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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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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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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重生的老河

涧河,一条正在重生的老河。

据记载,涧河发源于河南陕县观音堂,全长104公里,流域面积1430平方公里。观音堂仅名字就能让人浮想联翩,围绕观音堂的诸多民间传说,似乎模糊而又辽远,但这并不妨碍它给发源至此的涧河披上一层神秘的外纱。

我生活工作的地方,洛阳市涧西区,也因涧水流经此地而得名。因工作缘故,我时常接触到这条河,但并没有太真切的感悟,只记得前些年,这条早已断流的河,因垃圾和杂草而黯然失色。

截污治污、引黄入涧,随着“两山论“在洛阳落地生根、化为生动实践时,这条古老的河流就如一只金凤凰一样在浴火中涅槃起来。

我也开始想象着沿着河畔,用脚步走完涧西辖区这一段20余公里的路程,用心去感悟这条承载着繁华和落寂、流淌着梦想和希望的河流,来一场心灵之旅。然而当期许化为微信朋友圈高居榜首的步数时,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探险者闯入一片未知领域,除了有新发现的喜悦和激动外,更多的是对古老文化的敬畏和虔诚。

我站在涧河王城公园段,感悟这条孕育文明之河。

夕阳下,百折千回的涧河水潺潺流淌,也不知何年何月起竟在此冲刷出一道呈半圆形的弧线,仿若宽厚的臂膀把王城公园揽入怀中。王城公园建于周王城遗址之上,每年四月这里都是花的盛会,近10万株牡丹盛大开放、国色天香,八方游人闻香而来,跟随着唐诗宋词的浅唱赶赴一场浩荡的牡丹之约。涧河因牡丹而增辉,牡丹也因涧水而滋养。昔日的京畿禁地早已成为寻常百姓的遛弯地,曾经的荣耀和落寂,早已化为天空的一抹祥云,仅留下遗存在地上,或埋藏在地下,或流传在话语间的斑驳历史信物。这些信物是对古老民族记忆的典藏,无论它们多么支离破碎,还是多么破败不堪,它们记载的古老文化因子,却是叩开岁月之门、解密古老文明的密码。孩童的嬉闹声、健身的舞曲声组成一曲交响乐,随着河面上泛起的层层涟漪,荡漾开来,一直荡漾进古老的岁月里。涧水河畔,周公姬旦营建洛邑,定鼎成周的伟大功业万古传颂,13个朝代接踵而至,100多位帝王轮番登场,好像就为演绎一场千古流芳、荣耀史册的王者盛典。这场盛典如此盛大,盛大到奔腾浩荡,盛大到无以名状。

我站在涧河王湾村北段,感悟这条图腾之河。

恍若历史悠然神会的安排,以河为界,北岸是代表新石器时代文化的王湾遗址,南岸则是尘封仰韶、周代文化遗存的史家村,我被造化如此精妙的布局所震撼。站在河畔刚修好的路基上,放眼望去,遗址上方被高大的乔木和低矮的灌木丛覆盖的郁郁葱葱,此刻历史和现实的界限变得模糊起来。我惶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王湾遗址,心中满怀敬畏,思绪万千,突然一阵清风吹来,一下子把我的思绪吹进刀耕火种的远古时代。裹着树叶、穿着兽皮的先民们,披着长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涧水河畔奏响一曲荡气回肠的农耕大合唱。蜿蜒流淌、生生不息的涧河不仅给予了先民们如野草般顽强的生命,让他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繁衍生息,而且还赋予了他们似画般的家园,让他们世世代代在此乐业安居。他们也早已视这条河为生命之河、图腾之河,早已把对河的敬畏融入血脉里、刻到骨子里。两处遗址隔河相望,守望相助,难道不正是先民们想以种恒古不变的姿态,让守护涧河的古老誓言跨越时空,从万古洪荒、刀耕火种的年代起一直传承下去、乃至永恒。

我站在涧河施工段,感悟这条重生之河。

沿着刚修好路基顺河道而行,来到正在施工的河段,身边车辆穿梭,机器轰鸣,放眼望去,涧河河道宛如一条巨龙蜿蜒而出。忽然,绿树婆娑,碧波荡漾,这是一处建成并已蓄水的河段,“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这里的景色,用朱熹的这句诗来描述最贴切过。夕阳缓缓落下,余晖给河面镀上一层金色,此情此景,宛如一幅美人入浴图,风姿绰约。不由地想起唐代大诗人王维的一句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涧河就像浅唱至今的诗句一样,以绝美的意境,一转眼就惊艳几千年。到明年牡丹文化节,涧河将实现全线贯通,以浩荡之姿,奔涌入洛,涅槃重生。

坐在涧水河畔,近距离去感悟这条河,聆听它低声浅唱。在波光潋滟中,在天光云影间,我似乎闯入涧水梦中,酣睡的涧水正做着一个跨越时空、穿越古今的美梦,在梦里,我洞见了古老涧河的沧桑和悠长,也洞见了脚下这片土地的美丽富庶、生生不息。

       夕阳落下,涧河隐进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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