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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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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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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骊山华清宫记

骊山华清宫,位于西安市临潼区,距市区30多公里。我们一家人在西安玩了两天之后,第三天才想起要去临潼华清宫。于是,早上从西安市内开车出发,大概1个多小时后到达骊山附近。在景区停车场停好车,步行来到华清宫门前,第一感觉就是骊山不高,但华清宫绕山而建,很有气势。

华清宫,自古以来都是皇家行宫别苑。公元前795年,周幽王在此建“骊邑”,与宠妃褒姒大玩“烽火戏诸侯”的游戏;周灭亡后,过了五百多年,秦始皇在此修建“骊山汤”;秦灭亡后,又过了百余年,汉武帝在此建“汉离宫”;汉灭亡后,再过五百多年,至唐代为止,这里基本没空闲过。

在华清宫门口买了门票,我们由望京门进入景区。一进大门,不远就看到湖对面的“长生殿”。记得来这之前就听说华清宫歌舞表演“长恨歌”很有名气,只是我们来得不是时候,表演只在晚上才有。好在听到附近有人提醒,白天的“长生殿”也有“长恨歌”电影放映,只需到大殿旁边排队即可。

长生殿内不让拍照,殿内雍容华贵,灯光迷离诱人。电影场景很大,在四层楼房中层层放映,每层皆不相同。主要讲述唐玄宗和杨贵妃从相识相伴、温泉沐浴,到琴瑟和鸣、歌舞升平,最后马嵬驿兵变、生死诀别的故事。“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公元751年7月7日夜,唐玄宗李隆基和贵妃杨玉环在长生殿前盟誓,愿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可惜,这段浪漫的爱情传奇很快就被战乱终止。在杨贵妃死去多年以后,诗人杜牧来到这里,也许是触景伤情,他写下了著名诗词“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想一想,诗人白居易、杜牧出生的时候,这段传奇故事已经成为过去,但骊山行宫的霓裳羽衣和灼灼月光,还是让他们写出了千古传颂的佳句。

欣赏完电影随人群出来,阳光十分明媚,看着大家漫不经心的样子,确实把这段历史当成故事来看了。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人都有感情,不管是凡夫俗子还是帝王将相。但是,人不能只顾自己,利用手中的权利来烘托爱情,不惜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罔顾苍生只为博得红颜一笑,那么这段爱情故事惨淡收场倒也正常。边想边走来到当年贵妃沐浴处,这里的海棠汤让她沐浴了八个春秋。只是我们去的那天人太多,太拥挤,基本上附近几间能叫得出名字的房间都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靠不到前面去。

再往前走不远,来到了当年“西安事变”的事发地。1936年12月4日,蒋介石来陕督战,他就住在这。12月12日,张学良、杨虎城在凌晨发动兵谏,那时蒋介石还在睡梦中。至今,当年那些建筑都被完好地保留着,而“五间厅”的玻璃上还保留着弹痕。不远过昭阳门继续走,能看到兵谏亭,这里是为纪念西安事变于2001年修建的。山间陈列着当年的与事变有关的兵器实物。如大炮、吉普车、装甲车和飞机等。旁边还有主题浮雕,由具有象征意义的12组画面构成,成功塑造了张学良、杨虎城等典型人物,再现了当时的真实情景。

看完这些,来到半山的观风廊,这里可以极目远眺,俯瞰临潼全貌。坐在长椅上休息了一会,忆起“长恨歌”和“西安事变”,感觉这些纷乱历史真是让人回味无穷。过了一会,思绪渐止,起身凭栏远眺,一片氤氲笼罩之中临潼市若隐若现。据说这里往北约六公里左右,还是历史上著名的“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鸿门宴发生地。这时,不禁又大发感慨,想起了伟人的诗:“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一座看似如此普通的山,竟然发生过这么多历史故事!

再往前行,是西秀岭的最高处——西周烽火台。这段山路有些陡峭,爬起来很累人。山上不断有人下来,说上面没什么看头,只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台子。可我却想上去看看,毕竟在西周末年,周幽王和他媳妇在此上演了一幕“烽火戏诸侯,一笑失天下”的闹剧,并从此开启了他人生的大起大落模式。这座烽火台遗址距今已有2700多年的历史,现存的是1985年临潼政府重建而成。站在台上联想到几千年前周幽王带着媳妇来此,放了一把火,玩丢了江山;几千年后同样的地方李隆基带着杨玉环,携手等待南方的荔枝。当然,这吃水果的代价不亚于老祖宗周幽王,最终也丢了江山。想到此处不禁让人莞尔,看来骊山不像什么帝王宝地,倒更像是非之地。

从烽火台下来,打算坐缆车下山继续观光。路牌指示下山缆车在老母殿附近,于是前往。老母殿位于骊山西绣岭半山腰处,这里是祭祀女娲的场所。过了老母殿不远看到下山缆车,发现排队的人不多,于是赶紧乘坐下山。坐在缆车上继续欣赏山间风光,得意之余忘了拍照。下车后本打算继续游玩,这时惊奇地发现,原来缆车出口已在宫墙之外,真是让人难过,我们还有很多景点没看呢。

郁闷地走在去停车场的路上,不知为什么又突然想起了李白的诗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这应该是当年为赞美杨贵妃所写的吧。想想这些诗句,再想想宫里的温泉美人和不务正业的帝王,没有这些凌乱组合哪会有后来的兵马乱世!那一刻,我仿佛明白了,从某种意义上讲,骊山、宫殿、温泉、烽火台,这些看似最强大华丽的组成部分,或者早已化身为城墙上最薄弱的一块砖石,最终导致了盛世王朝的土崩瓦解、灰飞烟灭。好吧,骊山行宫的霓裳羽衣和醉人诗句暂且别过吧,我们还有更远的路要走,愿灼灼月光常伴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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