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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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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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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神兽

高铁行驶至中途,看到同排的一对青年男女乘客收拾行李下了车,我不禁在心底暗自欢呼了一声“欧耶”。站起来刚伸了个懒腰,上来两位胖胖的女子,走在前头的年轻女子一边东张西望找座位一边大咧咧地说着什么,紧跟在后的大妈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拿着手机还在对着屏幕语音通话,两人发出很大的动静,待走近后一看编号,原来座位就在我旁边,我们三个人一排挨着就座。

  放好行李后,坐下还没五分钟,那位年轻的胖女子拿出手机就开始刷抖音,声音开得很大,各种魔幻的音乐加上混杂的声音立即充斥我双耳,唧唧唧啾啾啾咻咻咻噌噌噌噔噔噔------

靠近过道的我在手机备忘录上正准备专心编辑笔记,听到这狂轰滥炸的声音不绝于耳,心率立马加快。

身为一名文秘编辑,我非常害怕短视频,对抖音之类的短视频app尤其感冒,甚至恐惧。究其因,短视频基本伴有配音且大多混杂,让喜欢安静的我不免产生焦虑,一种对被动接受各种声音的抗拒。

我将头扭过,不眨眼地盯着坐在中间位置的乘客看,看她的脸、看她的手机,试图想传递给她一个信息:亲爱的,你在享受,而你的邻座我在忍受!

她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段抖音,翻来覆去、来来回回、前前后后,至少看了有四五遍,一边看,一边不停地笑。

我又探过头去观察靠窗的大妈,她正对着窗外的景物拍视频,一幅兴奋的表情,伴着欢快的类似东北二人转的音乐,一遍又一遍。

我忍无可忍,干咳了二声。

邻座的胖女子看了我一眼,接着又回到了她的手机抖音里,继续陷入魔幻世界中。

从她开始刷抖音起,我一颗想在安静的高铁上写东西的心,就已经蒙上了阴影。

前后左右的乘客,也有窃窃私语,提示这两位乘客手机声音太响,影响到其他人了。

但是,这两位女子明显还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注意或者说顾及周围人的感受。

我的天,这两位仙女是不是传说中的高铁神兽。

重新注意了她们的穿着,哟,穿得挺花哨的两位女人,看年纪像两母女。

算了,原谅她们吧。看样子她们像很少出门,在她们兴高采烈的时候,可能会忽略到旁人的存在。又或者说,她们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拍个视频、放个音乐、刷几个抖音,影响到了其他人。

靠窗的大妈,也许出于炫耀式心理,只是拍个视频分享给亲友,理解。可是坐中间的年轻胖女子,难道全世界都是我家,就没有一点公共意识?看着她沉浸在一条条抖音内容里,仿佛已经对周围的一切产生了免疫。

我默默祈祷着,希望她们快快安静下来。从河北石家庄赶去河南郑州出差,吃完午饭就出发往高铁站乘车,路上也在争分夺秒想完成部分工作,人生已经如此艰难,遇到一对青年男女与我邻座,他们吃麻辣、啃泡椒,拆开一大袋重口味食品慢慢享用,两人还一直打情骂俏,完全把公共场合当成了自己家的客厅,让我饱受煎熬,好不容易等到他们下了车,还要继续深受噪音暴力之苦,想想就憋屈愤慨。

又看了看前后乘客和另一侧邻座的反应,我的姑奶奶,他们不是闭目养神,就是低头看手机,一个个都淡定得很。

恨不得当面痛斥邻座魔音穿耳之苦,但一想到周围的人全都一幅超然物外默默承受的样子,我强压住了心头熊熊燃起的怒火,既然大家都不想伤了“和谐号”的和气,那就只好我一人打落牙齿和血吞咯。

于是重新开始一轮新的祈祷默念:one 、two 、three 、four ……念到二十了,也没等到耳根安静的时刻,我终于爆发“大妈之怒”——“唰”地站起身,一边嘟囔:好吵,受不了,太吵了!一边往车厢连接处走去。

真想化身喷火暴龙兽,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邻座的手机一顿猛喷,就对着她的手机话筒精准喷火,速度消灭掉这个手机的声音,只留影像,让你看哑剧!

在高铁车厢连接处,凝视着窗外动荡的景物,我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一颗驿动的心平静下来,想要一个安静的公共空间怎么就这样难?无规矩,不成方圆。公共场所中,再细小的一件事,如果不能人人自觉,那就需要通过规范来进行约束。当制止噪音扰民像禁烟一样,整体乘车环境就会好了。不过我想,高铁上目前想要清除这类现象,这条路看起来挺漫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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