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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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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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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吗“消费者”

上午想到电脑前工作,发现鼠标故障了,怎么也连不上电脑。无奈,提着电脑去了维修店,修好后我一边步行回家,一边打开手机看提示音消息。

  我有点心烦,因为看到的又是缴费提醒。前两天出差一回来便收到暖气交费通知,稍稍合计了一下,刨去春节回老家过年和平时出差时间,能在小区享用暖气的时间不到一个月,但是为了和谐,我还是立马交了四个月的暖气费。昨天买了一把高楼擦窗器和两个新花盆,给长辈们买了补品和新衣服,今天又修了电脑,家里还有燃气表因为故障不能使用急等着换新,马上又有两份保险要交费了------

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害怕听到手机提示音了,因为“叮咚”一响就可能收到账单,而即使没有收到提示,接下来也搞不清楚究竟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意外的支出。身处消费主义洪流中的我们,不由自主地陷入了一场关于消费与浪费、享受与节俭的矛盾和挣扎中。即使坐在家中不出门,结局也一样,水电费、话费、网费等等,生活的继续似乎就藏在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日常消费当中,正如老一辈人爱慨叹的一句话“每天一睁开眼睛就要付出”。在精打细算的一分一厘里,都有接地气的生活本色。

确实,今天的你如果不追求锦衣玉食,只盼望过极简生活,享用返璞归真的好时光,前提是也得有稳定的收入,洒脱的心境,才能时刻拥有尘世中的优雅。

没办法,这就是时代。

看到缴费提醒,之前那些为自己购买双十一特价新衣服的快乐,倏然间就消失殆尽,这一刻的我只是一位穿行在十一月没有灵魂的“消费者”。

一个人心事重重地走向回家的路,经过街心花园时,看到绿化带旁有只泰迪和三五成群的妇女排排坐,一起晒太阳,顿时乐了,它多像老家那只与我南北相望的蝴蝶犬“小苹果”啊。看到有人靠近,泰迪湿润懂事的眼睛望过来,一副呆萌的样子,令人心生柔软,我的心情顿时好转,感觉初冬的太阳照到身上很温暖,当下的时光变得丰盈而宁静。

再往前走,在沧州银行旁边的林荫道一侧,我意外地看到出了一个修车摊,修车人一边不紧不慢干着手里的活儿,一边和坐在板凳上的人聊着天。而在修车摊旁的大树下,竟然还有个理发摊。

随着城市文明的进程,骑电瓶车和自行车的人越来越多,但街头的修车摊越来越罕见。如此,每次看到修车摊,总是有些亲切感。从学校毕业刚分到国企上班的时候,因为家里离工厂有3公里的路途,每天上下班,要骑着自行车穿村过巷,所以,自行车在路上出现毛病是常有的事情:有时车胎被蒺藜扎破,有时车链总是脱落,有时车轮来回咣当。每次遇到自行车故障,不得不下来推着在路上艰难走着,远远地,如果瞧见在某棵树的树枝上挂着一个生锈的车圈或者一个废弃的轮胎,那便是修车摊的标志,瞬间就会大喜。把车子交到修车师傅手里,所有的担忧便放下了。

骑上刚修好的车再次踏上路途,内心会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到格外的舒畅。而今看到路边的修车摊,不由自主联想起年轻时的时光,在内心不免慨叹,漫漫人生路,当碰到这样那样的问题时,如果能遇到一些守护在路旁的“修车摊”,给人及时踏实的帮助,那该有多好啊!

再看看旁边的理发摊:一位厚道的中老年大叔、一张简易的凳子、一面挂在树上的圆镜子、一辆搭载工具的电瓶车。理发师忙碌的身影旁挂着一张胶纸,上面写着两个大大的字:十元。

正在理发的是一位大爷,旁边坐在小凳子上等候的应该是他的老伴吧,她一直微笑地注视着理发师和大爷。在这里,我看到了爱情最美好的样子——携子之手,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对于普通的消费者来说,便民实惠的路边摊,那是他们快乐生存的一个港湾,即使再穷困潦倒,再对生活感到失望,心里都还能安慰自己一句:没事儿,再没钱也还能去路边摊潇洒走一回呢。

后来,这句安慰就变成了情怀。走南闯北,我们去了很多高级的地方,感受了丰富多彩的生活。见过世面以后,再看到路边摊时,还是会不由自主放慢脚步,怀念那一口平易近人的生活。尤其疫情后,城市的烟火气渐旺,而很多人的囊中却渐羞涩,但是不管走到哪个摊前,你也有消费得起的自信。甚至,面对一大排摊子:卖美食的、卖小饰品的、卖鞋包的、贴手机膜的……密密麻麻浩浩荡荡,一眼看过去,满满的踏实幸福感,觉得自己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在路边驻足观察了一小会,如果不是要排队等,我真想愉快地消费十元,体验一下路边单剪头发的感觉,虽然看起来理发师只备有简单的工具包和装备,但他看似粗犷的技艺却异常熟练。

北京的天已经有点冷了,绿化带旁排排坐晒太阳的大妈和小狗、路边的摊子,给行走在这座城市的我添了几分暖意。在这段被全民热议的双十一消费期,因着在内心对“狂购”保持了一份淡淡的抵触,我反倒对“平凡的生活”抱有敬意。尤其这一刻,阳光、小狗、路边摊,给了我别样的亲切感,不仅拂去了我的烦忧,还勾起我对流浪诗意的想象:同样的一个文艺女人,在豪华商场里烫头发和在路边摊口剪头发,带给人的视觉冲击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是,如果你自带暖阳,那就不论身处何方,一样的有文艺范儿。

这是2020年的十一月,我们正要靠近冬天,走进冬天,眼前生活中接踵而至的消费清单,让我这个平凡世界里的“消费者”,真真感受到了一种无法描述的“账单忧虑”。而其实,交暖气费,给自己和家人买新衣服,修电脑……每一个平凡生活中的消费片断,都是一种灿烂生活,也代表了我们好好生活的决心。

每个人都是生活的主角,珍惜当下热爱生活,才能感受每天不一样的精彩。我亲爱的朋友们,自带暖阳往前走吧,一定会有一个“修车摊”,就在不远的地方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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