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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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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1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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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场感动,是“她”们给我的

不久前过去的2月5日,原本是平平常常的一天。

再有几天,就是2021年春节了。

这天上午,雪华开车和我一起去了社会停车场,接到从郊区乡镇搭乘班车来到城区的叶子同学。

叶子同学的身世,从一开始接触时了解一二到如今持续关注多年,我们依然唏嘘不已。十八年前,养父养母从外面捡回了一个女婴,养母这个身高不足一米五的侏儒人,除了智障,还不幸患上了尿毒症,每月透析需要一大笔费用。面对强大的现实,万般无奈,靠种地为生的养父只有去捡废品贴补家用。再后来,村里酌情帮扶,将村里的保洁公益岗位给了叶父。

直到2014年,志愿者谢哥将叶子家的困境反馈给了南康义工联合会,南康义工联合会组织志愿者上门对叶家进行了走访核实,并制定了长期帮扶计划。2019年9月,叶子同学考上了大学,听到这个好消息后,雪华直接建了个“家庭”群,把我们三个“爱心爸妈”以及叶子和另外四个贫困大学生拉进了群。

群里的五个孩子都是从小就生活在农村的贫困家庭,也有被不同的父母收养的孤儿和弃婴。每次与志愿者伙伴上门走访探望这些孩子,我们的心里总有一股酸涩,对他们有的不仅是同情,想得更多的是我们应该如何教会他们自信自强与自立。

你有两个上大学的孩子,在教育孩子方面富有经验。如果我们平时能给他们几个刚上大学的孩子多些引导,帮助他们做好心理建设,一次、两次......每个重要时节、针对每个孩子,他们都能多听到一些与大学学习与生活有关的好建议,能对未来充满信心与希望,尤其能学会提前规划好人生,走好人生每一步,用知识来改变命运,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当雪华拉我进群并和我分享建群目的与宗旨,我很是赞同,也开始多花时间留心默默观察群内每一位“孩子”的动态,下决心要成为一名更合格的志愿者“爱心妈妈”。

  如此,当得知叶子放寒假回家了,雪华这个爱心大姐姐及时走近叶子,悄悄了解了叶子的新年微心愿。

为了更好地帮助叶子实现新年愿望,我先征求了上大学的女儿的建议,借鉴与叶子同龄人的一些想法与经验,然后和雪华一起商量我们的“帮扶方案”,没想到胆大心细的雪华已暗暗联系了爱心志愿者吴春兰,募集到了六百元的“圆梦基金”。

如果资金不够,就我们两个一起来补贴,尽量帮助叶子实现这个新年愿望。凭着多年的交情与默契,雪华直接发微信我就当与我商量妥了。

2月5日上午,雪华先约好了叶子进城,然后开车与我去社会停车场接叶子,接着我们三人一起去了夜市街。

在夜市街“快鱼”服装店,在给叶子挑衣服前,我们还担心大二学生叶子同学能否接受我们的建议。当叶子试穿着导购根据我们的建议而为她挑选的衣服站在试衣镜前时,我们看到的是无比兴奋而又充满渴望的眼神。

说实在的,我当时觉得内心有些许矛盾——买什么价位的衣服才能不辜负爱心人士的期望?我们的圆梦行为能否让叶子觉得,来自志愿者们的关爱是想让她从中获得更多的自信与自我保护意识呢?我的心里一直在盘算,买几件衣服?买什么衣服更合适?庆幸的是,叶子同学对选新衣服没有任何要求,让我和雪华消除了所有疑虑。

春节前促销的冬装买一送一巨划算,考虑到南方的春天来得早,我们又帮叶子同学挑选了一套春秋装,另选了两双袜子。接着,我们又带叶子去了广场天街挑选内衣裤。

贫穷的家庭、患病的养母,在这样的家庭里,有没有人认真教过叶子同学穿内衣?在爱心人士罗春华开的内衣店,合适的型号、纯棉的材质、不同的样式,我们为正在长大的女孩子叶子来了一场完整的内衣课。因为,青春期的健康发育,本该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教育孩子学会保护和支撑胸部,我们觉得叶子同学有权利不错过这最重要的花季。

叶子现在已是传媒专业的大二学生了,与向往鲜花掌声和炽热的灯光、向往成为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小太阳,实现主持人和记者梦的大多同班同学相比,她依然独自小心翼翼地学习与生活在自己灰姑娘的世界里。在清苦的家庭长大,叶子却从不觉得苦。只要想到爸爸挣钱很辛苦和妈妈生病要花钱,她就觉得自己不能随便花家里的每一分钱。

叶子说将来要早点挣钱,帮助爸爸分担家庭的重担,有时间时也想和我们一样做志愿者,去帮助全世界需要帮助的人。

而在“将来”抵达之前,她要做好的事情就是努力学习,以及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她希望尽量不增加爸爸的负担,与爸爸一起照顾好妈妈,撑起这个家。

“我这样的人有资格谈恋爱吗?”“我从小到大还没买过一件新衣服呢”当我们与她聊起人生聊起未来聊起就近的微心愿时,叶子的坦言触动了我们内心的柔软。我和雪华都觉得,每个孩子都是宇宙珍藏,不该因家庭贫困而受伤。叶子的人生,不该一直被灰暗笼罩。

这一天,雪华和我不仅帮叶子圆了春节微心愿,趁着带叶子回家吃午饭的机会,雪华的丈夫—一位优秀的高中班主任,还给这个大二的小姑娘讲了更多关于大学期间和未来人生规划的知识。

对于很多家庭里的孩子来说,过年有新衣服穿,未来有亲朋好友共同帮助规划的人生理想,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而对于叶子同学来说,这是平生第一次收到如此“平凡而珍贵”的新年礼物。

返程时叶子同学的开心笑脸,让我和雪华都觉得:这些年我们对贫困学生的心理关爱和暗中帮扶,值!愿我们身边的每一个“叶子”同学都能在生生不息的自然轮回里穿越波涛汹涌,驶向生命的宽阔。

我和雪华,因在一起参加志愿服务活动而认识,并由此结下深厚情谊。当聊起各自过去的生活,原来,我们俩小时候都曾经历过物质缺乏的生活。在和叶子这样的女孩子一样的年龄,为了描画未来我们也一样全力以赴地生活和学习着。那时的生活可能暂时严寒,但我们的心里却是溢满了阳光和希望。

直到如今,雪华的内心,也是和我一样极节俭的。数日前,她还跟我哭穷,因为公公住院,她缴纳了住院费,加上每天变着花样煲汤送饭菜,直至公公痊愈出院,把身上仅有的“库存资金”几乎花光。但即便这样,为了给叶子加油鼓劲,为了成全一个寒门学子的微心愿,春节在即,她还是果断提出我俩和爱心志愿者吴春兰一起“惯一场”。

在我们身边,南康志愿者演绎的感动,时常都在上演:

     年前志愿者们除了探望慰问困境家庭,志愿者廖家革等还先后上门为东街97岁高龄的孤寡老人黄奶奶和朱坊乡的孤寡盲人叶爷爷整理家居、清洁内务,送上水果,并为孤寡老人们包饺子,送上儿女般的亲情关爱。

乐此不疲参加志愿服务的赖日莲大姐,春节前又为长期帮扶的贫困学生捐了一笔助学金,同时提出“不要声张”的要求。

  除夕夜,当家人们围坐在一起看春晚时,有一组身穿红马甲、头戴小红帽、手持手电筒的志愿者,却巡逻在公园广场、大街小巷、桥洞废墟,他们就是春节期间放弃与家人共聚的快乐时光而主动轮值参加全城流浪乞讨人员巡查志愿服务活动的南康志愿者。

 ……

同样暖心的“小事”还有很多很多:春节期间快递小哥送上门的包裏,深夜回家时小区保安默默关切的眼神,会车时对方主动礼让将车往后倒……一个个普通人的善良坚持和志愿者的爱心付出,让我们确信,尽管生活有黑暗和低谷,但更有美好和真诚。一个个可爱的“她”汇聚暖流,给了我新年的第一场感动。

2021年的第一缕阳光,已经洒在广袤无际的大地上。哪些温暖曾感动了你?新的一年,愿所有人都会更好,更幸福。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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