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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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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集《九月布谷》六篇 :鸭子湖湖畔的背叛

鸭子湖湖畔的背叛

 

当菊菊得知周一有外遇时,心里咯噔一下全乱了,她觉得自己像坠落水里的铅块,一直沉到了河底,再也没有浮上来的希望.就如晴空万里的现实,突然响起了一个响雷,一点征兆也没有。只是在梦中做了几个有关桃树开花的梦。

屋后菜地的那颗桃树,久不开花了,长着长着,竟然长成了颗公树。乡下人称不开花结果的树为公树。不开花的桃树亦是被农人瞧不起的。每个路过她菜园的农人,都会对她说:一颗不开花的桃树,留着有什么用?

桃树不开花结果,却枝叶茂盛,一到夏天,树上爬满了毛毛虫,路过树下,掉一只在你身上,头顶,很是令人厌恶。于是,她就将桃树砍掉了。来年,从树桩桩上还是枝叶茂盛的重新发,重发的新枝蓬蓬地往上长,长不高,却长成了一团球。后来,连年的倒堤,水就将树浸泡死了,没有再发新枝。只留着那烂了的树桩,还有在地底下的根。

乡下人对桃树有着许多忌讳,因它可以辟邪。俗说,遇见鬼了,用桃树枝打一下,鬼就死了,再也吓不着人。这么说吧,鬼是怕桃树的,但人也怕桃树,若谁在桃树上挂了绳子,那谁的家里一定出个吊死鬼,若在桃树上放了瓶农药,那家里一定会有人吞药而死。就象乡下,若有狗向某个方向哭,那个方向定要死人一样的灵验。所以,在乡下,桃树还是有着一定的威严,神圣不可侵犯。留有一颗死了的桃树,在家后门口,也是不大好的。于是,周一就将之连根拨除了,只剩一展平地,怎会有桃花在那里开得灿烂呢?

一大早,菊菊恍惚的,站在那一展平地上,回想起梦中的情形,百思不得其解。

这菜园,清晨里,一览无余,清香扑鼻,黄瓜豆藤都长得青绿茂盛。虽然她一个人在家吃不了多少,但菜园里的菜,依然一样不少。在她的心中,那才是一个真正农家的样子。那些瓜果与蔬菜,她是一篮子一篮子的摘了,送给乡亲们吃。

只是如今的瓜果,怎么也不及儿时的香甜,想那时寻到一个野瓜,都当做了山珍海味。而如今,那样好的瓜果,怎么吃,也吃不出从前的那个味了!真不知是人的嘴巴吃叼了吃不出味来,还是瓜果的味道真比从前差了很多。满菜园的瓜果,人吃的少,倒是猪吃的多。

菊菊只养了两头猪,两头猪吃得了多少呢?她其实用不着每天清晨在这菜地里劳动的,只是出于习惯吧。

一大早,在菜园里干完活,她就回屋子,洗了休息会。一汪的和风直往屋里吹。她高楼内的红木家具,红木地板,亦冒着清爽的树木香气。躺在后门口的竹床上,闻房屋飘来的树木清香,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她又梦见那一展平地上的桃树,开满了花。这次梦中,还有个陷阱,陷阱上覆盖着枯萎的野草。她去收拾野草,就掉进陷阱,被桃花淹没了,好不容易,才爬上来。

怎么开满了花的桃树下,会有个陷阱呢?她幽暗地想,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废堤道的人家,如今儿,已不剩几户了。意思是说,他们的房屋仍在,只是少有人住。有些人家的门前,荒草连绵,一群又一群的鹌哥哥,在屋里屋外,边飞边哇哇地叫,好不凄凉。荒长的野菜野草,都将人家的大门遮盖了。

她记得小时候,自个家乡,也有鹌哥哥在天空中飞行,一群群的鹌子在天空中,不自觉地,飞成了一字,二字,人字,鸟字,这样变换!她也望着天,对鹌哥哥喊:鹌哥哥,飞个一字看看哆。鹌子真的听得懂人话,于是天空上,马上出现了一字。只是如今,鹌子都不在天上飞,就歇在人家的空屋里,围着人家的空屋鸣叫,真是凄凉。从前一直这样歇着,鸣叫着,多日了,她也没觉得啥。今儿,却触得她那颗沉静或是麻木孤独的心,有些哀痛起来。闻着那些鹌哥哥一叫,就忍不住泪流满脸。

从前,她不刻意想那些的,这么多年来,她与周一的婚姻是美满或不幸,只有她自己晓得,别人都不晓得!

在乡亲们的眼里,她是人尊敬的周太太,而私下,她与周一的感情并不那么和谐。现今,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一年就两三个星期吧。自从周一到东方镇包了超市,他们就离多聚少。

如今儿,在乡下,象她这样寡居的年轻女人也多,但没有一个象她这样平和宁静心态的。那是人只看见她的富贵外表,而看不见她孤独内心的原因。人都忽视了她的痛苦,扩大了她的幸福。看见每日来村部茶馆打麻将的她,乡亲们总会拉她坐一会,谈一气。她由周一特殊家境的影响,也还说得出些乡亲们不大知道的外面的世界与事情。那都是她学着周一说给她听的说的。乡亲们亦很喜欢听。

拉家常,扯闲白,打麻将,对她来说,都在行。

这天来了,大家却望着她,不说话。周一的父母也不叫她坐坐,吃饭了回去。几个打麻将的,三缺一,也不叫她来填腿,真是好生奇怪。

她幽暗地坐了会,就抑郁地回家了。



回家路上,她听见路上有农人边行走,边在叹息:多老实的人啊,进了城,都会变坏……

然后,有一个老农反驳:不是多老实的人都会变坏,而是人有钱了,乍好的男人,都会变坏,你看,周一多实诚的一个后生,去了东方镇,开了超市,当了老板,也学着人家大款挂个拖,都一年了,菊菊还蒙在鼓里呢?要不是今儿,那女子吵到周一的父母那里去了,哪个晓得啊,真是人心难料……

唉,也是,谁不说呢,真是世事变化,人心难料……

菊菊听到老农的这一来一和的对话,当头一棒,蒙了。心理上,一时反应不过来。

说谁呢?咋一听,她还以为在说别人家的男人。

最近二三年来,村上的风气可是坏了许多。不是外出打工的男人挂上了女人,就是在外的女人做了妓,家庭变故演变得可是悲催。

每年夏天,村部的茶馆里,最热闹。因为那些外出打工的女人都回家了,茶馆里进茶馆里出的,打扮得花枝招展,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的,风骚妖娆。招惹得村上那些老实的男人,也不干活了,只心往茶馆里跑。

一问,茶馆老板就说,这大热天的,外面戒严,清查,所以她们就回来了。待到九月棉花开始收获,天凉了,她们又会出去的,她们才懒得在家摘棉呢。

所以,戒严,清查,这样的词,在乡亲们的耳朵里,一点都不陌生。而在家的男人,无不在棉花收获了,乘着农活不忙,挂个拖,去镇上低级的宾馆,开房去。说是久不解渴的,该解解渴。他们的女人在外面给别的男人解渴,他们在家找别的女人解渴。

这些在菊菊的心上,都是嗤之以鼻的。乡亲们一般也不拿周一开玩笑,也知周一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东方镇离天鹅洲就一条河,她想念了,随时可以去。周一有时间,也会抽空回家。不存在饥渴无法可解的问题。可这二个月来,周一可是一次也未回家,也未打回一个电话来,都不知道在忙些啥?


这大夏天的,棉花地里的活儿,并不那么忙,只是隔一个星期,打打药,治治虫,就是。 时有周一回来了,还会帮她治下虫,望着田地长势良好的棉花,只对她说,对不起,辛苦了,之类的感谢词。这是她感到最幸福而值得的时刻。

但二个月未回家,未打电话是不寻常的。

先前,她还没觉得啥的,只道是周一的超市事务忙。她不会用手机,也不想学会它。家里有一部电话,她就用那部电话与他接打。但她很少主动跟他打的,一则怕他忙, 打的不是时候,二则怕他身边有人,亦不能说什么。每次都是周一跟她打,那样,她才接的安心。说说菜地里的瓜果蔬菜,说说田地里的棉花,家里的小白花狗,黑花大猫,栏里的猪啥的。人家听见了,还以为周一在跟家里的老妈子说话!不似年轻一代的谈吐。

超市的员工对周一的老婆很有神秘感。

有人说,那真是个老妈子。也有人说,那是原生态。

有次,她还去了超市,穿着周一给她买的那套草绿色连衣裙,蹬黑色高跟鞋,很时尚的。只是穿着那时髦好看的衣服,样子却是有点呆,属实不大好看,皮肤也黑,脸更厚蛮了似,嘴唇也歪了似的紧闭。高跟鞋素日穿的时候太少,这忽儿的穿也不大习惯。主要是她刚从棉地里出来,给棉花治虫了,有点不舒服,心底特想念周一,就来了。

周一把她弄进医院一查,果然有点农药中毒,都怪早晨起得太早,一大早的露水,都合着药水被她的肌肤吸收,打了一遍药,浑身湿透的,怎么不中毒?

在医院输了两瓶液,就好了。因为那是她第一次来超市,身体又不好,就在周一房间住了一夜。大超市的繁华与气派,把她宁静的心,全捣乱了,还有那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职员与女老板,都叫她心里发慌。她害怕给周一出丑,就在周一房间呆着不出来。

周一的房间在超市的顶层,小小窄窄的,却很温馨。因为这房间有她的男人,有她男人的气息。她躺在周一温暖的床上,心里衰弱的,有些悲伤。

周一的房间,简陋得只有一张床,一个写字台,一把椅子。来了个人,都不知坐在哪里?哪里似他们在乡下的房子,大的没人住,椅子也多的没人坐。只是,乡间那么大的房子,周一却很少回去住了。

东方镇上还有一条湖,叫鸭子湖。湖边有条小路,小路两旁可是热闹,长着绿莹莹的野花野草,风一吹,就飘香。

下班后,周一常去鸭子湖湖畔散步。超市的员工大多住在东方镇附近,在超市没有房子,也不住这里,下班了,就都回家去了。周一一个人蛮寂寞的,去湖畔散步亦是常情。

周一,英俊潇洒,心底善良,有家庭背景,有经济实力,还有才干,加以沉默敦实的性格,人缘极好,特别是女人缘,好得爆棚。几乎来超市上班的每个年轻女职员,都对他充满了好奇与幻想!想探究探究下!仿佛他是个神秘广阔的天地,但闯入这份天地的,有没有呢?还有待观察。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有家庭老婆孩子的人,且家在农村。

菊菊虽然只去过超市一次,但给超市人的印象却十分深刻。那就是个深受爱情压迫的印象。人都知这个女人用生命爱着周一,人虽不知这份爱有多重,但都知它有多纯朴。她的表情也纯朴,善良,真是原生态,能勾起男人们的开发欲。加以本来的模子还在,给人感觉虽有点木讷,但也没有大的不合适。若长期生活在城市,受受熏陶,也许不久,她也不会比超市的那些女职员的气质差。只是,她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这个潜在。住了一夜,就回了,没有再去过。要不是身体不舒服,她一夜都不会住的。在那里,她感觉很不自在。



今儿,她在路上,听人一议论,才知周一是自己的男人,就是他,在外面有了女人?

很长时间,她才反应过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了。都一年了,她还被蒙在鼓里。那未,她去的那次,他们就交往着。她记得自己在房间躺着的时候,一个女子曾到房间找过周一。

女子蛮风骚,且丰满白皙,是超市的一个小股东。家在市里,老公在一家政府机构上班。据说女子,非常能干,家里全靠她,老公就一个小职员,工资不高,脾气却大得很,优越感还很强。时常在的她面前摆谱。好在她是个开朗的人,不那么在意。她老公从不来超市的,他认为做生意的人,都不及他高级,他不屑见。可他没有这个做生意的老婆,日子恐怕会不好过,起码没有现在好过。

女子是超市的传奇人物,因为她天不怕地不怕,一个人单枪匹马,闯荡了多年的商场,取浙江义乌,一做就是好多年,也赚了不少的钱,据说市里的房子就是她做生意的钱买的。

女子还给超市的发展出了好些点子,超市按照她的点子去做,发展得非常不错,真是很令人佩服。

周一每次回家,都会跟菊菊讲起这个女子。所以,那次女子去找周一,她一点也没觉得奇怪,还对她友好地笑了笑,女子也还跟她说了会话儿,问了些女儿的事,田地的事。想必,周一也常跟女子讲家乡的一些事。


菊菊太迟钝了,她没想想,周一那么本分老实的一个人,怎经得住那等风骚女子的勾引呢?更何况,女子还那么能干,那么年轻,那么漂亮。据说比菊菊要小五六岁。

菊菊的眼泪不自觉流淌,心也一片冰凉。女儿放学回来了,直问她:妈妈,你怎么了?

她说:没怎么,身体不大舒服,躺会就好了。

女儿也不大在意,回房间做作业去了。



外面的天空阳光,仍开敞着,直洒满了整座村庄。她爱这里的天空阳光,爱这座村庄,就是在这样的天空阳光下,在这座村庄上,她遇见了周一,爱上了周一,成为了他的女人。她不会去寻死寻活,或找周一回来质问,她只在家里等待,等待周一给她个答复。

只是周一不出事,不意味他们的关系就可以持续。她不去惹这事,不见得就活得清净。原来,那女子的老公知道了,直吵到超市去,点着他老婆的鼻子叫骂:你乍样的男人不好偷,干么偷个农民,偷一个土憨巴,他有哪点比我好,原来你就好这口,好农民,胃口这么差,生得这么贱……

骂得女子是羞愧难当,只想去投鸭子湖。

周一见女子的老公如此地指桑骂槐地叫骂他,心里气得不打一处来,就此与女子一刀两断。可女子为他离了婚,碎了家,怎舍得放手?城里的女人可不比乡下的女人老实,周一不理睬女子了,女子一口气就跑到天鹅洲他的老家来,找到周一的父母家,跟他们挑明了周一与她的关系。叫两老给她个说法。

女子先也没想过离婚的,只觉得周一纯朴憨厚,玩玩吧。没想,周一还真上钩了。但女子的老公死活要离,女子也没办法。

女子的老公跟她离婚了,还来羞辱她,对她说:你不是喜欢农民吗,就嫁给农民去吧,我成全你,可惜的是,人家农民,也不见得要你啊。自作自受吧!

气得女子是死活不如,发誓就要跟周一过一辈子。

周一哪里来得及想这么多,他都记不清楚,事情到底怎么发生的?

他只记得,每次吃过晚饭,都要去鸭子湖湖畔散步,湖畔的小路两旁,树阴葱郁,绿意盎然,有着股原始悠然,有着如泣如诉的心灵之歌。这里犹如天鹅洲那些幽暗宁静的巷子,曾经他与鹿女,与菊菊,甚至与又蓝,在那巷子里遇见相爱。他生命中出现的女人都与那种气息有关,那气息是动人的。

就是这种气息感染了他,蛊惑了他。他只觉得女子无限的飘逸起来,她的手柔软的,搂着他的腰,她的胸脯,在他的背后直弹动,他那沉睡已久的原始情欲,被这原始赤裸的勾引,呼之而出,而后发生什么,就不用言表了。

但这美好的感觉,只限于鸭子湖湖畔的小路上。一走出小路,就消失了。

所以,周一每次想起,都是模糊的,不大真实。

女子为他离了婚,碎了家,来找他,他才感觉那是真的。

他想承担,却又承担不起,所以,他异常痛苦。他曾想回家,跟父母谈谈,跟菊菊谈谈,但这怎么可能?


乡下对那类女子是瞧不起的,一说起,都称烂货。那女子分明就是一烂货,明晓得周一有老婆,还要勾引他,晓得女子是不是好玩,对周一根本就不是真心!说到做生意,倒是把手,说到开场,也不知比菊菊强了多少倍,周一与那女子在一起,并非就不幸福。而菊菊。除了种地,几乎什么都不会,生意上,更是一点都帮不上周一。

一度,菊菊感到孤立无助。

还不说,女子找到了天鹅洲,冲天了,自己还有何脸面呆在村上?

女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风骚,那是因为一个内里弱势而又表面强势的丈夫造成的。女子从来没有享受过一个真正男人的情爱,她的男人就是个孩子。她很饥渴的,或与周一好了,会有所收敛。但菊菊没错啊,她只心为家,一心爱着自己的男人。

那时,周一的妹子小秋,在超市里弄麻辣汤。她因为太忙,都没注意到她哥的情感发展。她自在内心很歉疚,对嫂子菊菊,说不出的同情。她太明白一个男人不在家的女人,生活会怎样的把你推向迟钝与呆滞的情状中了。不是你想要这个形象,而是生活的烙印,让你被迫的,不自觉的,成了那个形象。相信世间没有哪个女子,会喜欢自己的这个形象。

小秋心上不赞成她哥与她嫂子离婚。她的父母也不会同意。周一这么多年来。在村上的好名声,也都得以他有菊菊这样一个好老婆。安分守纪,勤劳善良,心怀博爱宽广。是村上的好媳妇,好妇人。

菊菊尽管沉默寡言,装做不知,可周一还是有天跟她谈了。面临周一的绝情,她伤心欲绝,却丝毫没有办法。从来,周一就是她的天,她的生命,她平凡朴实的爱着他,如大山一样的包容他,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追随,都会容忍。而要她不做他的妻,她不容忍。她唯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

她娘家的两个哥早不在家乡了,她娘家里亦没有一个亲人了。她没有娘家可回,没有人可倾诉。她只有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以绝食,抗拒着离婚。她都不会哭了,这么多年来,深刻的孤独与哀伤,已将她包裹了,外表的繁华与幸福,根本射不进她的心灵。眼泪都冷得结了冰,流不出来。

这么多年了,周一并不爱她,要是当初,她不是怀了他的孩子,也许他不会跟她结婚。

但周一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这么多年了,他尽管对她没有多少甜言蜜语,火热爱情,但也从未背叛过她,素日,对她也是尊敬有加。很多时候,她感觉自己无法从那窒息的尊敬中,摆脱出来。很多时候,她想要的是一个轻松自由的爱情。但周一总是让她感到沉重与枷锁,或周一对她的情感不是情爱而是情义。

这么多年了,他们就这样不咸不淡的生活着,周一实质上也是极为孤独的,因为没有真实的男欢女爱。有那么一次出轨,也没啥……她不计较的。可叫她离开,她怎么做得到?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她只有周一与女儿啊。想到女儿,她心里涌来无限的无奈与酸楚。这孩子才进初中,就准备去烟台,要离开她,以后都见不着几次面了。这一切都是周家安排的,对于自己的女儿,她并没有安排的权利。

这么多年了,她就活在周家大小长辈的争议中。她知道那不只是对自己身份的一种争议,更是对周家三代单传的一种遗憾。这刻,她该放手了么?

她不知道……

她有些痛恨周一,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她,直到事情发展成这样?村人都知道了,她这宁静独处的乡村生活,碍事谁了?怎么就这样没了?叫她离开这个村子,离开那片田地,离开她的家,她的男人,她做不到。她只要这一小份天空,只守这一小份天空,可她也没有守住。外界的一切还是侵犯了进来。她唯有死,才得以保持这份清净,保存这份净土。

她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多日了,面黄肌瘦,奄奄一息!

周一向她跪下了,求她起来吃一口,他不离婚了。他们不住这村上住了,出去打工吧,也不去烟台,她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吧。

周一的父母也来向她替儿子求情,求她原谅他吧,他已经跟那女子一刀两断了。

女儿也来哭着求她:妈妈,你就不要生爸爸的气了,起来吃一口,你死了我怎么办!

她终于胜利了,可她的心中,总有些隔膜,一想起来,就阻隔在心底,深痛。她忍住了那股深痛。与周一一起去郑州。女儿不愿去烟台,就随小秋到东方镇上中学。

      周一与菊菊离开的那天,女儿趴在课桌上,哭了半天。从来,她还没感受过,父母不在身边的孤独与凄凉。从此后,她就要感受到那种孤独与凄凉了。

周一去郑州,在郑州与他的堂兄,合办了家具厂。据说,发展得还不错。金木也随周一一起去了郑州,小秋一个人在家带着她家与周一家的几个孩子。算是为他们驻守大后方,解除他们的后顾之忧,让他们在前方尽情打拼。 

 

前些日子,金木的母亲突然去世,小秋娘家的人都来了,菊菊也回来了,模样子完全改变了,人也比从前年轻活泼了很多。

乡亲们问起周一,她还主动笑谈,周一出轨一事,无不幽默地说:那女子可是惨的,电话电不到周一,人也找不到周一人,就此好端端的一个女人家,没着落了,都不知道现今儿,过得怎样?怎样在过?

周一与她去郑州后,就换掉了手机号码,头不见面不见的。那女子的确寻过周一一段时间,到处打电话打听地找他,只是人间似乎永无此人了,鸭子湖湖畔的那情那境,真是种幻觉吧。

这样过去了一年多,女子寻不到周一人,毫无办法,原回自己的家去了。她的老公当是对她无限的羞辱,她就那样受着,过着种难堪的人生。

女子心底也认了,一个女儿家,还有本事,又能怎样?

家是不能缺少的,谁叫她有过一段追求农民的历史呢?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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