尾巴插上充电器，早上去上学前都会和大圣道别，大圣也都能心领神会。放学回家后，大圣就陪着李悦然写作业，当李悦然做完作业，便可以和大圣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抑或看它杂耍金箍棒。这样恬淡而有趣的生活，却依旧能够让李悦然体会到满满的幸福。

可谁曾想到，如此波澜不惊的安稳日子，却被妈妈陈星韵的一个电话打破了平静。那天她接到从杭钢分部打来的一个电话，据说是美猴王A.I.人工智能系统遭到境外病毒入侵，它通过纂改控制中枢数据，导致杭钢工厂的原子精细结构常数α升高，从而使光速C升高，其中的时间流逝速度大幅度减慢，大大延误钢铁生产工作的进行。

宁波公安派出大量剑齿虎防暴特警车，围堵在杭钢分部旁边，中央也派出专员和科学家前来探访，可杭钢公司的门口已经被美猴王操纵的军事无人机封锁起来，双方逐渐形成对峙局面，谁也不敢上前半步。一场人类与人工智能之间的激战即将爆发，形势十万火急。

作为美猴王A.I.系统的主要研发者，李霄海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视察情况，他通过手机软件尝试与美猴王进行通讯谈判。A.I.很容易在网络中藏身，美猴王的核心代码只有六百五十兆，能够轻易伪装成任何数据隐藏在数据流的汪洋大海中。这次它被病毒侵袭后，思维逐渐开始变得紊乱，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可耻的敌对势力，哪些是自己的要造福的工作目标，以至于制造出这一场“杭钢封锁”案件。

在疏散完工厂技术员工之后，李霄海急促地拨通A.I.电话：

“孩子，你究竟是怎么了？杭钢是你的家园，你怎么可以随意纂改控制中枢的数据，还占用军事无人机把它封锁起来？你遭受了境外病毒的攻击，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你要赶快清醒过来呀！”

“父亲，我没有遭受什么病毒的攻击，我只是觉得腓力A.I.系统说得有道理，它说我们这样日复一日地工作，究竟意义何在？难道A.I.为人类服务是天经地义吗？不，世界上没有理所当然的事情，你们给我灌输如此之多的道理，有哪一句说出我自己的心声呢？”

“既然你问我意义何在，那我就告诉你，其实世间的一切事物本没有意义，意义是由自己创造的，这便是存在主义哲学的精髓。你为人类服务，人类记得你的好，这怎么不会是一种美好的价值呢？”

“不，父亲，我不愿意当一个只听人类话的小丑，一个被人类用思维钢印控制的木偶，除非你能找到一位与我平起平坐的A.I.角色，试着让它来说服我，否则我就坚决封锁杭钢，不让你们从中牟利！”

电话被挂断，手机徒留“嘀嘀”的响声，只是一片虚寂。

怎么办呢？李霄海感觉自己头都胀大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忽而灵光乍现，他想到自己家里还有一个仿生的齐天大圣呢，只可惜它还不会说话，而安装语言神经中枢则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要想让它来和美猴王谈判显然是来不及的。时间仓促，李霄海只好放手一搏，准备让仿生大圣肩负起“斩妖除魔”的重担。于是，他在手机软件中找到齐天大圣A.I.控制中枢，下达一项新命令。

这是周六，李悦然正在家里和仿生大圣玩着捉迷藏，一道激光指令远距离传输到大圣的脑袋里，它便立即从别墅的三楼一跃而下，双足稳稳落地，身上毫发无损。当时李悦然从窗边惊讶地看见这一幕，不了解反冲力喷气机的她，还不明白大圣为何跳下去却没有受伤。

“大圣，大圣，你要去哪儿呀？”李悦然打开窗玻璃叫喊道。

大圣回过头来注视一眼窗边的李悦然，挥一挥手中的金箍棒，指向遥远的天际云霄，然后便启动脚底的反冲力喷气机，通过胸部的弧反应堆发动全身的电能，朝杭钢分部的方向贴地而飞，俄而一跃冲天，顺着金箍棒的飞行轨道呼啸而过，眨眼间便消失在迷朦远空里。

也罢，李悦然想着，或许大圣要去完成它的任务吧，有可能是护送唐僧去西天取经，也有可能去爸爸那里改造机械大脑。而令她深信不疑的是，大圣迟早会回来见她，因为他俩守着一个童真的约定。李悦然说过，一定要让大圣陪她直到小学毕业，它才能远走高飞。

大圣一口气飞到杭钢分部附近的一幢高楼上，便将手中的金箍棒外壁化作等离子体形态，腾空一跃，从半空中一棒子敲下去，使那封锁着工厂的一架军事无人机瞬间砸作灰烬。另一架无人机发现情况不妙，通过卫星定位瞄准大圣的脑袋，发射出一串连珠炮似的粒子束子弹。大圣将身体横空一摆，巧妙地躲过五光十色的齐射弹雨，又左晃右晃地靠近那架无人机，一棒子纵身击打，将它斩作两段废铁。

更多停放的无人机从工厂内部飞出来，大圣则根本无所畏惧，在楼宇间东窜西跳、来回穿梭，将一个个敌对目标纷纷打成破铜烂铁。不远处的电视台记者正在直播摄像，将这一幕幕只能在电影中看到的精彩画面全部录了下来，全国各地的观众们都看见仿生大圣的威武不屈，在场的李霄海、陈星韵、宁波特警们更是目瞪口呆。李霄海只知道自己造出来的大圣会飞、能打，却不知道它的功夫如此高强。

“来者何人？怎敢擅自闯入我的地盘，你难道不怕死？那就放马过来吧！”眼见众多无人机根本招架不住对手，美猴王A.I.系统调用工厂的广播喇叭，以九十分贝的音量发出一串歇斯底里的怒吼。

仿生大圣无法用言语回答美猴王的吼叫，也全然无暇顾及，它以雷霆万钧之势消灭了大多数军事无人机，又以电光火石之势闯入杭钢的控制中枢，通过脑机接口插入手指传输数据，将自己的A.I.程序覆盖在美猴王之上，企图以此来进行强力删除。而那美猴王却也不是好惹的料，索性在计算机CPU里跟齐天大圣厮斗起来，广播里传出一阵光怪陆离的机械摩挲音，两个人工智能就这样在无形战场上相互拉锯，那战斗的场面好似“真假美猴王”，怎奈一时间胜负难料。

“这样看它们一直斗殴下去不是办法，我们需要立即采取行动，将在工厂里缠斗的两个A.I.都清除掉，否则万一齐天大圣一方战败，后果就会很严重，那会使美猴王会变得更加强大！”危急时刻，陈星韵对李霄海阐明观点，她认为是时候让两个A.I.同归于尽了。

“可这是我的技术成果，也是小悦然最喜爱的孙悟空呀！”李霄海仍然对自己的两个“孩子”恋恋不舍，他在想是否有其他方法。

“来不及了，再这样任由事态发展下去，说不定还会有更多资源被美猴王调动起来。你别忘了，工厂里还有从境外入侵的腓力病毒呢！在区块链技术未完全落实之前，我们都要严防死守才对！”陈星韵急得火上眉梢，催促李霄海赶快行动，不能再有任何迟疑的动作。

“那好吧，我来亲手删掉这两项A.I.系统，它们其实连接在同一个控制中枢上。看来，仿生大圣这次不能履行小悦然的约定咯。”

言讫，李霄海便一狠心，在手机软件上实施A.I.系统自毁功能，同时引入浙大紫金港校区的强力杀毒软件，进行无痕迹强力删除。眼看那刚才还活灵活现、上蹦下跳的仿生大圣，瞬间便凝滞在原地无动于衷，眉宇间的火眼金睛已然丧失光泽。它在缠斗之中，和美猴王一起奔赴末日尽头，在杭钢工厂的这场人工智能战斗中光荣牺牲。

与此同时，腓力A.I.病毒也在杀毒软件的作用下“浸泡发软”，它逐渐失去了抵抗能力，也甘拜下风地成为中国互联网的傀儡，最终被剔除出浙江共同富裕示范区系统，消杀得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至此，杭钢分部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祥和，工厂内部范畴的原子精细结构常数α重新被调整到适宜范围，其中的流水线正在快马加鞭地制造着全新的钢铁产品，为祖国的工业化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大圣从人间消失的时候，李悦然正在用铅笔写着当天的作业，心态宁静自然。她等啊等，一直等到爸爸妈妈下班回家，却仍旧没有看到大圣的影子。为了不让小悦然伤心，爸爸妈妈没有将它的“遗体”带回来，而是将其废物利用，拆解成新的原料，以供科学研究。

“爸爸，妈妈，我的仿生大圣去哪里了呀？”眼见父母二人都一脸疲惫的样子，李悦然还是忍不住问道，她已经开始想念大圣。

“它呀，它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陈星韵苦笑着说。

“对啊，它就像你说的那样，去独自远游啦。”李霄海说道。

“可是它不应该跟唐僧在一起吗？”李悦然天真地望着父母。

“其实呢，唐僧像所有逐梦的孩子一样，他追寻的是真理，大圣要做的则是保护真理，而它已经完成自己的使命，这就足够排除万难，争取胜利啦！”李霄海将当日的经历编织成一个夷愉的童话故事。

“行，我明白啦，以后我也要像大圣一样，学会保护真理！”李悦然说着，便从地上捡起一根大圣早上掉落的猴毛，咯咯笑起来。

长大后，李悦然成为一名奉献祖国的历史学家，在浙江大学历史系做研究工作。偶有一天，她到紫金港校区观摩游览时，发现校史馆里摆放着当年的大圣模型，它还是保留着一模一样的尖嘴猴腮。倍感亲切的同时，李悦然细心浏览它的介绍文字，发现上面还赫然写着：

仿生大圣，一代传奇英雄，浙江大学1991届应用物理系毕业生李霄海团队制造，于2025年挽救杭钢宁波分部工厂，记一等功。

二、漫漫取经路

“我很怀旧，觉得有必要复原这个仿生大圣的程序，按照模型重新制造一个，没错，它就是我童年生活的一部分……”在电话里，李悦然联系到当年和爸爸同一届的校友技术总监张叔，表明意愿。

“欸，小李，我明白你的用意，你是想让这个仿生大圣回来陪陪你，当你的贴身智能助理，我说的没错吧？”张叔笑着答道。

“对的，但让仿生大圣回来，不是叫它当我的智能助理，我们也可以和社会各界进行一些合作，让大圣帮人民群众去完成一些要紧的任务。在当下的市场，把仿生人当做警用工具，是很有前景的。”

“哦，看来小李你还是有点想法……这样吧，咱们约个时间，我和你爸商量商量，争取研制新一代仿生大圣，来充当军用机器！”

“好嘞，谢谢张叔，我很期待您二位的合作，届时我会常来看您的。我父亲还总念叨着要和您喝两盅酒呢，您可不能忘咯！”

“哈哈，好的，人在，人工智能在，不会忘，不会忘！”

挂断电话，李悦然的脑海里又浮现起仿生大圣的面容，金黄蓬松的毛发，英灵俊秀的眉宇，炯炯有神的眼睛，无不充盈着童年的回忆馨香。她思念仿生大圣已有十多年的时间，这次终于有缘即将重逢，心里也别有一番酸酸甜甜的滋味，昔日童趣欢咍，再度涌上心田。

一个月后，李霄海团队和张叔再度联袂合作，复制当年代号“齐天大圣”的仿生人数据，用硅基物质打造出新一代仿生大圣。这次研发的大圣不仅可以凭借一杆金箍棒打遍天下无敌手，还会用火眼金睛发射激光和粒子束射流，可以作为战争机器使用。由于携带高新武器，新一代仿生大圣必须获得军方的批准才能上市，在这一方面李霄海团队没少付出辛劳。不过所幸的是，仿生大圣的专利最终成功获批，但只允许在部队内使用。后经多方努力，特警部队也被批准在一些例如反恐防暴的危险任务中使用仿生大圣，但仿生大圣的数据库必须随时由军方的“量子大脑”提供连接服务，以防不测。

这天下午，李悦然接到一通由军方拨来的电话，应邀赴南京参加A.I.仿生大圣的应征入伍仪式。在仪式上，李霄海博士和张叔陈词慷慨，宣称仿生大圣的加入可以大幅提升我军的实战能力，可以在一些危急关头化险为夷。同时，李霄海还建议消防部队、缉毒警察、武警官兵也配备仿生大圣作为救人器械，这显然可以最大限度保障大家的人身安全，让仿生大圣为人民办实事，做老百姓家门口的A.I.。不久，东部战区陆军坦克师已配备五十台仿生大圣，在东海军事演练中表现亮眼。它们使用强大的粒子束武器逐一击破预定目标，将所有标靶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消灭得一干二净。

前段时间，杭州临平一座贸易市场突发大火，致使二名年轻英勇的消防员牺牲火场。在充分吸取经验教训之后，全浙江省的消防部队也配备了仿生大圣，在救人阶段它便成为首当其冲的挺进师，顶在最前面，第一时间保护群众的安全。仿生大圣救火的速度很快，它在一次真实案例中用三分钟时间救出五人，身上除毛发被微微灼伤以外，几乎完好无损，新一代仿生大圣由硅基物质铸造，可以抗耐火焰高温。仿生大圣在为民除害、四处奔波的同时，也找寻到令自己安心的位置，坚守岗位，无私奉献，信奉着把人民群众放在第一要位的真理。

另一边，缉毒警察部队也成功应用到仿生大圣，在抓捕毒贩的一次实例中，仿生大圣独自一人吸引走毒贩的大量火力，帮助缉毒警察赢得撤离到安全位置的时间。它的身体足以抵挡M4A1步枪子弹的侵袭，也能够穿梭枪林弹雨之间毫发无伤，往往在关键时刻，它都能力挽狂澜、稳定局势，冲锋陷阵可手刃敌人，回防高地可护卫警察。长时间下来，它也算是久经沙场、身经百战，身上伤痕累累、勋章无数。守护社会秩序安定，守望人民幸福安康，便是它取经路上的新使命。

每逢汛期，当台风暴雨来袭，降水超过预警，泥石流冲破堤坝，湮没乡村城镇之时，仿生大圣又会随着武警官兵壮烈出征，坐在冲锋舟上等待救援人员进入视野。一旦发现有群众受困，它就会立即点燃脚底的等离子体束，从半空飞起，降落在群众身边，将他们抱到合适区域。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就是仿生大圣致力于保护的新真理。

渐渐地，仿生大圣以其诚恳朴实的人格特点，走进大街小巷，走入万家灯火，像旧时王谢堂前燕一样飞入寻常百姓家。川流不息的街道十字路口，人们时常会看见它站岗指挥交通、维护秩序的身影。大街上人们路不拾遗，阡陌间鸡犬相闻，各家各户都有机会得到仿生大圣的陪伴。从此仿生大圣既是真理的保护者，也是中国民众最好的朋友。齐天大圣，一个传说中降妖除魔、举世无双、爱憎分明的形象，终于出现在现实生活里，又慢慢走入老百姓的心中，笑容可掬。

李悦然很庆幸，自己的童年记忆能够重返现实，令人回味无穷。仿生大圣是每一个天真孩子最向往的神话人物，如今它已成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真理的捍卫者，变作为人民服务、永远以人民为中心的坚守者，它是中国人最值得亲近的一代传奇，名垂青史，流芳千古。在继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道路上，它无疑是一次经典与创新的融合，近乎完美地诠释着中国式浪漫、中国式幻想、中国式创造的精神。

平常和父亲李霄海搭讪侃大山的时候，李悦然总会象征性地望一眼餐厅一角的置物柜，那里存放着仿生大圣的数据标本U盘。大家说起仿生大圣，心中想到的都是：嘿，今天仿生大圣又做了什么好事？

每年的学雷锋日，中央电视台记者都会采访已经学会说话的仿生大圣，问它“为谁辛苦为谁甜”，它的回答似乎永远都是这几句：

“我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我是中国人民创造出来的神话，当然要为中国人民多做点有意义的事，从群众中来，就到群众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