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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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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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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无声胜有声

坐在医院门口的凳子上,安心观察排队走进医院的每一个人,无一例外,所有人都拿着手机,向门卫展示北京健康宝里的本人健康码。

在疾病当前,不管你是谁,我是谁,他是谁,通通打回原形。进入医院,不论谁是谁,谁是谁的谁,都要先做核酸,再挂号缴费,再依次就诊,都要在一番身体检查之后,接纳医院建议,开始针对性的医治。

安心不由得暗自揣测:走进门诊大楼里所有怀揣着希望的人们,他们中有多少人能够心想事成?

也许,很多人经过医治或手术后,很多人可以得偿所愿,成为了更好的人——修复了身体上的瑕疵,回到了曾经健康自己,收获重生的真幸福。

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不会拖累家人,才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安心喃喃自语,像是告诉家人,也貌似提醒自己。

就在头一天早上,当安心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被护士推向冰冷的手术室。那一刻,她是悲喜交加,又是极度恐惧的——喜的是爱人有了手术的机会,手术成功就意味着险情可能逆转,爱人可能康复;恐惧的是爱人即将接受开胸心脏手术,面临巨大风险。安心不愿、也不敢往下想。她第一次发现,人的心,真的是会痛的。也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是健康。

当安心目送爱人被推进手术专用电梯,紧接着,她看见旁边住院部推出了一个个术后的患者,医生大声喊着患者的名字,让家属确认后推着他们去复查以准备出院时,那一刻,安心觉得,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手术当天上午,坐立不安地徘徊在手术室外的等候区,安心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无尽的绝望。时间滴答滴答地走着,三个小时过去了,家属等候区墙上的显示屏幕仍是"手术中",所有人的心都悬着,默默地祈祷着一切顺风顺路。

      当屏幕上忽然出现“手术完成”时,安心瞬间心率过速,像丢了魂一样,第一时间想要知道爱人的安危。当时,她的全身都在打哆嗦,她那颗无处安放的心激励颤抖着,几乎要蹦出体外。

在这之前,安心自认为自己是个理性的人,可以做到不乱于心。但那一刻,她真的慌了。

接下来的两天,安心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医院,焦虑又恐惧。她很担心,怕丈夫随时有什么意外,所以守在医院,能保证随叫随到。她带着保温杯和馒头,渴了就喝一口茶,饿了就吃一口馒头。在未得知爱人是否脱离危险期的时间里,安心不想再为任何事情忧愁上身,她只想呆在离爱人最近的地方静侯消息。在医院外面的小院子里,安心一坐就是大半天。她观察进入医院的每个人,揣测他们的心思,脑子里却空空如也。

经过一天一夜噩梦般的等待,安心迎来了爱人脱离危险的消息。终于,云开疫散,世界暖暖,安心顿时觉得自己已然成为了之前心中所羡慕的富人之一。

一周后,接到医院通知可以接爱人出院。安心迫不及待地来到了病房外等候。上午九点,一位体态丰满的六十多的大姐被第一个推出,紧接着,护士从住院部病区里推出一位中年男人,还没到过道外的家属等候区前,安心就直接冲了过去,当时虽然所有人都戴着口罩,两个人中间差不多还隔了将近四米的距离,但是安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丈夫。

当安心看到自己一脸苍白的丈夫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眼泪,恐怕,也是真的憋不住了。她拉着丈夫的手,哭了笑,笑了哭。内心纵有千言万语,当下却是无言,唯有哭笑以对。

此时无声胜有声。而那一个喜极而泣当众抹眼泪的动作,直戳所有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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