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苞

大约五十年前

秋熟的季节

酷热难耐的太阳烧烤着

遍野的红高粱垂着沉甸甸的头

一柄柄瓦亮的镰刀

亲刎着，亲刎着

高梁也是情种

躺倒地上任人摆弄和梱绑

我们十岁八岁的混球们

被大人赶到了地里

也或大或小的做贡献

拾搓那些不听话不愿臣服的主

歘然一股凉气袭来

太阳被一层黑的东西盖住

没有雷没有电

雨点密的冰苞砸了下来

大的如鸡蛋，小块也比枣大

大人们用高梁杆搭篷

可以钻进去

我等孩子们在变天时就往家跑

路上就遭到冰苞的侵袭

好在一辆马车路过

我等躲在车下免了一劫

回家后看到兄长满头满脸的青块紫块

心里不是滋味

冰苞狂虐时

我哥在地看不到我

心里着急疯了

他双手捧头

顶着冰苞

顺着来时路线往回跑

边跑边喊

冰苞砸在头上脸上

也感觉不到疼痛

我哥没有找到我

一直找到家

我是安全的

我哥却伤痕累累

他没有怨我一句

却还问我好

  18年8月24日